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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和婚禮

2024-10-05 14:52:59 作者: 巒

  據說,每一個人都會有屬於心靈的四季,春來秋去,這年的二月,一些人的到來一些人的離開,一些事情的發生把梵歌帶進心靈的寒冬。

  二月末的最後一天,大鷗隔著電話,沙啞著聲音,梵歌,田甜死了。

  田是春田的甜,甜是甜蜜的甜,笑起來就和她名字一樣的田甜死了,幾天前她還和梵歌說她和大鷗要來看她,那時她在尼日亞,她說要給梵歌帶來尼日亞的金剛圈,那是一種用銅器製造的手工藝品,戴在手中很漂亮。

  是的,叫田甜女孩死了,在前往給梵歌買她喜歡的金剛圈的集市上,剛剛下車,從超市射出來的子彈穿進了她的太陽穴,因為她穿了和搶劫超市的小偷穿著同顏色的衣服,田甜死在跟在她後面的大鷗的懷裡。

  

  田甜喜歡拉著梵歌的手,說青島,說那是一個海港城市,說那裡四季的風。

  手機掉落在地上,本來,梵歌是準備去上課的。

  這個下午,梵歌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沒有打一聲招呼就缺課。

  這個下午,梵歌幻想著時間倒流,回到那個時候,梵歌沒有告訴田甜她沒有喜歡金剛圈。

  走到很久,梵歌走到碼頭,輪渡把她從香港帶到澳門,帶到溫言臻面前。

  溫言臻從廠房跑出來,穿髒兮兮的工人服,梵歌就這樣撲了過去,這個時候,她就只想這個懷抱,好像,也只剩下這個懷抱了!

  「阿臻,田甜死了,為了給我買我喜歡的金剛圈她死了。」

  梵歌在溫言臻的背上哭了很長的時間,溫言臻就背著她在海提上走著,來來回回的走著,借著海潮的聲音梵歌得以很大聲很大聲的發泄著。

  是夜,在溫言臻八十坪左右的宿舍樓里,溫言臻從後面環住梵歌,梵歌,今晚留下來。

  穿著溫言臻的睡衣梵歌走到溫言臻的面前。

  在那張啡色的單人床上,溫言臻的唇吻遍梵歌身上的每一寸皮膚,用最為靈巧的舌尖讓她忘卻一個人突然消失的哀傷,和對死亡的初體驗!

  直到,梵歌的甬道溫潤得宛如春天的田野,他進入了她。

  當他到達她身體的最深處時,梵歌知道這個男人的心和身體都屬於她,女人們總是會知道,進入她們身體的男人心屬不屬於她。

  只有心屬於她們的男人才會帶領著她們觸摸到那片靈與欲的國度。

  他靜靜的在她身體呆著,一遍遍的吻著她的耳垂,伴隨著大滴大滴的汗水一遍遍的叫著她的名字,梵歌,梵歌……

  初初,他淺淺的律動,等到她開始適應,等到她等來他身體帶給她的從疼痛轉換成為歡愉,律動變成了撞擊。

  床的是挨著窗,窗的窗簾是綠色小繁花,梵歌手緊緊的抓住窗簾,最初是因為緊張,最後是因為那種怒海一般的情潮。

  在他的一次滅頂式的入侵後,梵歌手一扯,窗簾整個掉落下來,蒙著他們汗淋淋裸不著片縷的身體。

  去除遮擋的窗外的那方天空露了出來,沒有霓虹很安靜,梵歌閉上眼睛,去感受他在她身體裡每一次或溫柔或強悍的律動。

  這一夜,他們是有著年輕身體的男女,在八十坪的房間裡在彼此的身體裡探索,找尋屬於他們之間的最為原始的情感。

  梵歌不知道溫言臻要了她多少次,她只知道她的阿臻把她帶到繁花似錦的原野上,讓她看到沒好的風景,讓她完成一個女孩兒變成女人,真真正正的女人。

  梵歌還不知道在這樣的夜裡,有瘦巴巴的女孩徘徊在宿舍樓的周圍,瘦巴巴的女孩直到天亮才離開。

  梵歌更不知道她的阿臻,在她不知道的時刻,去見了瘦巴巴的女孩,女孩在他的臉上狠狠的摔了一個巴掌,淚流滿面的離開!

