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制衡詭異，渴求完美之翼

  1487年前後，一位留著大鬍子，雙眸睿智沉穩，約莫30來歲的男人在完成最後一筆後放回鋼筆，看著紙張的素描微微點頭。

  奇怪的是，這張手稿上繪畫的是一個長著四條胳膊四條腿的健壯中年男子。隨著後世人們的解讀與研究，這張名為《維特魯威人》的草稿逐漸演化為極致的幾何美感。

  ......

  在巨繭剛剛形成時，江步已經到達極限，再無餘力阻止線蟲入侵大腦，鮮血不受控制的流向身側的肉球之中。然而，隨著時間推移，肉球非但沒有被滿足反而愈發貪婪，主動將江步陷入肉膜，吞入到肉球內部。

  也正因此，本已徹底倒向惡意線蟲的身體支配權，再次出現變故。江步借著二者間的衝突，奪得一口喘息之機。

  手腳初期處於絕對碾壓的局勢，可隨著惡意線蟲不停的繁殖，肉球中的羊水逐漸枯竭，局勢漸漸陷入僵局。江步心知若是沒有足夠營養，這些手腳對線蟲的壓制隨時會被打破，到了那時一切再無迴轉餘地。

  他能想到唯一的營養源就是自身。江步這具身軀古怪之處極多，不需要進食，也不會感到疲憊。唯有到達體力極限的時候，需要通過沉睡來恢復。

  於是江步產生一個堪稱瘋狂的念頭——將這些手腳融入自身，讓它們掠奪自己的體力來回復！

  在沒有更好的手段下，只好放手一搏！江步摸黑找到這些手腳糾纏在一起的端點，通過斷臂處線蟲寄生，成功將連在一起。

  於是，一個詭異的平衡就這麼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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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意線蟲寄生在江步體內與手腳中繁殖，手腳藉助江步的體力吞噬線蟲成長。至於江步，要根據繭蛹中的局勢做出判斷。

  若是手腳陷入劣勢，那他就繼續沉睡。要是線蟲被蠶食的厲害，那他就溝通巨繭外殼中繁衍的次級線蟲，將它們引誘進繭內再次達成平衡。

  只有保證三者間微妙的平衡，他才有一線生機。

  至於時間過去了多久......這就不知道了。

  直到江步剛剛甦醒，驚奇的發現手腳詭異已經孕育成熟，且同體內的惡意線蟲達成一個相對穩固的平衡，這場博弈才算暫時停止。

  .....

  惡鄰婆動了，它挪動著腳步向江步緩緩走來。

  先前發生的一切它都無法理解，或者說，詭異是否存在思維這件事還要暫時打個問號。

  江步能感覺的到身體越發沉重，思維像是掉幀的網絡，思考艱難。

  「『不可在惡鄰婆附近發出噪音』。我又違背這條規則了？」

  不能吧，我就隨意吐槽兩句。

  其實江步並不知道，在他被裹進巨繭前就已經違反了惡鄰婆的某條規則，又因為手腳詭異由惡鄰婆衍生而來，相對於後者的一部分，這才導致江步沉睡期間，惡鄰婆始終無法解除『逾矩』狀態，一直持續到現在。

  那些轆轤首，本能執行保護母體，卻因為惡鄰婆陷入『逾矩』狀態失去理智，無法做出有效指令，導致這些污染衍生物一個個化作最關鍵的養料。種種機緣巧合之下江步才成功制衡手腳詭異與線蟲。

  一雙長滿屍斑的青色腳掌踩在繭殼上咔咔作響，惡鄰婆目的明確的抬起三條手臂，其中兩條枯瘦如樹枝，唯有腋下飽滿的那條，手臂上流動著妖異的紅光。

  越來越近了，濃郁的屍臭夾雜著老人身上的味道，刺骨的陰寒撲面而來。再次組建身軀後的惡鄰婆要比江步高上一頭，眼球微微轉動，在眼眶中緩緩抬起，恰好看到那僅剩些許黃牙的上顎。猩紅的舌頭耷拉在空氣中，腥臭噁心。

