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太常寺祭祀

2024-10-05 02:38:08 作者: 白鴉

  思之過於認真,乃至於臧劭都沒察覺到,馬車已經停在宮門前。

  冷齊掀開轎簾,便撞見這曖昧的一幕。

  辭姑娘正躺在大人懷裡!

  「大,大人!咱們到了!」

  冷齊迅速背過身,將轎帘子蓋上,他抬手往腦袋上輕拍一下。

  他莫不是被人下了降頭,次次往好事上撞!

  車內,被冷齊的聲音驚醒,辭嵐睜開眼,還有些迷糊。

  車轎乃木質結構,饒是包裹著上好的香雲紗,這觸感不對啊!

  

  「要躺到幾時?」

  低沉的男聲自耳側響起,辭嵐猛的抬頭,不留神撞到臧劭下頜,後者一陣黑臉。

  「下車!」

  辭嵐:我剛躺在他懷裡?不會吧,怎麼又占人家便宜!

  我該怎麼解釋他才能相信我不是故意為之!

  「咳咳,那個,剛才我睡著了……」

  辭嵐有意化解尷尬,未等她解釋完,臧劭已不在車內。

  睡意頓無,她邊下車邊小聲嘟囔著:「瞧這副小氣的樣子,又沒扒拉你衣裳,裝什麼清高!」

  臧劭下車後並未直接離開,他奉命要帶辭嵐入宮覲見,正站在馬車一側候著。

  辭嵐口中的虎狼之詞自是清清楚楚的落於他耳中。

  連冷齊都聽的嘴角直抽抽,視線不停在二人之間流轉:「大人,姑……仙師,咱們快走吧!馬上誤了上朝吉時!」

  辭嵐這才收聲,乖乖跟在臧劭身後,隨行上朝。

  金鑾殿上,衛帝於龍椅高坐,兩側大臣紛紛執柄垂首。

  聞太監通傳,寺卿大人到,才紛紛轉過身行禮。

  行至大殿中,未等二人行禮,衛帝便拂手示意:「免禮吧。」

  老傢伙的視線卻一直落在臧劭身側的辭嵐身上。

  見她年齡不大,身形矮小,一副弱不禁風的孱弱公子相,相術推演竟有超人之能。

  也怪不得,臧劭會收她入府中。

  衛帝當眾稱讚臧劭與辭嵐之能,忽而想起還不知她的名諱:「你姓辭,可與京城辭府有關?」

  辭嵐搖頭:「啟稟聖上,小的與辭府無任何干係,自幼無名,只推演出,與辭自生緣,故姓為辭。」

  「無名,朕倒不是第一次聽你這個無名之輩的事跡。」

  朝堂上一眾人看著殿中並行的兩位,不乏有堂子黨羽,心有不甘。

  他臧劭已然出盡了風頭,而今養個徒弟,這徒弟竟也成了紅人?

  皇上眼裡,可還有其他臣子?

  待散朝後,衛帝單獨留下辭嵐,召他同入御書房。

  見臧劭還在一側站著,衛帝不由打趣稱:「怎麼,怕朕傷了你這愛徒?」

  「臣不敢!他年歲尚小,不通禮矩,臣恐她衝撞了皇上。」

  衛帝擺擺手:「朕明白,你且在御書房外候著,朕考考你這愛徒!」

  臧劭乃自幼成才,兒時便嶄露頭角,讓衛帝一眼看中。

  而今又有『辭無名』,看似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衛帝亦想探探,他會否是下一個太常寺卿。