  梵歌在溫言臻的宿舍樓足不出戶呆了三天,住在這裡的第二天黃昏,她的窗前經過兩位婦女,兩位婦女在她的窗前站了一會,她們在議論著英俊的小溫先生是不是在房間藏著女人,因為他很早的就找到她們其中的一位,向她討教問題,她們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得梵歌就是用力去聽也聽不到。

  晚上溫言臻回來,梵歌大約猜到那兩位婦女,那些她聽不到的話都在講什麼?

  兩個人用完晚飯,看完電視節目,躺在床上,他問她。

  「梵歌,你那裡疼嗎?」

  溫言臻不僅問出如此讓梵歌如此難為情的話,還做出讓梵歌更為難為情的事情,他拿著藥做出最為大膽的事情。

  「梵歌,乖,抹上就不疼了。」

  是的,抹上是不疼了,不過,一會,又疼了,抹完藥他又進入了她,孜孜不倦的律動又在深沉的夜裡展開。

  回到香港是三月初三,姑媽笑眯眯的看著梵歌,洛長安也笑眯眯的看著,家裡的人叫著她洛小姐回來了。

  夜幕降臨時,梵歌給大鷗打去電話,除了那句一如既往的「大鷗」梵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大鷗說,梵小豬,你想太多了不關你的事情。

  大鷗說,梵小豬,那天,其實應該是我下車的,我先下車就沒事了。

  梵歌小的時候有輕微的嗜睡症,常常是玩著玩著就呼呼大睡起來,唯一會陪著她玩的男孩會把他的肩膀借給她,等她醒來後捏住她的鼻子,你是小豬嗎?

  那晚,大鷗和梵歌說了很多很多關於他和田甜的事情,說著說著就睡了,模模糊糊中有人用手輕輕撫摸,那人說了一些話,聲音聽著像是洛長安。

  三月初五,美國那邊打來電話,讓洛長安前往美國進行手術前準備,把人工心臟移植到人的身體是一個漫長的工程。

  三月初十,洛長安跟著前來接她的研究所人員登上前往美國的班機,在那裡溫言臻打點好一切,在洛長安住在美國期間,她的父母,不,應該是說她們的父母也會前往美國陪她,接下來,洛長安將會配合醫生進行半年的手術準備,然後在秋季準備手術。

  「我很高興來到這裡見到你。」洛長安說,說完眨眼:「你呢?梵歌。」

  梵歌笑了笑沒有回答,輕輕的和洛長安擁抱。

  目送著洛長安離開,臨離開前的洛長安發著牢騷,溫言臻太可恨了,身為未來姐夫竟然敢不來送我,擔心我拿掉他。

  這一天,日頭有明媚的光,梵歌望著流雲划過空蕩蕩的天空,晴朗得讓人會想落淚。

  洛長安到達美國的時候給梵歌打來電話,報著平安,說著:「梵歌,媽媽來了,我想,我又要把你忘了,梵歌,不要給我打電話,我也不會給你打電話,就像我們以前一樣。」

  「好的!」梵歌淡淡的回。

  這年的春天極為的短暫,好像在你的一個眨眼之間就沒有了,在三月末乍泄的春光里,梵歌偶爾會下意識的把目光落在大門口前的某一處空地上,曾經,洛長安站在那裡,很突然的出現在她的生命里。

  偶爾,梵歌會在腦子裡搜索洛長安的模樣,洛長安給她的是一如既往的單薄的身體,還有看不清內容的晦澀眼眸,她總是模糊得如一團煙,飄渺得讓梵歌恍惚,好像,洛長安從來就沒有來到,一些的事情好像有發生過又好像沒有。

  四月,溫言臻為期三個月的基層體驗結束回到總部,溫家重新裝修,一些房間也重新規劃位置,比如,洛長安以前住的房間變成儲物室,比如,溫言臻的房間變成仔梵歌的隔壁。

  四月,溫言臻搬回家住,整個四月,溫言臻的房間一直空空的,因為房間主人偷偷的跑到隔壁去了。

  夜是溫床,梵歌和溫言臻是受惑於夜的男女,他們在暗沉的深夜裡做著愛,孜孜不倦。

  安靜的夜,梵歌問溫言臻,阿臻,如果我不答應和你在一起,你會不會讓長安做手術。

  「當然,因為,她是你妹妹。」溫言臻回答,低頭,用牙齒刮弄著她的乳尖,惹得她嬌嗔連連。

  五月末,梵歌走完大學生涯的最後一段時間,溫言臻帶著大把的玫瑰,溫景銘和言翹也像別的同學父母一樣出現在梵歌的畢業典禮上,學士帽滿天飛,笑聲清脆,此起彼伏的拍照聲音,一切看上去很完美。

