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愛相殺

  關芮覺得今天這頓飯，吃是吃了，似乎又沒吃。有一點進展的是，蘇一鳴問到了股權收購問題。這個問題很敏感，但是，關芮想進一步了解他的想法時，他又退回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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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想到他問廠里的近況，難不成，想故意拖延，裝作漫不經心，成為殺價的籌碼？

  這個人城府有點深。關芮認為應對他的方式，就是自己也裝作不在意。

  欲速則不達。那麼，聊點別的吧，

  「趙總，平時都有些什麼業餘愛好？」

  「我？健身，看美女。其實，最大的愛好就是美美地睡覺，睡到自然醒。」

  「健身？你好意思說你的業餘愛好是健身？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肚子上就一塊整肉。」蘇一鳴挖苦道。

  趙晨嘿嘿一笑：「不曬兩天網怎麼能夠好好地打魚呢？再說我的這個肚皮，都是工傷。要不是因為你總是逃避應酬，我哪用得著那麼吃吃喝喝？你以為我想？還不都是因為你。再說你有八塊腹肌又怎麼樣？反正沒美女看，也就對著鏡子自嗨吧。」

  關芮在一旁聽著兩人互懟，強忍著笑意。他倆，簡直是相愛相殺。

  「小關你別笑，我說的是真的。」

  「我不是笑你，我是覺得兩位老闆的關係還真是不錯。你們，一個偏內向，一個偏外向，一動一靜，工作中是最佳拍檔，生活中是最佳損友。人生有這樣的好友和知己，非常難得。」關芮真誠地讚嘆。

  「那你是不知道我們剛創業那會，窮得叮噹響，真的有過共穿一條褲子的時候。」趙晨遙想到當年。

  「哈哈。不至於吧。」

  「至於啊。那時候忙得天昏地暗。有次老大要出去見客戶，臨走才發現自己的褲子膝蓋磨破了，去買又來不及，直接讓我脫了身上的一條新褲子給他穿著去見客戶。而我，穿他那條爛褲子待在公司。」

  關芮被趙晨繪聲繪色的表演逗得捂著肚子笑。

  「蘇總的業餘愛好是什麼呢？」關芮挺好奇，不苟言笑的蘇一鳴，有什麼樣的愛好。

  「我沒什麼愛好。」蘇一鳴淡淡地回應。

  關芮和趙晨聊得飛起，他坐在一旁像個局外人。

  「他的愛好可不少。比如玩音樂。他吉他彈得很好，還會彈鋼琴。今年又愛上了飆摩托車。好好的四個輪子不開，居然去開兩個輪子。」

  趙晨說到飆車，突然想到關芮和蘇一鳴的事故，不免尷尬地笑了笑：「新車第一天上路就被你撂倒。」

  關芮汗顏。人家第一天上路就被撞壞了愛車，也撞傷了膝蓋，難怪人家對你沒好臉色。

  蘇一鳴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下手機，拿著電話走出了包房。房間裡只有關芮和趙晨，氣氛顯得輕鬆多了。

  「趙總，蘇總這個人性格好像挺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我爸廠里的事，我不好直接問他，往後，還要請你多多關照。」

  「公司的大事都是由他做決定。這個事，當然，我也可以幫你問問，但如果你急，最好是你自己盯緊點。」趙晨感覺蘇一鳴對這個項目並沒放棄，只是，以他對蘇一鳴的了解，肯定是某個點還沒有通，他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如果不感興趣，以蘇一鳴的性格，今晚肯定不會答應關芮的宴請。至於具體原因，蘇一鳴沒說，估計就是還沒到說的時候。他性格沉穩，沒把握的事，一般不會到處說。

  「可是蘇總不怎麼搭理人呢。他的微信我問了三次才通過。」關芮向趙晨吐槽，反正他也不是外人。

  「他是比較宅。不是說了嗎？公司的應酬大多數交給了我，業務上的事，除了重點客戶，其他的也是交給了另外幾個兄弟。他就喜歡思考，喜歡運籌帷幄。不過，他的思路確實很縝密，也很穩健，一次次在公司的生死關頭選擇了最佳的方案，使公司越做越好，我們都相信他，也願意聽他的。」

  「所以，他是你們的老大。」

  「對。他其實年紀不是最大的，但是，在我們心裡，他就是老大，定海神針一般。」

  「明白了。」

  「我覺得吧，關芮，你應該隔三岔五地問候一下他，他回你，說明感興趣，他不回你，你也沒吃虧啊。」趙晨的這個腦迴路還真是讓關芮無法反駁。

  趙晨見關芮不語，接著給她出主意：「我看啊，關芮，你性格挺外向的，我們老大雖然內向甚至有些社恐，但你可以主動些啊，主動撩他，像開水一樣泡他，指不定哪天這業務就成了。再說，他表面上冷，但人很好的。當然，這是我個人的見解，不代表公司觀點。」

  關芮被他說得沒法接話，只能尷尬地笑。

  「今天你是不是也和你那個學長聊了這個項目？」別看趙晨嘻嘻哈哈沒點正形，關鍵的點他一個也不放過。

  「嗯……是聊到了。畢竟他和你們好像也是同行嘛。」

  「雖然是同行，但應該不同道。」趙晨點到為止，沒有再多說。

  關芮一時不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她趕緊向趙晨保證：「我可沒有腳踏兩條船的意思。不過，目前沒有任何一家表示願意和我們繼續接洽，我不得不廣撒網……」

  「不用解釋，理解。做生意嘛，不僅僅是買賣，有時候，還有緣分，最重要的一點是三觀一致。」

  「確實，合作愉快最重要。比如和趙總聊天，我就覺得一不小心得長不少皺紋，總是讓我笑。」關芮連連稱是。

  兩人正說著，蘇一鳴推門進來。

  他進來沒有再坐下，而是對趙晨道：「吃完了嗎？吃完了咱們走了，還得回公司一趟。」

  「都吃好了。」趙晨和關芮也站了起來。

  關芮沒想到她的這次宴請會這樣戛然而止。

  她趕緊拿上包，去前台買單。

  然而，前台告訴她，已經買過了。

  「買過了？」關悅疑惑著望向蘇一鳴，只有他中途出了包廂。

  「對，買過了。我們人多，哪能讓你請。」蘇一鳴依然是嚴肅的口吻。明明是她請他們吃飯，結果買單的卻是蘇一鳴。

  「蘇總，這怎麼好意思呢！我是真心想請二位吃個便飯。」關芮覺得有些失策，她應該中途出去把單買了，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蘇一鳴會去買單。

  這是不欠人情好辦事的意思？

  「關芮，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那下次你單獨請蘇總吃飯吧。」趙晨為關芮支招。

  關芮笑著對蘇一鳴說：「蘇總，那我下次請你吃飯，你可不准拒絕哦，要不然我總覺得欠你的。」

  蘇一鳴只是扯了扯嘴角，隨即和趙晨快步離開。

  關芮看著他倆漸漸走遠，她的腦子裡卻不停晃蕩著趙晨說的那幾個字：撩他，泡他。

  軟磨硬泡、死纏爛打，可行嗎？

  不過，關芮覺得她現在最有必要的是和父親聊一聊他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