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力降十會

  殺豬刀是短兵器，遇上黑臉壯漢的長槍無疑處於劣勢。

  鄭飛知道自己無法與其硬拼，唯有躲避黑臉壯漢刺過來的槍尖，暗中尋找反擊的機會。

  

  不過，黑臉壯漢槍法犀利，招招不離鄭飛的要害。

  這使得他一時間手忙腳亂，險象環生，好幾次差點兒被刺中，驚得黑娃三人出了一身冷汗。

  「彩！」

  現場那些拎著刀的大漢們齊聲為黑臉壯漢助威。

  「狗屁的鎮關西，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同時，他們不忘對狼狽的鄭飛冷嘲熱諷，故意干擾他的心神。

  鄭飛雖然著急，但清楚這個時候不能自亂陣腳，於是暗中穩定心神，全力應對。

  隨著他集中精力，身手也隨之變得敏捷，能夠從容躲避黑臉壯漢的槍招。

  說到底，鄭屠的底子擺在那裡。

  有著「鎮關西」諢號的他可是渭州城世家打架的一把好手，這些年用拳頭幫劉家穩固和發展了高利貸產業，使得劉家獲益匪淺，否則劉太公豈會無緣無故招鄭屠為姑爺？

  所以，鄭飛只要能合理運用自己的身體，那麼其也是一個驍武之人，並非那種手無縛雞之力之輩。

  至於鄭屠被魯達三拳打死，並非他多弱，實在是其沒想到魯達一個堂堂的經略府提轄會下死手，進而沒有全力相搏。

  畢竟，民不與官斗。

  即便是被魯達激怒後，鄭屠也沒敢拿刀砍魯達，只是右手拎刀，用左手去揪魯達，進而給了魯達可乘之機，一腳踹翻。

  放眼整個《水滸》，恐怕沒人能在面部挨了有著「倒拔垂楊柳之力」的魯達三拳後還能活下來的。

  尤其最後一拳，重重地打在了鄭屠的太陽穴上，即便是李逵挨上也差不多沒命了。

  「你這廝究竟打是不打，蹦來跳去無聊得很！」

  黑臉壯漢也發現鄭飛應付自己越來越遊刃有餘，心中頓時感到莫名煩躁，忍不住罵道。

  「你的槍長，爺的刀短，爺不躲等你來扎爺？」

  鄭飛對此嗤之以鼻，傻子才迎著長槍硬上，說不準啥時候身上就會被捅幾個血窟窿。

  「你換件長兵器。」

  話糙理不糙，黑臉壯漢停下腳步，衝著鄭飛說道。

  鄭飛環視一番四周後把殺豬刀扔給黑娃，抬步走向一旁，拿起了一根斜靠在牆上的哨棒。

  史進在的時候，鄭飛特意向他請教了一下棍法。

  要知道史進的師父王進可是京城八十萬禁軍的教頭，與豹子頭林沖一個級別的狠人。

  再加上鄭屠也是一個喜歡舞刀弄棍的人，有著棍棒之術的根基。

  故而，得到史進的點撥後，鄭飛的棍棒水平無疑更進一步。

  這幾天他閒暇時就耍耍哨棒，在這個動亂的年代要想自保，首先就要提升自己的身手。

  如今黑臉壯漢既然提出長兵器對決，那麼鄭飛就決定用哨棒來應對，順便檢驗一下自己的實力。

  「來吧！」

  拎起哨棒舞動了幾下後，鄭飛站好馬步擺出了一個迎戰的架勢，衝著黑臉壯漢勾了勾手指。

  「賊鳥人找死！」

  面對鄭飛的挑釁，黑臉壯漢面色一沉，衝著他的胸口一槍扎去。

  鄭飛見狀雙手握緊棍棒，用力迎著刺來的長槍掃去。

  比招式的話，鄭屠絕對不如黑臉壯漢，黑臉壯漢一看就是專業的打手。

  但老話說得好，一力降十會。

  鄭屠人高馬大，體壯如牛，是一個單人就能把幾百斤重的肥豬放倒放血的人，力氣上自然要強過黑臉壯漢。

  所以鄭飛的策略很簡單，那就是跟黑臉壯漢拼力氣。

  砰的一聲悶響，哨棍與長槍重重地砸在了一起。

  緊跟著，鄭飛手裡的哨棍從接觸處斷裂。

  黑臉壯漢只覺得雙手一麻，握著的長槍隨之脫手，嗖地掉落在了遠處。

  「這廝好大的力氣！」

  在巨大力道的震盪之下，他的兩條手臂輕微顫抖起來，雙拳一時間無法握緊，不無驚訝地望著對面的鄭飛。

  要知道黑臉壯漢就以臂力過人著稱，沒成想鄭屠的力氣比他還要大。

  「這也太不經打了，還是得換成金屬的！」

  鄭飛也覺得雙手有些發麻，但也只是發麻而已，望著握在手裡的半截哨棒暗自下了決定。

  「既然沒了兵器，那就比比拳腳功夫吧！」

  隨後，他扔掉半截哨棒，握起碩大的雙拳迎著黑臉壯漢奔去。

  雖說在兵器上的造詣不如黑臉壯漢，但鄭屠是市井裡摸爬滾打出來的打架老手，近身搏鬥經驗豐富，絕對占據上風。

  黑臉壯漢被鄭飛一棒磕飛長槍後，氣勢上無形中就已經弱了幾分。

  他不敢與鄭飛硬碰硬，於是選擇纏鬥的方式，邊打邊撤，儘量避開與鄭飛較力。

  「彩！」

  隨著黑臉壯漢被鄭飛逼得連連後退，這下輪到黑娃三人揚眉吐氣，在場邊齊聲喝彩。

  「二當家，打死他！」

  院裡的那些大漢自然不甘示弱，跟著高聲助威。

  就在雙方扯著喉嚨高聲吶喊著的時候，鄭飛抓住了黑臉壯漢後退的空檔，一個箭步躥上去，弓身下沉，用肩頭重重地頂在了其胸口處，來了一招鐵肩靠。

  嗖的一下，沒有防備的黑臉壯漢被頂得向後飛了起來，重重地落在幾米遠的地上，神色痛苦地捂著胸口，好一會兒才爬起來。

  「還打嗎？」

  鄭飛雙手一抱胸，不動聲色地望著黑臉壯漢。

  「不打了！」

  黑臉壯漢擺了擺手，「爺不是你這廝的對手，再打下去只能自取其辱！」

  「二當家的，咱們一起上！」

  這時，現場的那些拎刀大漢惡狠狠地衝著鄭飛喝道，「雙拳難敵四手，就不信砍不死這鳥人！」

  「屁話！」

  黑臉壯漢聞言兩眼一瞪，「這廝雖然該死，但剛才並沒趁爺倒地的時候下手，爺豈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鄭屠，雖然你這廝欺男霸女，是個該死之人，但看在你還講幾分信義的份兒上，今日爺就饒你一命，日後好自為之！」

  隨後，黑臉壯漢撿起掉在地上的白點鋼槍，面無表情地警告道。

  「大官人，不能放他們走，他們是少華山的賊人！」

  就在這時，黑娃忽然湊過來，在鄭飛耳旁低聲提醒道，「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少華山？」

  鄭飛微微一怔，然後視線落在了黑臉壯漢握著的那杆白點鋼槍上，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