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俄國與瑞典之爭

  為了爭奪歐洲東北部的霸主地位，俄國和瑞典多次角逐沙場

  1698年，沙皇彼得踏上了第一次前往西歐的旅途。他經過柏林，去了荷蘭，然後又去了英格蘭。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在父親鄉下莊園的鴨子池塘里用自製的小船划水，掉在了水裡，差點送了命。他非常喜愛水，這種激情伴隨了他一生。事實上，也就是因為這種激情，他希望能給自己的內陸疆土找到出海口。

  這位雷厲風行的年輕統治者在國外期間，莫斯科城裡那些鍾愛俄國舊習俗的人就開始瓦解他的改革。他的近衛騎兵團中突然爆發了叛亂，彼得不得不坐上郵件快船趕回國內。他自命為首席劊子手，近衛騎兵團被處以絞刑，然後肢解，殺得一個不留。他的姐姐領導了這次叛亂，被關在了修道院裡，彼得的統治真正開始了。1716年彼得再次前往西方，叛亂的一幕再次重演，這一次反動派的領導人是彼得的傻兒子亞歷克西斯。這一次，沙皇彼得又一次匆匆趕回國內。亞歷克西斯關在牢房裡，被活活打死，老派拜占庭習俗的支持者踏上了數千里的淒涼行程，最終都死在了西伯利亞的鉛礦里。這之後，再也沒因為眾人對他不滿而爆發叛亂，一直到彼得去世，他的改革得以在和平中進行。

  要按照年代的順序給出他的改革清單並非易事。彼得沙皇大刀闊斧，雷厲風行，沒有章法。他的法令一條接著一條，令人目不暇接，很難數清到底有多少條。彼得似乎覺得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錯的，整個俄國必須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做出改變。他去世之際，留下了訓練有素的20萬人的軍隊，以及擁有50艘戰船的海軍。老的政府體系在一夜之間就被抹掉了。沙皇解散了杜馬，也就是貴族大會，取而代之的是國家官員組成的諮詢委員會，稱之為參議院。

  俄國被分為八大「行政機構」，也就是省份。沙皇興修公路，修建城市，隨心所欲地創建工業，完全不管是否有該工業需要的原材料。沙皇下令挖運河，開礦山。在這片文盲的土地上，學校創建起來了，高等學府也創建起來了，有大學，醫院，還有職業學校。當局頒布法令，鼓勵荷蘭造船工程師，還有全世界的貿易商人和藝術家來俄國。印刷作坊一個個地修建起來了，但所有的書籍都要先教給皇家審查員審閱。社會每階層的職責都詳盡地寫進了新法典，整套民法和刑事法也都收集完畢，裝訂成冊。沙皇下令廢除了俄國以前的穿著打扮。警察帶著剪刀在全國的公路上巡邏，一旦發現有長頭髮的俄國農民，立刻就給他理髮，將之變成西歐人那種乾乾淨淨的利落打扮。

  在宗教事務方面，彼得沙皇絕不允許大權旁落。絕不能發生歐洲那種皇帝和教皇之間的對立衝突。1721年，彼得自命為俄國教會的領袖。莫斯科的主教職權被取締，聖議會成為了處理所有國教事務的最高權力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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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莫斯科老頑固的勢力還很大，許多改革都不能順利進行，所以彼得決定把政府搬到新首都。彼得在波羅的海不宜居住的沼澤上建起了一座新城市，他在1703年就徵用了這片土地，4萬農民勞作了數年，為這座帝都打下了地基。瑞典人起兵攻打彼得，想要摧毀這座城市。成千上萬的農民因為悲慘的生活和疾病而喪命，但無論是酷暑還是嚴冬，修建城市的工作還在繼續，這座城市很快就開始拔地而起。到了1712年，這座城市正式成為了「皇家居住地」。12年之後，居民人口達到了7萬5千。涅瓦河一年泛濫兩次，這座城市處在泛濫區域。在彼得沙皇鐵一般的意志下，堤壩和運河修建起來了，洪水不再是禍害。彼得去世於1725年，他擁有了歐洲北部最大的城市，

  當然了，如此危險的對手突然崛起，鄰國都深感不安。彼得視瑞典王國為自己在波羅的海的勁敵，他本人也密切關注著瑞典的各種動向。古斯塔夫·阿道夫國王是三十年戰爭的英雄，克里斯蒂娜是他的獨生女，1654年，克里斯蒂娜宣布放棄王位，去往了羅馬，要虔誠侍奉天主了卻殘生。古斯塔夫·阿道夫的一位新教徒侄子繼承了王位，克里斯蒂娜成為了瓦薩王室最後一位君主。在查理十世和查理十一世的領導下，瑞典走向了發展的最高點。但到了1697年，查理十一世突然去世，查理十二世，一個15歲的男孩繼位了。

  這是北方很多國家等待已久的機會。在17世紀的大型宗教戰爭中，瑞典犧牲了鄰國，一國獨大。現在機會來了，債主們也想清算舊帳了。戰爭立刻爆發了，一方是俄國、波蘭、丹麥和薩克森，另一方則是瑞典孤軍作戰。彼得的軍隊全是新手上陣，沒有受過尋來，在1700年11月著名的納爾瓦戰役中潰不成軍。查理十二世是18世紀最有意思的軍事天才之一，他掉轉矛頭，開始進攻其他的敵人，在9年的時間裡，他一路殺燒，深入了波蘭、薩克森、丹麥和波羅的海周邊省份，與此同時，彼得則在遙遠的俄國訓練他的士兵。

  到了1709年，俄國人在波爾塔瓦戰役中擊敗了瑞典人的疲憊之師。查理十二世是相當獨特的傳奇英雄人物，他想要復仇，可是他的努力都是徒勞，國家毀在了他的手上。1718年，他死了，或是死於意外，或是死於暗殺，對此，我們並無定論。1721年，雙方在小鎮尼斯塔德簽訂了協約，除了芬蘭地區之外，瑞典喪失了所有波羅的海的屬地。彼得一手創建的新俄國獲得了歐洲北部的霸主地位。但是新的對手就要來了，普魯士正在悄然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