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伯伯

  「那要不，說說你七歲之後的事？」顧亦寧決定退而求其次。

  「我……」金玉遲疑了一下，「我當然是在金羽宮長大的。」

  「七歲之前呢？」顧亦寧再問一句。

  「當然也是在金羽宮。」金玉快速回答。

  又回答得這麼快？

  「這幾天，我查過了，你今年十六，不過金羽宮宮主是這九年前才對外宣稱收了一名義子，算起來，那時候你正好七歲。」

  「是不是當年發生了什麼？」玉錦跟在顧亦寧身邊兩年了，處理的事情多，越發聰明，當下想到了什麼，「當年那輛馬車，對，那個馬車肯定是你用什麼換來，我這麼多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弄到馬車……」

  「我真的不記得了，你們不用試探了。」金玉咬牙。

  

  畢竟是金羽宮的少宮主，雖然年紀小，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騙他的。

  但有些事，花點時間還是可以查出來的。

  九年前的馬車，既然知道大概是在什麼位置，而且最終目的是善堂，就一定有蛛絲馬跡留下。

  「看來我們要自己查了。」顧亦寧笑起來，「那你得多在我們身邊留些日子了。」

  金玉咬牙：「你們什麼都查不出來的。」

  「你跟了我們一路，也知道我們是什麼人，我們要查什麼，只是時間問題。」顧亦寧提醒，「你這樣拖延一個月半個月，還得拖長被我們囚禁的時間，有害無益，何必呢？」

  金玉還是不說話，顯然打算頑抗到底了。

  顧亦寧看玉錦：「你打算怎麼處理？」

  玉錦想了想：「那就去查吧，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就讓他多吃幾天苦。」

  看得出來，玉錦也有些生氣。

  橫豎就是被禁錮住內力，沒有自由，也不會受什麼傷，既然他非堅持嘴硬，那就關著吧，活該！

  玉錦說完轉身出門了，站在院子裡。

  顧亦寧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金玉：「非要讓她這麼恨你嗎？」

  金玉眼圈明明都紅了，可說出來的話卻依然涼薄如故：「我說過，我不認識她。」

  看來是沒辦法了，顧亦寧看看白鏡他們：「我餓了，先吃飯吧。」

  然後她走到了院子裡。

  玉錦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氣鼓鼓的。

  顧亦寧笑道：「不冷啊？」

  「氣熱了。」氣頭上，玉錦也沒管住仆之分。

  聽說可能有了哥哥的消息，她幾乎是日夜兼程趕來的，一見到金玉，她基本就有一種感覺，那個人九成是她哥哥，可是人家就是不認。

  她就覺得奇怪，為什麼當初她離開那個地方的時候，哥哥就沒跟她一起跑出來，現在回憶起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他們當時那么小的孩子，憑什麼人家會有馬車送她到京都？

  「不管他是不是我哥哥，當時那個馬車，肯定不尋常，肯定是哥哥付出了什麼。」玉錦仔細回憶，可惜當時她遍體鱗傷，又下雨，很多話語聽不清楚，腦子也有些糊塗。

  顧亦寧想了想，有些疑惑：「那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遍體鱗傷？」

  「奴婢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玉錦搖搖頭，「只記得每天都要做很多事情，去廚房幫忙殺雞鴨魚，有時候還會有蛇，鳥，老鼠……」

  顧亦寧皺眉：「你們那時候只是小孩子……」

  幾歲大的孩子，要每天去看那麼血腥的場面嗎？

  「不止要看，還要親手去殺。」玉錦點點頭，「每天都要練力氣，蹲馬步，也學武功，不過後來到善堂就沒再練過了。」

  顧亦寧想起來，之前她還覺得玉錦在學武方面比小景強，現在想來，可能是她小時候就有基本功，只是後來沒練，恢復一下之後，基礎比別人紮實，所以才會學得更快一點。

  聽上去，像是個訓練營一樣的地方。

  「難道是在訓練殺手？」顧亦寧總覺得這不像是個正經地方。

  她之前懷疑玉錦兄妹二人是太初山莊楚耀月的一雙兒女，他們小時候是被金羽宮搶走的，後來就沒找到，很有可能是被送去了金羽宮的殺手訓練營，然後哥哥可能用什麼換了妹妹自由？

  「會不會你哥哥很有天賦，就被金羽宮宮主收做了義子，他用下半輩子的自由換了你的自由？」顧亦寧想到這個可能。

  很多古裝武俠片都會有這種情節啊。

  玉錦眼神亮晶晶的，盯著顧亦寧看：「很有這種可能。」

  她怎麼沒想到呢？

  顧亦寧心裡嘆氣，這丫頭就是少看了幾千年小說。

  「也許我們人太多了，給了他壓迫感，等吃完飯，下午你們找個時間單獨聊聊，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找人去查了，他就算真的咬死了不說，過幾天多少也能查出點東西來。」

  玉錦點點頭：「多謝王妃。」

  「謝我做什麼？」顧亦寧又想起她的身世來，「對了，你跟你哥哥是龍鳳胎，又從小沒見過你們爹娘，你們又跟金羽宮有著一些聯繫，你有沒有想過你爹娘是誰？」

  玉錦愣一下，搖搖頭：「我只記得有哥哥，不記得爹娘。」

  「你記得我跟你講過，太初山莊二公子楚耀月兩個孩子不滿周歲就被金羽宮搶走，至今下落不明的事嗎？」

  玉錦眉頭攏起，隨即有些吃驚地抬頭看著顧亦寧：「王妃懷疑，奴婢是楚二公子的女兒？」

  這……

  不太可能吧？

  「我看你在王府的時候，跟楚叔叔關係那麼好，也許你們本來就是親人，天然就有種親近感。」顧亦寧分析道，「而且你在陣法上又很有天賦，這是楚家的秘籍，也許你血液里就帶有這方面的基因遺傳，也許你就是楚家的孩子。」

  玉錦陷入沉思，良久不語。

  顧亦寧拉住她的手：「行了，我只是猜測一下，外面太冷了，回屋吧，一會兒吃飯。」

  玉錦抿一下唇，點點頭，想起一件事來：「對了，奴婢已經認楚少莊主當義父了，若是我真是楚家的孩子，那他……應該是我伯伯才對。」

  這倒是個問題。

  顧亦寧笑起來：「行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認伯伯當了父親，也沒什麼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