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家遇伏

  「大官人這就見外了，妾身倘若貪財的話，早就把它拿出去變賣。」

  蘇麗娘嫣然一笑，端起酒杯遞到鄭飛的嘴邊。

  鄭飛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意識到蘇麗娘的目的不簡單，笑容里狡黠而深邃。

  「麗娘的意思是……」

  隨後，他哈哈一笑，順手勾了一下蘇麗娘的下巴，故作色眯眯地問道，「是要送給爺了？」

  「只要大官人喜歡，妾身都是大官人的！」

  

  蘇麗娘聞言朱唇輕啟，媚眼如絲地望著張飛，給人一種勾魂奪魄的魅惑。

  「那爺可就不客氣了！」

  雖然知道蘇麗娘這是在故意撩撥他，但鄭飛還是感到有些氣血翻湧，隨後大笑著攬住了蘇麗娘的纖腰，一把將其摟在了懷裡。

  不就逢場作戲嘛，有什麼難的？

  「大官人，喝酒。」

  蘇麗娘的眼前亮了一下，然後「咯咯」嬌笑著，餵鄭飛喝了手中酒杯中的美酒。

  飯後，鄭飛心滿意足地帶走了蘇麗娘收藏的那幅王羲之的墨寶。

  他並不知道如何辨別那幅字的真偽，只覺得書卷上的字體大氣磅礴，蒼勁有力，想必也不是贗品。

  況且蘇麗娘精通琴棋書畫，自然懂得如何鑑定，其沒理由拿贗品來矇騙自己，這樣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他決定相信蘇麗娘，畢竟現在情況緊急，一時間他也沒地方找王羲之的真跡，搞不好還會被人做局給坑了，真要是送去一幅贗品那可就得不償失。

  「小姐，那幅王羲之的字至少值一千兩銀子，您就這麼交給那個殺豬的了？」

  待鄭飛離開，蘇麗娘的貼身侍女秀兒不甘心地問道，認為白白便宜了鄭飛這個市井屠戶。

  顯而易見，秀兒看不起鄭飛下九流的出身，認為他配不上得到蘇麗娘的青睞。

  「不得無禮！」

  蘇麗娘立在窗口望著鄭飛遠去的背影，聞言柳眉一蹙，嬌聲告誡道，「記住，他是鄭大官人，不是什麼殺豬的！」

  「小姐，您太高看他了吧。」

  秀兒有些不服氣，嘟著嘴不屑地說道，「奴婢聽說，鄭屠就是一個潑皮無賴，仗著有幾分拳腳功夫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絕非良人！」

  「耳聽為實，眼見為虛。」

  蘇麗娘自然也有所耳聞，沉吟了一下後正色向秀兒說道，「不管外人如何說，你且記住，千萬不可背地裡嚼舌根！」

  「奴婢記下了。」

  秀兒聞言無奈地一福身，無法理解蘇麗娘究竟看上鄭屠那個糙漢哪一點兒了。

  「告訴王姨，我要束髮！」

  蘇麗娘清楚秀兒一時半會無法改變對鄭飛的偏見，於是坐在梳妝檯前，一邊補妝一邊淡淡地說道。

  「束髮？」

  秀兒吃了一驚，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蘇麗娘，「小姐，你要為那個殺豬……鄭大官人束髮？」

  所謂束髮，指的是賣藝不賣身。

  像蘇麗娘這種青樓紅牌姑娘，攢夠了贖身錢後就能為自己贖身，然後找個人家嫁了。

  在贖身之前，她們可以賣藝不賣身，暫時蝸居在青樓，稱為「束髮」。

  蘇麗娘已經二十三歲，對於十五六歲就出來接客的紅牌姑娘們而言，她已經是大齡女青年，很快就會被更年輕的紅牌姑娘取代，不得不為自己考慮後路。

  單憑鄭飛兩晚上沒有動她，蘇麗娘認為他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故而決定搏上一搏，主動拿出王羲之的真跡來示好。

  鄭飛已經看出蘇麗娘想要交好自己，他也沒多想，以為其想要找個靠山。

  剛走出百花樓沒多久，正琢磨著明天去拜見白朝恩事宜，鄭飛猛然感應到了什麼，扭頭向身後望去。

  兩名身材精壯的年輕人正鬼鬼祟祟跟在後面，見他看來立刻心虛地停下了腳步，裝模作樣地聊起天來，眼神閃爍。

  此時，鄭飛的身邊只跟著黑娃和兩名肉鋪的夥計。

  「大官人，那倆鳥人似乎在躲避咱們的視線。」

  黑娃見狀，立刻看出了問題，不由得低聲請示道，「讓小的領人把他們倆給抓了，看看這倆鳥人是何來路？」

  「他們只是盯梢的，不用搭理！」

  鄭飛沉吟了一下，決定先回去再說，衝著黑娃點點頭後快步往家走去。

  那兩名年輕人見狀，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鄭飛從劉家那裡要的那座宅子位於城南的富庶街區，黑娃奔上前去敲門。

  他剛伸手去拍門環，虛掩著的院門「咯吱」一聲開了。

  「這直娘賊又偷懶，連門都沒關好！」

  黑娃不由得罵了一句，打開院門把鄭飛請了進去。

  院子裡很安靜，鴉雀無聲。

  「咦？」

  鄭飛的眉頭皺了皺，腳步不由得放慢，覺得四周太過沉寂，有些不正常。

  「喂，有人沒，大官人回來了，快來迎接！」

  黑娃還沒覺察出蹊蹺，衝著後院的方向高聲喊道。

  「終於來了！」

  話音剛落，幾名拎著刀的大漢就從客廳里走了出來，領頭的黑臉壯漢拎著一桿白點鋼槍，一臉兇悍地瞪著鄭飛。

  這時，院門被「砰」的一聲關上，跟在後面的那兩個年輕人各自摸出短刀，守在了院門處，防止鄭飛逃走。

  「這位兄台，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鄭飛知道來者不善，瞅了一眼黑臉領頭壯漢拎著的白點鋼槍，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這廝就是鎮關西鄭屠？」

  黑臉壯漢用手裡的白點鋼槍一指鄭飛，冷哼問道。

  「正是在下，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見對方直呼自己的諢號，鄭飛的眉頭皺了皺，意識到今天的事情絕難善了。

  「那就對了，爺爺手下不殺無名之鬼！」

  黑臉壯漢聞言，雙目凶光一閃，用槍指著鄭飛喝道，「鄭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說完，他一抖手裡的白點鋼槍，迎著鄭飛面門扎來。

  「今日之事與他人無關，你我一決生死，不要牽扯其他人！」

  鄭飛見狀連忙一個側身，避開了黑臉壯漢刺來的鋼槍，然後從懷裡摸出殺豬刀後指著壯漢高聲喝道。

  現場的那些大漢一個個殺氣騰騰，看上去像是手裡沾有人命血腥的主兒。

  鄭飛擔心黑娃三人的安全，同時也是避免受到圍毆，於是故意選擇與黑臉壯漢單挑。

  「好，你這廝也算有些擔當，爺爺就成全你！」

  黑臉壯漢冷笑一聲，揮槍再度刺向鄭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