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嘔吐之症

  杜宴之愣了一下，全然不敢與謝斐對視，卻也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謝斐看向雲兮瑤，眸中寒霜稍融，「臣近日閒來無事，便親自來府上督刑。」

  他話說的輕巧，聽在杜家眾人耳中卻帶著森冷寒意，連著十日受鞭笞之行，可比一次性受鞭笞之刑痛苦多了。猶如鈍刀子割肉，讓人生理心理上都受著雙重的痛苦。

  雲兮瑤微有些意外，定定看著他眸子，想從中看出些什麼來。

  片刻之後，她才微笑頷首，「那便辛苦謝大人了。」

  謝斐縛手，身上氣質陡然又變得嗜血，衝著手下輕輕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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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立即將林清顏按在了地上。

  林清顏眼中恐懼更甚，拼命扭動著身子掙扎，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朝杜宴之求救，「宴之，救救我……我會死的……」

  杜宴之神情掙扎，嘴唇囁嚅了一下，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帶著血肉碎屑的粗黑長鞭揚起，重重鞭打在林清顏背上，一道血肉模糊的傷痕瞬間出現，血肉翻卷著，可怖猙獰。

  林清顏立時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叫。

  緊接著第二鞭，第三鞭……

  慘叫聲越來越微弱，卻讓在場眾人心中愈發膽寒。

  林清顏在第五鞭的時候便暈了過去，謝斐立即讓人拿來水潑醒了她。

  她抬起充血的眸子，與不遠處台階上的雲兮瑤對視，眼中滿是刻骨的恨意，

  雲兮瑤卻是衝著她展顏一笑，語氣溫柔又殘忍。

  「放心吧大嫂，本公主這裡有宮中最好的秘藥，保證你能撐過這十日的刑罰。」

  林清顏眼中的恨意瞬間轉變成絕望，看向雲兮瑤的目光仿若看著這世間最凶厲的惡鬼。

  十鞭很快就打完了，林清顏猶如一塊破布一般被下人們抬回房間，已是進氣多出去少了。

  「殿下，此間事了，臣先行一步。」謝斐鳳眸淡漠，神色依舊疏冷，眸中情緒讓人看不透。

  雲兮瑤瞳孔本能瑟縮了一下，卻沒有移開目光，紅唇微啟，「本公主送送謝大人。」

  杜家眾人皆是退避到一旁，他們本就對謝斐唯恐避之不及，又剛剛見識了他的殘忍手段，自是不敢再湊上去。

  雲兮瑤一路緩行，將謝斐送到了杜家門口，她忽然轉身，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問道，「太傅今日為何幫我？」

  謝斐微怔，似是沒想到會從雲兮瑤口中聽到這個稱呼，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不過是看在先皇后的面上。」

  雲兮瑤眼眸微亮，立即道：「太傅，從前是瑤兮不懂事，今日之事，瑤兮甚是感激，只希望你看在母后面上，往後繼續相助瑤兮。」

  謝斐微微眯了眼，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眸光陰沉。他忽的失笑，那笑卻仿佛淬了冰。

  「公主莫不是忘了，當年宮門之前，你對我說的那些話？」

  雲兮瑤臉色瞬間煞白，說不出一句話。

  謝斐又是往前了一步，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強勢地拉到身側，唇角森冷笑意放大。

  「公主知道臣的腿到了冬日便會痛不欲生嗎？這一切，皆是拜公主所賜！」

  雲兮瑤拼命掙扎，感覺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股凜然寒意直逼而來，她腦袋有一瞬暈眩，胸腔中陡然竄上一股噁心之感。

  她忙捂住嘴，身體晃蕩著便要倒下。

  不想下一刻卻落入一個冷冽的懷抱。

  胸中的噁心之感仍舊沒有減退，她拿出帕子便乾嘔起來。

  但她這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便只嘔出一些苦膽水來。

  謝斐看著嘔吐不止的雲兮瑤，眸中閃過一絲驚詫，長眉微皺，不知想到了什麼。

  雲兮瑤平復呼吸，垂眸掩住異樣，仍不敢與謝斐對視，飛快逃離了他懷裡。

  「多謝謝大人。」

  謝斐眸光幽深，眉頭依舊皺著，忽然開口，「公主要不要請個大夫，畢竟嘔吐之症……可大可小。」

  雲兮瑤一愣，立即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驚詫，右手下意識地撫上了小腹位置。

  她怎麼忘了呢！她的孩子！她前世那個出生便夭折了的孩子，如今怕是已經在她的肚子裡了。

  她心中又喜又悲，上輩子她一直以為孩子是杜宴之的，但如今已知道真相，卻不知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了，不過她總要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既然杜宴之認下了自己婚前失貞的對象是他，暫且還是把孩子賴在他頭上，等以後……直接讓孩子喪父就行了，總比父不詳要好的多。

  謝斐看著雲兮瑤撫著小腹呆愣在原地，更是肯定了自己方才的猜測，眸光微黯。

  想到雲兮瑤嫁給杜宴之不過月余，應該不會那麼快就有身孕。

  但這也未免太巧了一些。

  謝斐向來古井不波的心頭第一次起了漣漪。

  「臣有相熟的太醫，不如叫來與公主請脈。」他又開口，態度一改之前冰冷。

  「不用了。」雲兮瑤下意識拒絕，「不過一點小毛病，不必勞煩太醫。」

  她還不想讓杜家人知道她懷孕的事情，以後養胎生產她也不準備在杜家，她絕不會讓這個孩子再像上輩子那樣，不明不白就夭折了，這一世，她定要好好保護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