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開心看戲，快活贏錢（2）

  長生看著石人有些目瞪口呆，因為他知道，這種異類種族早在上古末期的滅靈之戰中就已經滅絕。

  「你糾纏了我上千年，我給你個機會，若能打破我這石身，那我就跟著你去拼上一拼。」

  

  石人說著便揮起石拳，轟向了十數丈外如螻蟻般大小的灰袍中年。

  中年輕輕一笑，一伸手，一張玄弓便出現在了手中，然後舉起弓滿弓空弦就射向了石人。數十道疾速旋轉著的黑色箭影出現在玄弓之前，轉瞬間就來到了石人拳頭處。

  石人剛轟出的拳頭在數十隻箭影的阻擋下，就像被定格一樣根本無法再前行一分。

  而那些疾速旋轉著的箭影，沒有絲毫要泄勁掉落的意思。

  石人猛地一聲巨吼，另一隻手臂伸出又是一拳轟出。

  中年不慌不忙，又是一個滿弓空弦，又是數十隻黑色箭影擋住了石人的巨手。

  石人兩隻手用力的推著那些黑色箭影，左腳伸出狠狠的向前踏出了一步。

  整個大地，都隨著石人的那一步而顫動了起來。終於，箭影泄勁掉落了下來。可是眨眼間，又有數十隻黑色箭影抵擋在了石人兩隻巨大的拳頭之前。

  石人右腳抬起，又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拔出你的極龍刀，這箭雖然能阻擋我，卻根本不可能破了我的石身。」

  「你真的要我破了你的石身，才願意跟我走？」灰袍中年凝重的問道。

  「只有破了這石身，我才可以破而後立。心中才能放得下這座石城。」石人堅定的說道。

  「好，如你所願。」

  灰袍中年說著，就慢慢從腰間拔出了那柄三尺余長的窄身環首刀。

  從環首刀開始出鞘的那一刻起，整個巨石城都充斥起一股冷冽的殺氣，隨著殺氣的快速瀰漫，一道道罡風在中年周身開始飛旋，殺氣越來越重，罡風也越來越強勁，範圍也越來越廣。

  冷冽的殺氣壓的長生直接喘不上氣，而罡風撕裂著他的身體，讓他也體會到了千刀萬剮般的痛苦。

  長生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驚奇於這身臨其境般的感受。

  刀域？這竟然是刀域！這片古戰場百里方圓的罡風，竟然來自於這刀之領域！

  長生心中驚訝萬分。

  而比這驚訝更讓長生震撼的是，他明顯感受到中年手中看似平平無奇的環首刀，竟然和自己手中的滄龍刀，和屠宰房中那十八把削肉剔骨刀完全就是一把刀。

  屠老曾經說過，屠門留存下來的極龍刀法和這些削肉剔骨刀是某位太古大帝遺留下來的。而中年手中刀名為極龍，剛好與極龍刀法相配。

  難道這中年就是那位大帝？

  噌~~~

  一聲脆響，中年腰間的環首刀完全出鞘，整個巨石城瞬間就變得風平浪靜，那冷冽的殺氣和強勁的罡風也眨眼就消失無蹤。

  中年凝望著眼前的石人，慢慢舉刀，斜著就斬了下去。沒有任何的空氣波動，甚至連風聲都沒有帶起一絲。

  只見一條黑如墨影般的巨龍從極龍刀中飛出，一聲咆哮，轉眼就將巨大的石人給吞噬了。

  石人被吞噬的剎那，黑色巨龍和石人都消失不見。一座約莫五十來丈高的石碑出現，然後上半截約莫二十來丈慢慢滑下，倒插在了地上。

  而此時，整座巨石城也悄無聲息的就化為了一堆粉塵。

  那數千座巨大的石屋，那更巨大的城牆，輕輕一顫，就如被完全分解一般，變成了一堆堆石粉落向了地面。

  隨後一陣空氣波動，一名布衣大漢緩緩出現在石碑前。

  「石靈拜見大人。」布衣大漢飛上空中單膝而跪，抱拳恭聲對著中年道。

  「哈哈哈哈，你果然聰明，居然借我之手來破而後立。也罷，我答應過你，會幫你為那數千石族人報仇的。」

  大漢起身，正要隨中年離去。那中年卻轉過頭，對著長生微微一笑。

  而長生腦海中也同時出現了中年的聲音：「你來了？我知道你會來的，記得一定要救石靈。」

  這？……這？……長生被腦中的話語再一次驚愣在了當場。

  他以為這僅僅是石碑留影而已，可沒想到，這不知道幾百萬年前的大能居然能在留影中看到他。

  正滿腹狐疑時，卻又發現自己又置身在了自己的識海中。

  淡藍色的識海依舊清波蕩漾，上空的靈海也依然是點點閃爍的星芒，靈海中間左右貫穿著一條約四指寬的星河。

  在識海和靈海的中間是靜靜漂浮著的被魔氣縈繞的墨龍戒，和那片布滿符紋的肩甲。而在墨龍戒下方，是那九層黑塔。

  沒錯，這裡的確是自己的識海。可在識海中居然還有一道神魂化影，正是剛才那灰袍中年。

  中年回頭笑著望了一眼長生，然後緩緩抽出極龍刀，開始揮刀起舞。識海中也同時響起了中年的聲音：

  「蒼穹間以九為極，以九為尊。極龍刀法遵其蒼穹法則，也共有九式。快，並不是它的極致，僅僅只是起始而已。當你完成第九式『秋成』，刀之領域第一重也會隨之降臨，而當刀之領域達到第九重時，你就可以領悟刀之意境。」

