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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9:21:00 作者: 許開禎

  有勝想跟劉雪玲聊的時候,就發現桂蘭嬸的眼睛格外亮。是賊亮!有勝想,他跟雪玲就像兩隻發情的老鼠,要想不在貓眼皮底下偷情,唯一的辦法是把貓引開。

  他想到了麻杆兒。

  麻杆兒說,你讓我當魚呀!麻杆兒怪怪地盯住有勝,盯了半天,又說,行,當就當吧,不過你和雪玲那個的時候,可別忘了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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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勝突然覺得麻杆兒很流氓。他想不通,這麼流氓的男人咋就能一個接一個找到女朋友呢?

  麻杆兒提了兩斤糖,一塊茶,去了桂蘭嬸家,麻杆兒說他早就想看看大能叔了。

  桂蘭嬸很高興,說你叔不在,你坐,我讓三女給你倒茶。

  麻杆兒乘機多望了三女幾眼。

  三女溜出門,見到有勝,真想抱住美美親上幾口。有勝推開她,問,雪玲我問你,你是不是想跑?

  跑吧,有勝,連德慶的女兒都跑了,我們還等啥?

  可我不想跑。有勝突然抱住頭,蹲下了。

  三女一把拉起他,說,有勝你聽著,我讓你睡了,你就得娶我。

  可我有三蘭子!

  呸!三蘭子讓你睡過嗎?沒吧。再說三蘭子有啥睡頭,有勝我可把話說清楚,你睡了我的,這可是你自己乾的!

  是你讓我睡的,你不是說過不纏我的嗎?

  呸!我說過嗎?有勝你是不是想耍賴呀,你耍賴我就告你,告你強姦,我爹上面有人的。

  有勝一下子覺得問題嚴重了,他吃驚地盯住三女,三女的目光真是害怕,有勝感覺到自己在哆嗦。

  三女你真要告我?

  真告。有勝你聽好,我劉雪玲不是讓人白睡的。

  有勝啞巴了。啞巴的有勝忽然想起那天草棚里的那攤血,他感到自己的心美美地疼了一下,那血就流出來了。

  跑的事就是這麼定下的。有勝覺得自己完全是頭驢子,讓三女雪玲牽住了韁繩,稍微不聽話就有可能拉到屠宰場上殺了。

  三女雪玲卻很高興,她竟然偷了她媽兩千塊錢。

  更高興的是麻杆兒,因為他說,錢他得集中管上,這樣才能不出事。

  上車的時候,有勝發現方向不對勁,就問麻杆兒,不是去新疆嗎,怎麼坐東去的車?

  麻杆兒說,新疆不去了,去蘭州,蘭州我有熟人。再說,再說……三女接過話,是怕他們找呀!

  麻杆兒望著三女雪玲會心地笑了,還親熱地拍了拍雪玲的肩膀。說,雪玲你能成大事。

  雪玲很激動,一路上竟然把頭歪在了麻杆兒懷裡。

  有勝發現,蝦米其實長得並不好看,比三女要差遠了,不過蝦米有個優點,敢跟陌生男人說話,那些陌生男人好像個個都喜歡蝦米,都搶著跟她說話,搶著給她端水。

  有勝想蝦米真有本事。

  有勝想自己真是沒用。

  黑娃領人大鬧的時候,有勝他們已到了蘭州。一下車,有勝就覺得眼睛好亂,望啥都新鮮,望誰都害怕。三女用力搗搗他說,有勝你望啥,不就一個省城嘛,將來我還要去上海。

  蝦米說,走吧,有勝,這破城有啥望的,有一天你煩都來不及。

  有勝覺得蝦米的話簡直不可思議,剛想反駁,忽記起這是蝦米第一次沖他說話,他發現蝦米說話的聲音真好聽。

  他們先去了一家工地。麻杆兒說他朋友在那兒當工長,收留幾個人沒問題,去了一問才知他朋友早就不幹了。麻杆兒一拍屁股,說找大王去,大王在蘭州有市場。

  有勝不知大王是做什麼的,但以前老聽麻杆兒提起,就覺得大王很可靠。他們先是打的,三女雪玲說打的真爽。有勝想雪玲真那個,剛到蘭州就學會了爽。坐在車上的他心開始猛疼,後來他說,我們坐公交車吧,坐公交車慢,能多看看。

  麻杆兒說隨便,等我找到大王,我讓他派幾個兄弟帶你看,想看什麼就看什麼。

  蝦米笑著說,蘭州有市場,你讓有勝去看吧。

  有勝說,市場有啥看頭,我想看白塔山。

  到了黃河大橋,有勝說啥也不走了。他說他一直想看黃河,沒想真就給看上了。三女雪玲踢了他一腳,說,一個破黃河,你瞧水多髒,有啥看的。

  有勝說,黃河是母親啊!

  雪玲說,你媽比這還髒,眼還瞎了。

  蝦米撲哧就笑了。蝦米一笑,有勝臉就紅了。有勝發現蝦米笑的時候一點也不難看。

  直到黃昏,他們還沒找到大王,麻杆兒記的地方全找遍了,人家都說不認識這人。麻杆兒不死心,跑去打電話,電話里一個柔柔的女聲問,你們想求職嗎?

  麻杆兒有點流氓地說,啥求職比職的我不懂,我找大王。電話嗵地給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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