第73章 救急

  林清河有些疑惑的轉頭，卻意外地發現拍著自己肩膀的人是郁雨初。

  郁雨初沖他眨了眨眼，就著這個姿勢悄悄帶他往角落裡挪了挪。

  林清河知道郁雨初這是有事要說的意思，問道：「怎麼了？」

  「我、我身上還有半兩銀子，你拿去給徐氏吧。」

  郁雨初說著，又回頭看了眼圍在徐氏周圍的人群，見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己和林清河，這才小心翼翼地從將手伸進自己外衣摸索了一陣，拿出一個看上去陳舊的有些灰撲撲的荷包，從裡面拿出了半兩銀子，就要往林清河手上塞。

  「你——」

  郁雨初去扯林清河的手，林清河卻將手縮到背後了，問她：「你這些錢，到底是攢的還是借的？」

  雖然他隱隱覺得郁雨初是有積蓄的，但若是有萬分之一的她這些銀子是借來的可能，他都有多嘴問這一句的必要。

  

  「哎呀，肯定是攢的啦，不然我怎麼能借別人呢？」

  郁雨初只覺他這話莫名其妙的，不過本著低調的原則她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這些年的積蓄實在也算不上多，但願能解她一時燃眉之急便好。」

  「可......」

  林清河轉頭瞥了徐氏一眼，又繼續對她道：「你要知道，這銀子你若是借出去了，收回來可就難了。

  我心底里是很放心他們夫妻的為人品行，可如今的情況，你也應該......」

  「我知道。」郁雨初輕輕點了點頭，「就借給他們吧。」

  林清河定定地看著郁雨初，只覺眼前之人越發陌生。

  按照郁雨初以往的性子，知道這種事必然是會躲得遠遠的，可——

  她非但沒有躲開反而施以援手，林清河隱隱覺得，郁雨初雖說自己是陰差陽錯間補齊了三魂七魄，所以性格也有些許的改變，但林清河卻莫名覺得除了眼前的這副容貌，她與從前的郁雨初似乎再無半點相像。

  「怎麼了？」郁雨初見林清河神色凝重，有些不安地問他。

  不會這借錢也有什麼規矩吧？

  不過林清河搖了搖頭，終於是伸手接過了郁雨初手上的銀子，這輕飄飄的半兩銀子看著不重，落在他掌心時他卻覺得沉甸甸的。

  「你不自己給她嗎？」他問道。

  「不了不了。」

  郁雨初搖頭如撥浪鼓，繼續道：「還是你跟他們熟悉一點，你去吧。」

  她不太想讓徐氏覺得這是來自陌生人的施捨。

  既然郁雨初都這樣說了，林清河點點頭，走向徐氏。

  徐氏自然認出了林清河，神色尷尬起來，打了個招呼：「林......林兄弟。」

  「嫂子。」

  林清河也喊了她一聲，餘光看見高婆婆、葛婆婆和崔老三都盯著自己瞧，便挑了個心理防線最為薄弱的崔老三對視起來。

  林清河雖然沒說話，但見一雙深邃的眸子沉沉地盯著自己瞧，崔老三心裡沒來由地有些發怵。

  他也知道這幾個人都不歡迎自己，便直接轉身腳底抹油般跑遠了。

  「林兄弟，你是剛來吧？」

  徐氏只當林清河是沒聽見先前自己保證會還債的事，正欲與他再解釋一番：「我剛剛......」

  「嫂子，我知道。」

  林清河見這人多口雜的，提議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好的。」徐氏應道，隨著林清河走到離人群遠些的地兒。

  見林清河全程一言不發，徐氏心中還有些忐忑，只期望著他不是急著來討債的。

  不過林清河站定後，卻是抬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徐氏有些疑惑地抬起手——

  林清河往她掌心裡塞了些什麼。

  她定睛一看，竟是半兩銀子！

  「林、林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得了銀子，徐氏的反應不是欣喜，而是愈發的驚疑不定，她知道天底下不會掉餡餅，也清楚這林兄弟雖然與自己丈夫多次同航，但兩家到底走動少，嚴格來說也算不得多親厚。

  總而言之，徐氏不認為林清河此來是幫助自己的。

  不料林清河卻道：「嫂子，這些銀子你先拿去用吧。

  就當是我借你的，不急著還。」

  徐氏先是一愣，而後抬頭錯愕道：「林兄弟......你，這——真的不著急還？」

  她眸中幾分希冀，先前在曹明海屍身旁哭泣的那樣哀傷，除卻夫妻情深的緣故，也有幾分悲憫家裡的銀子盡數湊齊怕也只得將曹明海草草下葬。

  曹明海這些年也夠苦了，日子好容易好過一些了，母親卻又患病，這求醫問藥的開銷落在他們小兩口的頭上也是夠艱難了。

  「對。」

  林清河點點頭，怕徐氏總是對這錢心存疑慮不敢用，又補充道：「明海先前找我借錢的時候跟我說起過家裡的情況......

  嫂子，這銀子希望能稍稍緩解你們的困境，還錢的事等之後你們情況好起來再說。」

  「林、林兄弟......」

  徐氏驚喜地看著他，簡直被感動得熱淚盈眶，她向來是省吃儉用的，半兩銀子就算是給婆婆買藥，也能用上好長一陣子。

  徐氏就要接過林清河手中的銀子，但她想到林清河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咬咬牙還是推拒道：「可這銀子，你和你媳婦日子也短缺吧，我——你、你還是收回去吧。」

  林清河搖搖頭，試圖將手裡的銀子直接塞進許氏的手中，許氏卻一個勁地想法子推開他。

  見許氏如此堅定，林清河默了默，有了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