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敵友

  「白總管人呢，叫他來見我。」顧亦寧擺出當家主母的款，留下個命令，回靜園換衣服去了。

  剛才心肺復甦滿身汗，加上衣服又多，首飾又重，現在早已沒有什麼形象可言了，得趕緊回去洗漱一下，才能好好擺出當家主母的款兒。

  倒是林側妃的身邊人面面相覷。

  她們去傳話叫白總管去拜見王妃，這白總管，能聽她們的嗎？

  **

  「白鏡不在府中吧？」暮園內，蕭煜軒聽完了雲煙樓發生的事，眯起眼睛，「確定是她救的人？」

  影一束手而立，恭敬地答道：「是屬下親眼所見，只是那救人的姿勢甚是奇怪，王妃整個人坐在林側妃身上，用手按壓她的胸口，還不時地嘴對嘴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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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救人的法子倒是從未聽聞過。」

  影一忙道：「那屬下找白總管問問，他醫術高超，也許會知道這是哪裡的醫術。」

  蕭煜軒點點頭：「去靜園。」

  **

  靜園，顧亦寧正在沐浴。

  她剛剛得到消息，白鏡總管不在府內，所以索性好好清潔一下，等他回來再處理林菀之的事情。

  外面好像有些動靜，自從決定不再裝柔弱之後，她整個人反而放鬆了下來，警覺性好像回來了不少。

  那輪椅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她依然還是聽到了。

  隔著屏風，她也不急著穿衣服，笑道：「王爺，這才半天時間，怎麼又來找妾身了？」

  他不來，她也是要去找他的，畢竟還有明天回門的事呢。

  「這個時候，別的女子不應該尖叫著起來穿衣服嗎？」蕭煜軒定定地看著屏風。

  屏風是絹布做的，隱約透光，還是可以看到沐桶的形狀。

  她不可能不知道。

  「我不是別的女子，她們的行為與我何干？」

  蕭煜軒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只能轉移話題：「林側妃的事，你解決了？」

  「解決了。」顧亦寧扯過一旁的披風，直接給自己披上，擦乾， 慢慢穿上衣服。

  這古裝可是真難穿啊，天氣也不冷，她簡單穿了裡衣，披了件外套，隨意擦了一下頭髮，便讓半乾的頭髮披散在身後，赤著腳就出了屏風。

  「林側妃，何時走？」蕭煜軒完，便看到一個穿著粉色輕薄衣衫的女子從屏風後見面轉了出來，她赤著一雙玉足，長長的裙擺落在上面，只露出足尖一點。

  她身上的衣衫寬鬆，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卻比那直接展現的還讓人心癢難耐。

  還有她那還半濕的長髮，就這樣隨意地捶在腰際，配上那張妖媚傾城的臉，竟讓蕭煜軒一瞬失神。

  「妾身做主，讓她留在府中繼續伺候王爺。」顧亦寧並未察覺到蕭煜軒的異樣，只是照直說道，「林側妃雖然今日晚起，但也是昨晚照顧王爺太過勞累的緣故，情有可原。」

  看著她朱唇一張一合，蕭煜軒喉結輕動了一下，遲疑了一下才道：「哦……」

  哦……是什麼意思？

  顧亦寧有些搞不懂眼前男人的反應，想了想，才問道：「那王爺，是同意妾身的做法了？」

  蕭煜軒才回神，趕緊輕咳一聲掩飾：「你是煜北王府主母，一切由你做主便是。」

  倒是好說話。

  「謝王爺。」顧亦寧行禮。

  「本王聽說，那林菀之的命是你救的？」

  消息好快啊，看來這煜北王府，處處都是他的眼線。

  「是，臣妾平日最不喜出門，在家無聊，便找了一些醫書看著打發時間，不想今日竟用上了。」她想起明日回門宴的事，又加了一句，「臣妾也看過一些治療火毒的書，可以看看王爺的腿。」

  她不等蕭煜軒回神，先把手搭到了他的手腕上，裝作把脈，卻打開了診療系統。

  蕭煜軒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愣了一下才縮回手：「不必。」

  男人轉身離去，顧亦寧卻看著診療結果發呆。

  診療結果：三度燒傷後期護理階段。

  治療方案：祛疤。

  治療藥物推薦：祛疤膏一大罐。

  不對啊，診療結果每一次都是會給出最嚴重的病癥結果，這蕭煜軒確實重度燒傷，但四年過去了，現在最需要治療的，難道不是他殘疾的雙腿？

  可是系統一字未提啊。

  難道他雙腿殘疾是假的？

  好像也是，燒傷導致雙腿殘疾的，確實少見。

  那他……是裝的？

  目的又是什麼呢？

  **

  暮園。

  影一帶著一個白衫男子走進來，看著蕭煜軒道：「王爺，你獨自去見了王妃？」

  「怎麼，本王去見誰，還要經過你的同意？」蕭煜軒頭也不抬。

  影一嚇得低頭行禮：「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怕王爺出危險。」

  「本王不過是在自己府中見個女人，能有什麼危險？」

  白衫男子笑起來：「王爺，影一不過是忠心護主，你倒也不必如此生氣。」

  「本王沒有生氣。」蕭煜軒搖搖頭，「本王只是廢了腿，還不算廢人。」

  「王爺能這麼想，那就最好了。」白鏡笑起來，「我聽影一說了，今日王妃可是出盡了風頭啊，看來王爺妻妾和睦，後院太平，享齊人之福也是指日可待。」

  蕭煜軒眼神有殺氣。

  白鏡摸摸脖子，趕緊轉移話題：「屬下之前看過一本書，叫《海外醫術雜記》，出處作者皆不可考，裡面有提到，海外有仙山，有緣者可見，山上仙人衣衫與我等皆不同，醫術卓然，遇有溺水，窒息者，可雙手按壓雙乳之間，再以口渡氣，可使瀕死者復甦。」

  「你的意思是……顧亦寧去過仙山？」蕭煜軒覺得白鏡簡直鬼話連篇。

  「這法子屬下也只是在醫書上看到過，但既無圖形，也無具體手法，所以不敢嘗試，如果王妃真的如下人們說的那樣動作利索嫻熟，還真有可能見過仙山之人。」

  說到這裡，白鏡來了興趣：「若真是如此，那王爺的腿，也許就有救了。」

  蕭煜軒沉默半晌：「這顧亦寧是敵是友尚未分清。」

  「一個大夫罷了，是敵是友不重要。」　白鏡提醒，「再說了，是敵是友，查查便知。」

  「你有辦法了？」

  「明日回門宴，王爺跟著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