  梵歌畢業後給自己買了前往巴黎的機票,在世界最高的建築上,在很多很多的陌生面孔前,梵歌開始放聲大哭,哭得很厲害,梵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也許是因為終於畢業了,也許是因為遺憾她還是沒有能上一名配音演員,像她喜歡的配音大師一樣用充滿著情感的聲線,說出娓娓道來的故事。

  又也許那個女孩把她的腳踩疼了。

  踩到她腳說著漢語的東方女孩把紙巾遞給梵歌,梵歌把女孩給她的紙巾擦拭鼻涕,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就坐在艾菲爾鐵塔上看著塞納河,詩人們詩中總是靜靜流淌著的塞納河。

  女孩把耳機分一半給梵歌:「梁詠琪的新歌,聽聽。」

  清清朗朗的鋼琴聲,梁詠琪清透的聲音在唱。

  ----如果愛是朵脆弱的玫瑰,我也願意承受不完美中的完美。

  ----煙霧在消散,花火生命短暫,燈塔永不步孤單,因為你是海岸。

  女孩走了,她把她的MB3送給梵歌,女孩對梵歌說:「那首歌叫著花火,我媽媽說這是一首屬於所有女孩子的歌,它會讓女孩們變得勇敢,獲得力量。」

  女孩離開後,梵歌給溫言臻打電話,她說,阿臻,我剛剛聽到一首很好聽的歌。

  如歌所唱:燈塔永不步孤單,因為你是海岸。所以,在聽說田甜的事情後第一時間裡她會去找他,因為,她的阿臻一定會在那裡。

  也如歌中所唱:如果愛是朵脆弱的玫瑰,我也願意承受不完美中的完美,據說,這世上的每一份年輕都要經歷過殘缺。

  梵歌說,阿臻,我有點想你。

  有人說,乘年輕的時候把最為浪漫的事情帶到法蘭西去吧,因為法蘭西有座巴黎。

  那麼輕輕的一個呼喚,那麼輕輕的一回頭,他就站在那裡,出現在她的眼眸低下。

  法蘭西這片領土,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溫言臻穿著梵歌最為喜歡的短風衣,瞅著她,微笑,像乘坐著風而來的騎士。

  「阿臻,你怎麼來了?」

  「因為你想我我就來了。」

  片刻,輪到他問她。

  「梵歌,你剛剛為什麼哭?」

  「不知道,現在我猜也許是因為我有些想你了。」

  他聽完笑來了,隨著那一笑,瞬間,梵歌覺得塞納河上的粼粼波光都跑到溫言臻的眼波底下,迷人的光輝誘惑著梵歌忍不住去親吻他,踮起腳,很用勁很用勁的去把唇貼上。

  回到香港,在溫言臻的極力反對下,言翹打消了把梵歌帶到社交圈的念頭,為此,言翹冰冷的臉延續了一整整的仲夏。

  七月末,梵歌成為香港大學最為年輕的講師,在寬敞明亮的教室上用她喜歡的方式,給新生們講西洋近代史,來聽她講課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學生們都說新來的講師把沉悶的歷史說得就像電影故事!

  偶爾溫言臻也會坐在下面聽,每當這個時候,梵歌發現自己的聲音就越發得甜膩,於是她的學生們就會把目光往後望,望著,望著,大部分的女生就會把她在講什麼都給忘掉了。

  九月,學校舉辦運動會,這年的運動會上,發生了一件大事,英俊的男人搶走了開幕司儀手中的麥克風,大聲的說。

  「洛梵歌,嫁給我吧,每天偷偷摸摸摸到你的床上去,每天天剛剛亮又偷偷摸摸的摸回我的房間,在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裡,我英俊的鼻樑有塌下去的嫌疑,洛梵歌,為了我的鼻樑著想,嫁給我吧,我想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廣場上,山呼海嘯,嫁給他,嫁給他!

  這天,溫言臻把他在基層三個月賺到的錢買了一個很普通的戒指,那戒指成功的套在梵歌的手上。

  九月末,梵歌嫁給溫言臻。

  在那場世紀婚禮中,在婚禮進行曲中,大鷗把梵小豬的手交到溫言臻的手上。

  在梵歌二十三歲這年,在最美麗的季節里她終於嫁給了她的竹馬,他們在神的面前允諾:直到死亡才可以把我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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