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拜神

  江步沒有猶豫，身軀驀地炸裂為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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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速瞬移遠遠遁去，闖出廟宇飛過石門，穿過門縫後也不曾停下。

  耳蝸中迴蕩著祈禱聲、哭聲與笑聲。

  供香燭火，似乎還縈繞在身邊。

  趕路的同時大腦也不停息，飛速運轉著。

  「失誤了，早該在發現黃管家失去控制前離開。

  根據反饋回來的信息判斷，是更強的污染覆蓋，導致聯繫斷絕。居然連規則都不算嗎...」

  從本質上來說，污染衍生物是上位詭異的一部分。

  江步駕馭的『褻瀆修女』相當特殊。

  當祂還是『盲目之恨』時，擁有的污染衍生物是『惡意線蟲』。晉升後，『惡意線蟲』融為『血霧領域』。

  因此，『褻瀆修女』並沒有實際上的污染衍生物，卻能通過用血霧寄生、吞噬、改造，來獲得污染衍生物。

  只要寄生成功，江步就能驅使淪為污染衍生物的詭異們，並且這些詭異還能使用自己的規則與能力。

  黃管家被血霧領域吞噬後，便完全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卻在三次跪拜後徹底斷絕關係。

  這相當於將江步被惡鄰婆硬撕下，後來又被污染的那條『逆子』般。

  江步面色嚴肅：「如果真的擁有比『異體』位格詭異污染還要強的存在，那此行的危險度就不止上升一個程度...等等，這裡是！」

  按照他的速度，現在應該已經逃出了姬府才對。

  可江步乍然發現剛剛經過的建築是倒座房，也就是『黃管家』往日住所。

  他甚至還能看到門縫中逸散出宛若實質的惡臭。

  就在江步察覺異常的瞬間，月色隱去。

  黑暗吞沒了視線內的一切。

  緊接「呼」的一聲細微風聲後，眼前亮起兩盞香燭。

  再看四周時，他又回到了供桌前。

  先前匍匐跪拜的黃管家不知所蹤，感知中找不到一絲蹤跡。

  哭笑聲漸漸淡去。

  但江步卻能感覺到，背後有股壓迫感，似乎有無數雙手，想強行壓制著讓他跪下。

  覆蓋泥塑的紅布脫落了一部分，現在已經露出了盤坐在底座上的兩隻腳。

  造型精緻，僅從形狀上判斷，看上去和人類沒什麼不同，只是由黑泥捏造而成。

  江步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驚慌失措，他的狀態也不允許有劇烈的情緒波動。

  「紅布下果然是只詭異，只是不清楚為什麼無法感知到它的氣息。

  按照之前醜八怪的行為推斷。這隻詭異的規則多半與祭拜有關。

  現在我雖然沒有觸犯祂的規則，卻已經在它的『界』內。」

  『界』，是領域的晉升版本。

  顧名思義，『界』是屬於詭異掌控的世界。

  在『界』的範圍內，空間與時間都毫無意義，一切都可以被詭異操縱改變。

  眼下是夜晚，可下一刻或許便會天明。

  在『界』內看到的任何人與事物，都只是現實世界的鏡像物。

  江步如今駕馭的只是『血霧領域』，只有對身軀的掌握度再進一步，才能摸到『界』的邊沿。

  『界』的存在完全服務於規則，是詭異由受規則控制轉為靈活運用規則的標誌特徵。

  想逃離『界』，要麼找到漏洞，藉此機會逃出覆蓋範圍。

  要麼撐開更強的『界』，用規則與其對撞，讓它主動放棄。

  後者江步雖有設想，但代價太大，他沒有把握能控制好。

  因此不到最後一步，他不會動用那個手段。

  至於前者，江步這些天積攢的血肉，還足夠他創造一具生命。

  想了想，他揮手將一片血霧凝實，姬江風呆滯的從中走了出來。

  走起路來磕磕絆絆，十分虛弱。

  江步將這種造物稱作『偶人』，是他摸索創造生命的二代版本，不用注入靈魂也能自行移動。

  一代是最初那種不會動的假人。

  目前偶人最大的作用，便是在這種情況下，用以摸索詭異的規則。

  先前『黃管家』嘗試揭掉紅布褻瀆...

  不，不對！

  江步看著供桌上的祭品與紅布，立即否決這個設想。

  很顯然，祭品與紅布的意思是要褻瀆神。

  揭開紅布，是將神出來，反而是敬神。

  慎重思索後，江步做下命令。

  得到指令的『姬江風』走向長桌前，伸手將兩盞燭火熄滅。

  熄滅後，室內再度恢復黑暗。

  並且，江步也沒同偶人失去聯繫，這讓他有些意外：「成功了？就這麼簡單？」

  收回偶人，江步立即抽身離開。

  可當他剛出廟宇後，眼前一黑。

  再一轉眼，他又來到了供桌前。

  兩盞香燭依舊亮著。

  「......再試一次。」

  這次江步將偶人留下，並命它一直捏著燭芯，確保在江步離開後香燭也不會再次亮起。

  可最終依舊是回到了供桌前，只是這次逃離的距離要遠些。

  大概江步快要離開倒座房，要到三環時，才回到這裡。

  捏著燈芯的偶人已經不見所蹤。

  江步揉著下巴，冷靜分析：「第一次，丑東西祭拜三次，我逃離後到達倒座房。

  第二次直接熄滅蠟燭，才剛出廟宇。

  第三次是最遠的一次，但還是會回來。

  並且每一次返回，留在供桌前的人都會消失。

  這麼看來，必須要確保供桌前留下一人才行。但留下的這個人，似乎必定會消失。」

  這就有點難辦了。

  做出褻瀆泥塑的事，不會被強制跪拜，但同樣無法逃離。

  祭拜神時，留下的逃離時間最足，但祭拜的這人近乎必死。

  問題是不清楚這隻詭異的『界』範圍有多大。

  江步也沒有足夠的血肉再創造一具偶人。

  看來只能親自上手了。

  江步沒貿然行動，而是走向兩盞香燭前細細觀察。

  他對後給『姬江風』下達的命令是捏著燭芯，似乎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江步忽然退後兩步，想穿過橫隔廟宇的白布，回到前半部分查查信息。

  但在穿過白布的瞬間，他又來到了供桌前。

  「這...如果供桌前沒有人的話，我是一步都不能移動嗎？」

  江步莫名聯想起『靜默之雨』那該死的『相對性』規則。

  那時他耐著性子嘗試了數千次，才找到合適的脫離坐標。

  那這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