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9章 起了殺心
2024-10-05 11:46:25
作者: 小石榴
「你說!」
只要她不惦記三房帳上的銀子,別說一個條件,十個條件他都答應。
「過繼給大哥的人,只能是遠兒!要是最後定了別的人,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全抖落出去。」
虞懷禮眼一鼓,怒喝:「你少拿莫須有的事情來威脅我!」
「是不是莫須有你自己心裡清楚。」趙氏整理好自己散亂的鬢髮,展顏笑起來,露出森森白牙,提醒他:「大哥去世後,你從中撈到了什麼好處,還需要我幫你回憶一遍嗎?你說……虞非晚要是知道你做的事,她能容忍嗎?」
虞懷禮的背後瞬間浮現出一層冷汗。
「你從哪裡知道的?」
「這你別管!」
他面目猙獰,攏在袖口的手死死握成拳頭,兇狠的看了趙氏幾秒後咬牙切齒的說:「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虞懷禮在她面前吃了癟,急於另闢蹊徑出口惡氣。
他陰沉著臉,環視周圍一圈,不悅的問:「遠兒呢?怎麼這幾日在府上都沒看見他的身影?」
趙氏最近哪裡有精力去管虞清遠,一時答不上話來。
好在虞清容今天派人去尋過,立時回道:「有同窗邀哥哥吃酒,過會兒應當就回來了。」
「整日同那些狐朋狗友胡鬧,真是不成體統!眼看離春闈沒幾個月了,屆時他若考不中,我打斷他的腿。」
趙氏冷眼看著他,心說等到春闈結束,遠兒早就過繼到大哥名下,做寧遠侯世子了,諒你那時也不敢動他。
等虞懷禮離開後,虞清容扶趙氏坐下:「父親正在氣頭上,母親剛才何必說那樣的話去威脅觸怒父親?」
她看父親當時的眼神,甚至懷疑那一瞬他是動了殺心的。
雖然之後他答應了條件,可往後恐怕要開始提防疏遠母親了。
虞清容很憂慮。
父親後宅有那麼多貌美的姨娘通房,一旦他和母親徹底離心,對母親這樣在內宅討生活的女人而言,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你不了解你父親的為人。」
趙氏很冷靜的同女兒分析:「你父親名下又不是只有你哥哥這一個兒子,你四叔不同意你哥哥過繼,他大可以從那幾個庶出的兒子裡面隨意挑一個去過繼。反正不管選誰都是他的兒子,對他而言根本沒差別,他又何必冒著得罪你四叔的風險執意選你哥哥呢?」
「只有真正觸及到他的核心利益,他才願意低頭妥協。」
她或許不夠聰明,做不到算無遺漏。
但夫妻多年,虞懷禮本性如何,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她不在乎失去虞懷禮的寵愛。
她只要自己的兒子能一步登天!
這寧遠侯府,最終必須是遠兒的囊中之物。
……
次日依舊免了請安。
虞懷禮一大早就派人將八萬兩銀票送了過來。
趙氏也緊隨其後,藉口有帳冊遺漏,又送來兩本。
虞非晚翻了幾頁,看上面的墨跡心知是怎麼回事,似笑非笑的看了趙氏一眼,也不拆穿她:「這點小事讓下人跑一趟就行了,三嬸日理萬機,又何必親自跑這一趟。」
事已至此,趙氏的心情反倒異常平靜。
她恍若沒看到虞非晚別有深意的眼神,笑得眯起眼睛,熱絡的說:「前兩日你大哥哥還對我說你的事就是府上最重要的事,怎麼能假手於人?」
她有意靠虞清遠這層關係來拉攏虞非晚。
但虞非晚笑了笑,不置可否。
趙氏又隨意扯了一些話題,但虞非晚興致缺缺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
趙氏熱臉貼了冷屁股,過不了多久,她自己也覺得沒趣,悻悻的離開了。
虞非晚足足花了五天的時間才將所有帳冊盤完,之後又用了兩天同趙氏將庫房的東西一一清點,再著人搬回大房的私庫中。
前些年兵荒馬亂,父親並未攢下什麼家產。但景順帝登基後,流水般的賞賜隔三差五送進侯府。那些珠寶玉器,綾羅綢緞,古玩字畫把庫房堆得人都擠不進去。
其餘人看了只覺得眼熱。
至於父親名下的那些田產鋪子等,都有專門的管事打理,她已經給這些人送了話,定了時間讓他們進府回話。
趙氏變賣了大半的嫁妝,又回娘家腆著臉向哥哥借了一些,總算把這個窟窿堵上了。
過程的心疼和受到的白眼她無處訴說,只能不斷安撫自己這些銀子以後兒子都會給自己還回來的。
幸好虞懷禮言而有信,一番遊說,終於說服虞懷智,勉為其難同意讓虞清遠過繼。
早上虞非晚請安時,虞老夫人等眾人坐下後對虞非晚提起這件事:「你父親的七七我已經著人請了八十一位高僧,讓他們做足七天的水陸道場。等這事結束,就該讓你大哥哥過繼到你父親名下了。這件事拖了這麼久,不能再拖了。」
「你有什麼意見嗎?」
說是問詢孫女的意見,但她面色嚴肅,語氣不容置喙。
虞非晚起身溫婉的向她行禮道謝:「有勞祖母為我父親費心了,一切就按照您老人家的安排就好。」
「你別的就沒什麼想說的?」虞老夫人直勾勾的盯著她。
虞非晚佯裝詫異:「祖母想讓我說什麼?」
「……」
虞老夫人噎了一下。
她以為,虞非晚之前的情緒那麼抗拒,她今天一定會繼續大力反抗過繼一事。
她已經準備好長篇大論,打算好好訓斥她一番。
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虞老夫人有種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覺。
正說話間,虞清遠從外面進來。
虞清遠年方十六,長相承襲了虞懷禮的好皮相,生的芝蘭玉樹風度翩翩。一進門就拱手朝長輩們行禮:「祖母,母親,四嬸,五嬸好!」
等他行完禮,屋裡一眾妹妹也起身朝他福身行禮。
虞老夫人很喜歡這個大孫子,從他進門起就樂的合不攏嘴。
問了他的功課幾句後,虞老夫人才把定好的過繼一事又同他講了一遍。
虞清遠安靜的聽完,下意識看了虞非晚一眼。
大伯父下葬那日,虞非晚桀驁不馴的眼神浮現在眼前。
這幾日母親時不時就在自己面前嘮叨三妹妹是如何的心機深沉,詭計多端,他怕虞非晚又生事端,下意識問:「三妹妹覺得如何?」
「族中長輩所定下的,我一個閨閣女兒家能有什麼意見?往後還要仰仗大哥哥多多照顧妹妹了。」
見她並未反對,虞清遠瞬間安心不少。便也對祖母說:「一切聽憑祖母做主。」
他話音剛落下,虞清容便有些酸溜溜的說:「還沒過繼呢,哥哥的心這麼快就偏向三姐姐了,你怎麼不問問母親和我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