  中年的聲音一字一字的迴蕩著，而他所演練的刀法速度也是越來越慢，每一式中的招式也是越來越少。

  直到最後，中年只是輕輕的揮出了看似毫不起眼的一刀後就收刀而立。

  長生驚愣，這最後一刀不就是剛才向著石人揮出的那一刀嗎？更讓他驚訝的是，自己從屠老那裡得到的極龍刀法，居然是這極龍九式中的第一式：破土。

  極龍九式中，第一式『破土』出刀、揮刀速度最快，招式也最多。而之後的八式，速度卻變得越來越慢，招式也越來越少。

  直到第九式『秋成』，只剩下了輕輕慢慢的一刀而已。

  中年演練完成後，並沒有立刻離去，也沒有再對長生言語，而是來到墨龍戒和那片肩甲前抬手輕輕的撫摸著它們。

  許久後，中年長長的嘆了口氣，眼神中充滿了無比的悲愴。

  天涯落日故人去！何時共明月？

  灰袍中年消失在了長生的識海中，而他消散前說的這十二個字，卻在長生腦中久久不能揮去。

  天涯落日故人去！何時共明月？

  什麼鬼？為什麼我會感到悲傷？對了，這句話聽起來有些熟悉，好像有誰對自己說過？

  長生使勁晃了晃腦袋，不去想它。然後一遍一遍，細細的回想著中年的一招一式。

  直到能完全清晰的回想起所有招式後，他下意識的抽刀開始練起了第二式：春芽。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當長生從演練中醒轉後，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那半塊石碑前。之前覆蓋百里的罡氣已完全消失，百里範圍地面上滿是刀刻斧鑿的細小裂痕。

  而距離長生十來丈遠的四周，一圈二百名冥獄衛背對著他，將他圍在中間。小玉幾人正擔憂的望著他。

  「長生哥。」看到長生醒轉，小玉飛奔而來。夏思瑤、都宏等人緊隨其後。

  「我進去多長時間了？」

  「已經九天了，你那天進入後，過了不到一個時辰罡風就完全消失了。」

  長生心中暗嘆，這第二式也才僅僅是熟悉而已，居然就用了整整九天時間。

  「剁肉的，都得了什麼好寶貝？見者有份啊。」夏思瑤眼中閃著綠光說道。

  「哪有什麼寶貝啊，只是學了一招刀法而已。」

  「我們看到你練刀，這罡風消失是不是和你學的刀法有關？」

  「這石碑上留下了當時的刀域，那些罡風正是由這刀之領域而來。」

  「刀域？……」眾人驚訝的看向長生。

  「你們想多了，我還差的天上地下呢。」長生無奈的看向眾人。

  「臭剁肉的，是你想多了。已經有數十萬年沒人能達到功法武技的領域境界了，神鏡大能都不行。」夏思瑤給了長生一個無比鄙視的眼神。

  「呵呵，對了，這塊石碑是不是原本就在這裡？」長生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應該是六百年前才出現的，所以才會從那時起這裡被罡風覆蓋了。」都宏答道。

  「我們也分析了，這裡突然出現的除了這半塊石碑就是這堆骨骸了。應該是這暗影堂之人從其它地方將石碑搬來了此處，然後因為某些原因導致罡風大起，他自己也喪命於此了。」

  潘越說著，就拿出了五六塊黑色碎片，是和那堆骨骸在一起的被罡風切碎了的暗影令牌。

  暗影堂，南江大陸四霸之一的『影殺』。來自於大陸最北端，連接玄武海的一處隱秘島嶼上的殺手組織。

  只要被暗影堂接了單，千年萬年被追殺都是常事，不管暗影堂因此會死多少人，你不死他就不休。只是暗影堂接單從來不收靈玉，最次都是元晶。

  「對了，將軍看看這個。」

  潘越突然想起什麼，拿出一塊玉簡就遞給了長生。玉簡的表面淡淡的浮著『閱天下』三個大字。裡面詳細描述了十一天前的天悅城之戰，另外還有幾段聲明。

  「現在九歌皇朝、四方皇朝、萬陽皇朝以及太虛和庫布兩宗門都已經通過閱天下發出聲明，禁止你進入他們的疆域，否則必殺無赦。而且直接稱呼你為長魔頭。」潘越說道。

  「因為閱天下懷疑我能吞噬真元？」長生皺了皺眉。

  眾人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那近千被長生一斬為二的黑衣修士，死時各個全身煞白、面目猙獰、形如枯槁，比之乾屍的模樣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是被吞噬真元都是輕了，簡直就如從煉獄走了一遭般的讓人過目不忘。

  而長生此時也想起了那些人的模樣，他知道憑自己一定做不到，唯一有可能的，那就是讓自己琢磨不透的丹田內的仙元。

  他有些擔心，不知道這會不會招致其它不可預料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