  「朕,常做一夢,連臧卿都不知。不如,你來替朕解解夢?」

  辭嵐淺笑:「乃草民之榮幸,便斗膽一言,中與不中,皆是因緣。」

  衛帝抄起案几上的筆墨紙硯,揮手便是濃墨重彩。

  一副極其不像出自古人之手的抽象畫,呈現在辭嵐眼前。

  不等衛帝開口,她便指著那畫上烏黑一片:「在皇上的夢中,這裡,是戰場。」

  「一紅一黑兩匹馬,乃為手足。兩馬皆有一長戟穿透……」

  辭嵐頓了一瞬,看著衛帝愈發沉然的臉:「倘若我沒猜錯,皇上曾有一情同手足的兄弟,憑夢意境推斷,那人,離世已久。」

  衛帝不怒反笑,將夢訴說的更為詳細。

  辭嵐聽出其中深意,心下錯愕之際,忽而想到曾與臧劭在山洞時,他口中呢喃之詞。

  難道,真如她猜想那般?

  「夢,由相而生。皇上有所思,便會有所夢。萬物輪迴,冥冥之中皆有定數,得與失,向來守恆。一時之爭,並未永久之勢,皇上得到了不屬於你的,他日,自會以相同的方式失去。」

  辭嵐不再多言,躬身行禮:「皇上,天機至此,點到為止。」

  衛帝卻似心頭的石頭放下了般,仰身靠在座椅上,唇側掛著一抹苦笑。

  他沉默良久,不做一聲。

  「若皇上沒有其他要吩咐的,草民……」

  衛帝抬手打斷辭嵐的話:「吉忠,擬旨!」

  侯在門外的吉忠托著聖旨入內,經由辭嵐身側時,眸帶狠色。

  「皇上,請道。」

  「賜名,太常寺卿之徒為辭無名,令,辭無名為太常寺祭祀,即日起,於太常寺入仕!」

  吉忠和辭嵐同時一怔,太常寺祭祀,位至從三品!

  乃是僅次於太常寺卿副卿的官位!

  尋常官員在宮中混個十幾年都不一定能走到如此位置。

  辭嵐不過替衛帝解了個夢,竟得如此高位!

  「皇上,草……臣惶恐!」

  高處不勝寒,衛帝將她抽至如此高位,並非好事。

  雖藉由此,辭嵐更便於日後行事,與臧劭聯手,扳倒太子衛棣。

  可無異於是一道有形的枷鎖,將她禁錮其中。

  辭嵐竟一時有些拿不定注意,思慮片刻,她終是應下:「謝主隆恩!」

  好傢夥,沒想到來了一趟皇宮,直接從草民升為從三品朝廷命官,烏鴉坐飛機也沒這麼快!

  乃至於從御書房出來時,辭嵐不忍向臧劭炫耀:「大人,往後就是同僚,還請您,多多指教!」

  臧劭被她那雙透著狡黠的眸子逗的心下一喜,面上卻仍是繃著,不肯鬆口:「自謙!」

  冷冷撂下二字後,兀自朝宮外走去。

  辭嵐絲毫不在意的跟在身後,一路上喋喋不休。

  御書房內,吉忠不解:「皇上,她不過是個江湖術士,您讓她擔任太常寺祭祀,這……這也!」

  「你是想說,朕太草率?」

  「老奴不敢!」吉忠忙躬下身去:「老奴,只是希望皇上三思而後行!」

  「朕意已決,你且退下吧!」

  吉忠怒不敢言,仍沉浸在失去愛子的悲痛之中。

  刑罰自清早起,籠刺,刑如字意。

  將犯人關押在一個只能露出頭部的木籠里,周遭有七七四十九柄鋒利的利刃。

  大奸大惡者,可受百姓審判,遊街示眾時,所有曾被欺辱之人,皆可上前將利刃刺入!

  因木籠不透光,無論遭受多少此刺殺,也只能看見犯人面上的痛苦與猙獰……

  從皇城歸京,辭嵐直奔酒館,將巴沛接出。

  少年還在房中惴惴不安的候著消息,聞門聲響,忙不迭上前去:「辭仙師,你終於回來了!」

  「巴沛。」

  辭嵐百感交集,她抬手撫上少年唯有捲曲的頭髮:「你滅門之仇,已然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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