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代替受罰

  謝斐一直注意雲兮瑤情緒，自然將其眼底的堅定收入眸中，不等他言語，那雙深沉透露著複雜的眸子便與他對上。

  「今日之事多謝大人出手相助。」

  當年之事她深知自己過為己甚，如今自然不敢過多奢求。

  餘光順著往下落在那雙頎長的雙腿上，抿了抿唇，終是什麼都沒說出。

  那是她的罪孽。

  謝斐深邃銳利如鷹的雙眼多了幾分探究，今日的雲兮瑤給他不同的感覺，就好似歷經滄海桑田般，見雲兮瑤往回走，他薄而涼的雙唇才慢慢張開，「保護殿下，是臣分內之事。」

  雲兮瑤腳步一頓，眸中情緒變化萬千，許久，才輕聲道：「多謝大人。」

  望著那抹漸行漸遠的倩影，謝斐半眯著眸子，要想弄清此事，還得查清近日杜家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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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雲兮瑤那肚子……

  雲兮瑤剛進院子，就看到陰沉著臉的杜宴之，她譏諷一笑，正要從一旁繞走，便見那隻伸出來攔路的手，她冷著臉，「夫君有何事？」

  若非現在還不是時候，不然，她真想剮了眼前這狗行狼心之人，看看那顆心是否是黑色，還是已經腐爛發臭！

  杜宴之就見不慣雲兮瑤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可想到母親的囑咐，他不得不壓制胸腔內燃燒的怒火，聲音卻依舊帶著命令的口吻，「夫人，大嫂身體柔弱，經不住這每日十鞭之刑，你去說一聲，免了這刑罰……」

  瞧瞧這嫂子身體如何，作為小叔子竟如此關心憂心，不認得的還以為他們才是夫妻。

  兩人如此明顯的骯髒之情，前世自己怎會糊塗至此！

  雲兮瑤漠然一笑，「如今謝大人持法，本公主說了也不算，若是夫君對此刑罰有異議，只管去找謝大人。」

  找謝斐？杜宴之身體微微一顫，那閻羅王般的人物，看著都避之不及，哪還會上趕著湊去。

  「你！」

  杜宴之死死盯著她，這女人怎變得如此刻薄，以前她都是跟在自己身後，自己說什麼便是什麼，如今怎麼敢端著她公主姿態與他說話！

  正要發怒，卻想到母親說的，雲兮瑤之所以會如此生氣，甚至拿出公主架子，就是生氣他前面要奪她眼睛賠給杜林氏。

  婦人家如此，定是內心酸楚，就是矯情。

  思及此，他心情順暢不少，聲音也跟著柔和起來，「夫人，大哥走得早，大嫂在府中帶著倆孩子，本就如履薄冰，若是我們不幫襯著，外人指不定怎麼道說是非，這事嫂子是嫂子不對，今日她也受刑了，要不後面的刑法就免了吧？」

  雲兮瑤見他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勾起譏誚的笑意，「夫君是聽不懂嗎？還是那句話，謝大人做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若是夫君實在不忍杜林氏受罰，本公主倒是可以把謝大人找來，你與他商議代罰？」

  她倒是要看看杜宴之對杜林氏有多疼愛。

  此話一出，杜宴之臉色一變。

  代替受罰？

  他好歹也是一朝之臣，若是傳出去代替自家大嫂受罰，那豈不是要被人猜忌？

  與他同朝為官的那些人，都是老狐狸，可不想雲兮瑤那麼蠢。

  不！絕對不行！

  杜宴之臉色變來變去，最後逐漸變得堅定。

  雲兮瑤看得通透，心中嘲諷也懶得廢話，「夫君想好隨時來找我。」

  說罷，她繞開對方，徑直回院子去了。

  杜宴之緊握拳頭，清冷的眸子帶著幾分陰鷙，好一個雲兮瑤，居然讓自己騎虎難下！

  賤人！

  他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雲兮瑤剛回到裡屋，紅梟便過來，雙膝跪地，眼底有著藏不住的欣喜，「殿下，你終於……」

  話還未說完，便察覺自己此番有失規矩，偷瞄了一眼雲兮瑤，旋即微微垂首。

  雲兮瑤自然知道紅梟想說什麼，低聲一笑，「以前委屈你了。」

  紅梟雖是皇上派來保護她的暗麟衛，期間也從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反倒是事事替她著想。

  記得前世，這小妮子就總是嘀咕杜宴之對林輕顏情義複雜，自己卻一葉障目，多次阻撓並訓斥她不可胡言亂語。

  到死她才明白，周邊所有人都很清楚，唯獨她沉迷在那陰謀圈套里的情意，最後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紅梟詫異，正要說什麼，就見雲兮瑤擺擺手，只好退出去。

  待人走後，雲兮瑤素白纖細的手指搭在自己脈上，察覺到那微妙的脈動，她嘴角微揚，眼底帶著欣喜。

  前世未曾謀面的孩子，今世，她說什麼也要好好護著。

  深夜。

  整個杜府一片寂靜，一抹身影穿梭在黑夜裡，到了一處院落，四處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踏入。

  屋裡的人聽到聲響，眼珠子一轉，狠狠掐了一把大腿，開始低聲抽泣起來。

  門外的人一陣心疼，急忙推門而入。

  微弱的燭光下，那張白皙的臉增加了不少病態，柔柔弱弱地，光是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憐惜。

  杜宴之幾個箭步上去，痛心不已，「清顏，你受苦了。」

  林輕顏抿著唇，泫然欲泣的模樣更是扯著杜宴之的心，「清顏一介卑賤女子，受刑便受了，只是公主此舉實在不顧你的顏面，日後我們孤兒寡母的日子可該怎麼過啊。」

  杜宴之將她攬入懷中，憤恨不已，「清顏！這不是你的錯，是雲兮瑤那賤人的錯！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再傷害你和孩子。」

  杜宴之練練保證，林清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轉瞬即逝：「可，可她到底是公主，若是，若是讓聖上知道了……」

  林清顏吞吞吐吐，一副生怕杜宴之得罪了雲兮瑤，會因此受牽連的模樣，看的杜宴之一陣心軟。

  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在手中輕輕把玩，略帶驕傲的說道：「沒事的，她嫁來杜府時，皇上體恤我，未給她賜下一座公主府邸，而是讓她以婦人的身份嫁入杜家為婦。」

  若是二人當真氣了衝突，他敢篤定，只要自己有理有據，皇上一定會站在他這邊。

  公主又如何？說到底還不是一個女人？

  只不過說也奇怪，今日，這女人今日像是瘋癲了一般，不僅不聽自己的話，還敢擺公主架子！

  林輕顏靠在那有力的胸膛上，眸光微微一亮，「宴之，那明日我是不是無需受刑？」

  每日十鞭，真的會要了她的命！

  杜宴之一頓，想到雲兮瑤的話，神色躲閃，說話也支吾起來，「此事恐怕已無迂迴之地，可清顏你放心！你受的苦，我會讓那賤人百倍償還！」

  林清顏臉上的笑瞬間僵住，眼底閃過怒意。

  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乖乖的窩在杜宴之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