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我們在祂的夢中

  白光散去，三人吃痛爬了起來。

  先前發生的一切，將他們本就支離破碎的世界觀，再度轟成碎末。

  「發生什麼？我們不是在逃跑嗎，怎麼會掛上枝幹？」

  唐馨揉著脖頸，心有餘悸。

  心臟砰砰直跳，臉頰漲紅。

  鄭澤二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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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為你們受到了詭異的污染。」

  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冷淡，平靜，似乎沒什麼能令他動容。

  三人不敢相信，卻激動的轉過身去。

  怎麼會！

  他分明就在倒在眼前！

  腦袋碎成一地，無法拼湊。

  可是......

  「鎮長，您還活著！」

  「太好了鎮長。」

  「大佬，你這是死而復生了嗎？」

  誰知，江步竟是說道：「這話該我說才對，沒想到你們還活著。」

  「嗯？您這話是......」

  江步沒有解釋，只是側過身。

  畢竟有些事情言語難以描述，眼見為實。

  身後的草地被碎肉染紅。

  那裡，三具無頭屍體砰然倒地。

  「這，這，這......」

  那三具屍體，分明是鄭澤他們的。

  可這是怎麼回事？

  被爆頭的不是江步嗎？怎麼變成了他們？

  如果死亡的是鄭澤三人。

  那站在這裡的，又是誰？

  「嘖，還真是我們。」

  楊明蹲在自己的屍體前，捏起手掌感嘆道。

  「班長，要不要看看？副班，我掀你小裙子了啊！」

  「臭流氓你給我住手！」

  鄭澤與唐馨強忍心中不適，走到『自己的屍體旁』。

  看到肉塊中的眼球後，二人再忍不住，跑到一旁吐了起來。

  江步捏著下巴，耐心等三人恢復過來。

  唐馨擦著嘴角，眼角由於刺激還有淚漬：

  「鎮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還活著嗎？」

  還是變成了那種詭異的存在？

  她並沒有說出後半句，內心忐忑不安。

  江步淡淡掃了他們一眼，眼匝肌不可查覺的收縮一下。

  「你們還活著，那三具屍體，也曾活著。」

  但是你們，都已經被詭異污染了啊。

  終究還是逃不掉。

  不需要三人追問，江步開口倒出先前的經過。

  三人聽完後彼此對視，也由鄭澤講述己方經歷。

  整合著雙方經歷，江步做出總結。

  「也就是說，我們雙方的經歷基本相同。問題在於眼球反應過來時。注視的對象不同。

  在我這邊，它看到的是你們三個；可在你們看來，它直視的是我。

  在那之後，你們逃跑遇到了蒼白吊屍樹。而我則是看到眼球退去，留在原地。」

  古怪。

  著實古怪。

  鄭澤捏著眉頭，只覺得大腦快要過載。

  唐馨......看著安然無恙的江步，不時點頭應和。

  但她視線卻總是飄忽不定。

  「楊明，你覺得這是什麼情況？」

  「啊？」

  楊明悻悻收回手，從屍體旁走了回來。

  「我能有啥好說的。」

  「那就說說你的發現。」江步指了指三具無首屍體，不依不饒追問。

  他倒要看看，這傢伙是裝蠢，還是只是因為運氣好。

  「這......」

  楊明撓了撓頭，遲疑道：「是...鏡像人？就像小說里說的那種，鏡像世界啥的。這樣出現兩個相同的人也有可能。」

  江步既不肯定也不否認：「那你說，是這樣嗎？」

  「......不是。兩個班長虎口上的紅痣位置相同。但是，不排除這個思路對吧？又或者是幻覺一類。」

  聽了楊明的分析，鄭澤唐馨二人更是震驚。

  他倆怎麼也想不到，這傢伙的觀察竟如此細緻。

  「你們倆呢，有什麼猜想？」

  江步又將問題拋給了兩人。

  鄭澤在短暫思索後，說道：「或許，死掉的是未來的我們。屍體的皮膚和我們略有差異，聽說，皮膚細胞28天左右會徹底更新一次。」

  江步忍不住點頭稱讚：「不錯，很大膽的猜想。那麼，你呢？」

  唐馨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兩個同學陌生。

  怎麼一個個推理這麼厲害？

  但是，在他面前不能丟臉！

  「我覺得，這些可能是克隆體。」

  江步也給出了中肯的評價：「也是合乎邏輯的。」

  「你們三人的推理都很棒。鏡像、幻覺、未來人、複製人。但，記得我在小鎮中告訴你們的話了嗎？」

  鄭澤揉了揉鼻子，不太肯定：「是保持理智，冷靜觀察嗎？」

  「不。」

  江步直直盯著他，眼神深邃：「是不要被邏輯與常理束縛，否則會進入思維陷阱。很遺憾，你們三人，這次完全猜錯了。」

  什麼！

  但如果不是這樣，那真相又是什麼？

  鄭澤依舊拍著腦門冥思苦想，唐馨也不甘示弱。

  但楊明就沒『好學生』的顧慮了，直接厚著臉皮笑嘻嘻問道：

  「大佬，那真相是什麼？」

  江步沒有答話，只是示意他們回憶從進入叢林到現在的一系列遭遇。

  躍出叢林的魚，游在空氣中的魚群。

  以及雙方觀察到不一致的場景。

  這...處處古怪，卻無從下手啊。

  「義父！別當謎語人了，求您告訴我吧。」

  楊明沒節操的當場『五體投地』，抱著大腿不撒手。

  哎...也就這了。

  江步一腳甩開，直接說出令眾人心寒的結論。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我們已經死了。」

  但他沒給眾人反應時間，又接著說道：

  「但我們卻還活著。」

  已經死了？

  死了還活著？！

  越來越謎語人了吧！

  江步知道他們的疑惑，就說道：「都知道『莊周夢蝶』的典故吧。」

  「啊？那是什麼？班長，你知道嗎？」

  「不......」

  都不知道嘛，那看來並非來自同一個世界了。

  江步沒有說破，接著說道：「就是一個人夢到了自己變成了蝴蝶，在醒後，疑惑是否是蝴蝶變成了自己。」

  「哈哈，怎麼會有人連蝴蝶與人都分不清？」

  楊明捧腹哈哈大笑，但鄭澤唐馨表情卻越發凝重。

  江步將三人表情盡收眼底，緩緩說出那個絕望的真相。

  「我們，此刻正在某個存在的夢裡。」

  「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人，還是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