  至於惡鄰婆的下巴，不知道又掉到了哪裡。

  三隻手掌爆發出異常的巨力，這一次，它抓向的是頭顱！

  然而，快要被拽到腦袋的江步緩緩勾起嘴角，身影竟如水中倒影般泛起波紋，緩緩消散。

  一擊落空，惡鄰婆那空洞的雙眼中似是閃過一絲疑惑。

  就在這時，從它背後忽然憑空颳起一陣風。惡鄰婆僵硬著試圖轉過身體，幾條散落的光羽向它飛來，如飄落的雪花般融入它腫脹的身軀中。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沒人看到，那聖潔的光羽下，蠕動著微不可見的紅絲。

  緊接著，一條數米長的羽翼纏上惡鄰婆的身軀，羽毛內不時閃過幾縷紅光，像是一隻巨大手掌將它包裹住。

  事實也確實如此，那聖潔的翅膀上墜下的羽毛，實則是一條條大小形狀各異的手臂，它們四指併攏彎曲，死死扒在惡鄰婆的頭顱與身軀上。

  古怪的是，惡鄰婆在被羽翼抓到後竟閉起雙眼，就連陰冷感也消散不少。蒼老乾癟的腦袋搖搖欲墜，若非這些手掌抱緊，隨時都會掉落下來。

  儘管第一次使用手腳詭異與線蟲結合形成的羽翼，江步卻如臂指使。

  羽翼的作用是什麼，有什麼代價，可以達到哪些程度.......這些知識如渴了要喝水般，深刻在他的大腦中。

  這條由惡鄰婆孕育而來、位格卻略高的手腳詭異，與惡意線蟲、江步間達成平衡後形成的特殊羽翼，僅具有一條規則——必須執著於完美！

  對江步來說這完全在承受範圍，哪怕這會壓制惡鄰婆，另一隻手不安分地想要摘下自己身體一部分。

  這條被他稱為『完美之翼』的翅膀，作用不僅如此，卻不是主要的進攻手段。在最開始打入惡鄰婆體內的羽毛，才是制勝的關鍵。

  那些看似聖潔的光羽下實則是一條條惡意線蟲，作為最初女屍上線蟲的次級衍生物，江步，江步體內的這些紅絲暴露在空氣中就會僵化死亡。

  但若是融入光羽碎屑中，卻能生存一段時間。

  於是，江步的戰術初步形成。

  先是散播帶有線蟲的羽翼，等寄生成功後再驅使完美之翼控制，在對方被壓制期間，控制惡意線蟲瘋狂繁殖。

  就結果看來，效果相當不錯。

  江步鬆開羽翼，將數米長的翅膀向身後一振憑空消散，星星點點的螢光灑下，右臂斷口處空空如也。

  被惡意線蟲寄生的惡鄰婆身軀融化成肉泥後，江步身軀一下子輕鬆上不少。

  是的，剛剛的交手中江步始終處於『逾矩』狀態，每一次行動都像是穿著數十公斤的鐵衣在海中游泳，大腦如高燒數天，還熬夜蹦迪險些猝死般。

  因此，不能怪江步手段髒。在這種DEBUFF疊加的狀態下，能思考出這麼一個想法已是極限。

  然而，散架的惡鄰婆仍不安分，頭顱滿地滾動，試圖再次構建。

  江步走向那堆殘肢處，看到那條原本屬於自己，如今卻猩紅詭異的手臂微微挑眉。

  「嘶，還挺凶。」江步踩著掙扎反抗的斷臂，從手腕處撕下縫有黑線的皮膚，略一抖擻人皮書恢復原樣，順便一腳踢開斷臂。

  「真正的惡鄰婆是這座小屋中所有的血肉，它在孕育著一具完美的軀體！」

  驀地，皮質紙張上浮現出猩紅文字，看著那歪歪扭扭的字跡，江步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你發現了『惡鄰婆（畸變）』的核心規則，+300信息點】

  【你已發現『惡鄰婆（畸變）』所有規則，已滿足強制收納條件】

  【第一，『惡鄰婆』每天都會按時拜訪一次】

  【第二，『惡鄰婆』厭惡噪音】

  【第三，『惡鄰婆』喜歡追殺背離她逃跑的獵物】

  【第四，『惡鄰婆』會標記具有合適肢體的目標，用於自身替換】

  【第五（核心），『惡鄰婆』必須孕育一具完美的軀體】

  【是否強制招收『惡鄰婆（畸變）』為怪誕小鎮鎮民？】

  ......

  江步冷冷看著蠕動在地上的頭顱，嘴唇輕啟。

  「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