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扇子

  楚耀陽估計以後也很難恢復到武功鼎盛時期了，太初山莊就算讓他繼承，估計也很難撐起來。

  但如果有玉錦和金玉幫忙，她和蕭煜軒再幫忙遏制或者消滅金羽宮，倒是有希望可以振興太初山莊。

  太初山莊現在是他們的人，她當然也希望太初山莊能好好發展。

  顧亦寧眾人吃完中飯，她專門留了個心眼，把金玉獨自關在房間裡，然後大家看孩子的看孩子，午休的午休，只留下一個玉錦無所事事。

  於是她只能開門進去看金玉。

  她端著餐盤進去的，金玉剛才沒跟他們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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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錦把菜放到他面前，一邊說道：「邊關苦寒，食物來得不容易，你可別浪費了，我陪你再吃點。」

  金玉盯著她看，拒絕的話在喉嚨口滾動了一下，到底沒有說出口，只是默不作聲地坐下來，拿起了筷子。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不語地吃著飯。

  吃了一陣，玉錦覺得有些渴，於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想要喝一口，卻聽金玉道：「吃飯別喝水，對胃不好。」

  他的聲音冷冽，明明就是關心的話，卻像是債主在跟欠債的人討債似的，惹得玉錦一陣不快：「金公子，我欠了你錢嗎，你要這麼跟我說話？」

  既然對方不認她，那她也不認這個哥哥了。

  就算心裡有了九成篤定，她也不要認了，她生氣了。

  不讓她喝，她偏要喝，還喝了一大口。

  然後……她就嗆到了。

  「咳咳……咳咳咳！」

  「你慢點。」金玉起身，幫她拍拍背。

  玉錦咳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卻睜得老大，狠狠地瞪著金玉。

  被她這麼一瞪，金玉本來拍著她後背的手一頓，有些心虛地收了回來。

  玉錦又扶著桌子咳了半晌，中途金玉有想要伸手幫她拍一下，但手抬起來，又放下了。

  玉錦好久才止住咳嗽，見對面的人不動，問道：「怎麼不繼續吃飯了？」

  金玉沒說話，只是拿起了筷子，繼續吃飯。

  他吃得不快，有一下沒一下的，似乎食慾不佳。

  玉錦剛才跟顧亦寧一起吃了點，王妃說出門在外，就不要太講究了，再說還帶著兩個孩子，有時候孩子鬧騰起來，吃飯都要輪流吃，就不要管誰伺候誰，誰是主子誰是下人了，能一起吃的時候就一起吃。

  那些規矩，等回了王府再去遵守也來得及。

  不過到底是跟主子一起吃飯，她也不敢大快朵頤，所以並沒有吃飽。

  但也不餓，所以吃得也很慢。

  二人就這樣有一塔沒一搭地吃著。

  玉錦九成確定這個人是她失散九年的哥哥，不止是因為他們過於相似的容貌，還有一種感覺。

  可能就是血緣親情之間才有的感覺，還有一些小動作。

  雖然當初他們分開的時候才七歲，但很多小動作她還是記得的。

  她記憶模糊的只是她離開時候那個雨夜的事情，而不是他們之前兄妹相處的點點滴滴。

  那個明明就是跟她同歲，卻總是把自己當老父親一樣照顧她的哥哥，每次她受傷，他都會用一種與年齡不符的老成持重的語氣跟她說：「下次小心點，小心點……」

  每次她受傷，他都是這樣語重心長又小心翼翼地問她說。

  但他連他自己都無法保護，她記得他身上的傷，往往不比她少。

  不過好像後來就越來越少了，偶爾他還會拿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傷藥給她在傷口上抹。

  不知道是藥的原因，還是因為哥哥幫忙上藥，她每次都覺得，上完藥之後就真的不那麼疼了。

  雖然第二天還是會繼續受傷。

  她記得四五歲的時候，就要跟一群孩子對打了，那些孩子有些跟他們一樣大，有些比他們大，最大的有十歲。

  一開始是拳頭，後來就有了棍子，七歲的時候，他們剛用上匕首。

  時常有孩子死了，他們吃不飽，又三天兩頭要經歷身體和精神雙重折磨。

  她記得她到七歲的時候，開始全身疼。

  現在想來，那時候她應該是病了，每天晚上都做噩夢，發燒，渾身發抖，每次讓她出去對打的時候，都又哭又鬧。

  其實後來無數個夜晚，玉錦都會夢到那些晚上，她覺得疼，渾身疼，有時候身上甚至都沒什麼傷，可她還是覺得疼，渾身疼。

  記憶大概就這些了，有些經過時間的洗禮，也慢慢忘記了。

  到了善堂之後，她一直都是女扮男裝，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也經常吃不飽，但日子比起之前那些日子已經算是天堂了。

  她一直都記得，哥哥送她上馬車的時候跟她說：「不管怎麼樣，要做個好人，不要作奸犯科，好好活著。」

  所以這麼多年，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做壞事，也會跟身邊的人說，不要作奸犯科。

  當初對小橘子偷東西，她那麼嚴厲，就是因為心中始終記得哥哥的交代。

  「我上了馬車的時候，你說你一定回來找我，讓我等著你，你明明親口答應的。」玉錦認真回憶離開那日的情形，回憶起自己上馬車之前，哥哥對她的叮囑。

  金玉抿唇，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身邊的扇子，「唰」地一下打開，還扇了扇。

  「天寒地凍的，你打什麼扇子？」玉錦皺眉，像看個傻子一樣看著他。

  金玉：「……」

  那是他的兵器，扇子裡面都是鐵做的筋骨，不是普通的扇子。

  「這是兵器。」他有些無奈地開口。

  「不管它是不是兵器，你都拿來扇風了。」玉錦毫不猶豫地戳穿。

  金玉：「……」

  「還是說，你想拿你的兵器打我？」玉錦繼續瞪他。

  金玉：「……」

  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小妮子這麼牙尖嘴利呢？

  玉錦是跟著顧亦寧身邊久了，有了靠山，脾氣也跟著長，到底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宰相家臣還七品官呢，她家王妃連王爺都照懟不誤，所以連帶著她身邊的丫鬟腰杆也挺起來了。

  所以面對這個疑似她兄長，人家還抵死不認的金玉面前，玉錦著實也沒有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