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半信

  金玉被懟得啞口無言，低頭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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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錦看著他吃得慢條斯理，但吃得卻不少，忍不住說了一句：「你胃口挺好啊。」

  金玉看著桌上空了好幾個的盤子，回了一句：「是你說的，不要浪費。」

  玉錦被懟了一句，竟然被自己說的話迴旋鏢射了自己。

  這是他們二人談話以來，金玉第一次占了上風，於是他又將一盤菜倒進了自己的碗裡。

  這一路跟著顧亦寧夫婦他們，他沒什麼胃口，之前跑江湖也沒怎麼好好吃飯。

  今天心情好，他忍不住就多吃了一點。

  玉錦雖然看不透他，但原本生氣的內心又感覺到了一陣欣喜。

  「王妃說，雙胞胎會有心靈感應，我現在明明很生氣，但是心中又莫名其妙的感覺很高興。」玉錦盯著金玉看，「所以我想，你現在應該心情很好。」

  金玉：「……」

  他忘了雙胞胎各自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他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妹妹，還說上了話，心情不好是不可能的，壓都壓不下來。

  其實這麼多年，他一直都知道妹妹在哪裡，但是不敢去探望。

  他知道義父疑心重，這麼多年，時常在他身邊安插眼線，深怕他會做出什麼對他不利的事來。

  他不敢認，不過不代表他不敢暗中派人盯著。

  就在兩年前，他聽說妹妹跟了一個大戶人家當丫鬟，他其實還有點不贊同的，不過後來聽說那人是煜北王妃，他想著宰相家臣七品官，跟著王妃如果過得好，指不定還能混個女官。

  而且這些年他都有派人盯著玉錦，不然她小時候那蠢蠢的樣子，女扮男裝早就被人揭穿了。

  而且他也打聽過煜北王，他是目前東離帝的皇子之中，最有可能跟太子爭江山的皇子。

  而且，他身後的曹家，軍功卓越，擁有半壁江山，還有柱國大將軍鎮著，皇上也要禮讓三分。

  雖然有功高蓋主之嫌，但歷屆東離帝其實都拿曹家沒辦法的。

  除了太祖皇帝是真心跟柱國大將軍平分江山，其實後面幾任多少都是有忌憚的。

  這種情況，越到後面越是厲害，現在已經是第四任東離帝，跟曹家原本就沒什麼情分。

  若說有，最多就是娶了曹家的女兒當了皇后。

  聽說他很喜歡曹皇后，所有皇后該有的榮寵都給得足夠。

  生完兒子之後，也立刻扶正當了皇后，也就是說，煜北王爺是有嫡子身份的。

  一旦太子不能當皇帝，那麼，煜北王在立嫡立長的規則下，又有強大的母族作為後盾，是最有可能成為皇帝的。

  因此，金玉還專門去監視過一陣子太子，監視下來，他得出一個結論：這不是一個合格的儲君，殘忍，奢靡，還愚蠢。

  最要命的是，他看到那個瘋瘋癲癲地太子妃被關起來的時候，聽她說，她是有功的，因為她生下了一個活的孩子，讓別人不知道太子生不了孩子。

  她說他們不應該關著她，應該嘉獎她。

  她說他們應該去殺了煜北王妃生的孩子，給她兒子換魂。

  金玉雖然年紀不大，但到底是金羽宮長大的，很多江湖上的事情都知道，玄門一派當然也是有聽說的。

  但是他也知道，換魂這種事肯定屬於邪術。

  因為玄門本來就門規森嚴，畢竟他們學的那些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根本就不是靠武力值就能打贏的。

  所以玄門才會有很多約定，比如學玄術的人需要有緣法，因為這一條，玄門就無法靠著人數發揚光大。

  另外就是不得對普通人使用玄術，不然會遭天譴。

  怎麼看太子和太子妃都是普通人，他們不是玄門中人，而且換魂這個事，明顯也是在危害普通人，顯然是邪術。

  這麼一分析，他就知道了，東宮這兩位，怕是很難繼承大統了。

  畢竟如今在位的這個東離帝，春秋正盛，想要繼承他的位置，估摸著至少還得二十年。

  而東宮內部已經破爛成這個樣子了，怕是撐不了二十年了。

  加上一個太子若是在當儲君的時候就被人發現不能生育，到時候朝臣一定都會彈劾這個太子的。

  古語有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更何況，他是真的有個皇位要繼承，怎麼可能會立一個生不出兒子的儲君？

  他覺得，玉錦在王妃身邊久挺好，就算當不上儲君，只要曹家在，煜北王以後去封地當個諸侯王，在位的不管是哪個皇帝，至少在明面上都不敢對煜北王怎麼樣。

  後來，他又收到了情報，說是前不久結束的對南樾的戰爭，曹家軍動用了不少以前別人見都沒見過的各種新型武器。

  聽說那叫炸彈的玩意兒，炸個城門跟玩兒似得，還有火銃，都不需要太大臂力就可以射擊很遠，還有那望遠鏡，可以看到很遠的敵軍動靜……

  總之很多很新鮮的東西，只有曹家軍有，而且不好複製。

  也有人偷了那炸彈和火銃，結果偷到營帳之後，把整個營帳都炸了，死了好幾個將士，他們都沒研究出來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也因為這些，東離……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曹家軍打南樾勢如破竹，半年時間都打到南樾都城了。

  這速度……

  周邊所有的國家都在瑟瑟發抖。

  但這個技術是曹家掌握的，據他所知，曹家都沒有把這些秘方交給朝廷。

  東離帝應該是不敢提，畢竟那個什麼炸彈，真的往皇宮扔兩顆，那東離皇室就改姓曹了。

  以前東離帝就對曹家很忌憚，現在他們有了這麼多厲害的武器，他只會更忌憚。

  金玉覺得，曹家如果要反，這東離就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但哪怕曹家不反，煜北王應該也有九成把握把太子拉下台。

  金羽宮不是什麼名門正派，當然跟影月殿有勾結，所以很多事，他都知道。

  雖然義父還是對他半信半疑，但比起九年前他剛剛到金羽宮的時候，義父對他的信任已經深了很多。

  其中就包括讓他接觸了影月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