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高的道德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鮮1能久矣！」

  注釋

  1.鮮：很少，不多。

  譯文

  孔子說：「中庸大概可以說是最高的道德標準了吧！可是民眾已經很難長久地實行它了！」

  孔子獲麟絕筆

  孔子是我國春秋時代著名的思想家，儒家思想的代表人物。他一生倡導仁政，強調社會的禮制與中庸思想。而他生活的年代卻是我國歷史上最動盪的時代，用他自己的話來講，就是禮崩樂壞，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他一生的志向與思想訴求就是要改變這種狀況，讓社會重新回到安定、仁愛、禮制、信義的完美時代。但是經過在魯國為官被逐，周遊列國遭拒，困厄於陳蔡之間等事件，孔子對於整個時代已經喪失了信心。此時的孔子已經步入不逾矩之年，他又回到了魯國，一邊教導弟子，一邊潛心著述《春秋》一書。

  《春秋》是一部編年史，它以魯國的標準紀年，記錄西周時期各國的歷史，文辭凝練，紀事精簡，但素有微言大義之說。簡單而言，孔子寫作《春秋》，並不是簡單地實錄歷史，而是基於自己的思想主張，對歷史進行評價，對歷史中的人物進行自己的判斷，從而要把自己仁愛的主張，禮樂的制度以及中庸的思想體現到歷史之中，以期對當世與後代有所啟迪。所以，《春秋》一書可以看作孔子對世人最後的希望，也是他的思想最後的寄託。

  有一天，孔子正在寫作，很多弟子都在研讀。突然，一個弟子跑了進來，小聲對身邊一位朋友說：「我剛才聽說，有人捕獲了一隻野獸，很大，很漂亮，大家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啊？」那位朋友也好奇起來，放下書說：「什麼，是誰打到的？」跑進來的弟子把聽來的事情述說了一遍。

  原來，在當時的魯國掌權的是季孫氏，他家有一個僕人在鉏商打獵時，抓到了一隻怪獸。這隻動物長得像鹿一般大小，但是頭長得像龍，有鲶魚一樣的長須，頭上又頂著一雙角，就和成年的公鹿一樣，仔細看它的眼睛，像獅子一樣威猛，而肩部像虎，背部像熊，身上卻披著蛇一樣的鱗甲。再看它的尾巴，像牛的一樣，而蹄子卻像馬。人們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用網把它罩住，大家都不敢接近，認為這是個不祥之物。

  

  這時有個弟子說，咱們的老師見多識廣，知識淵博，聽說在他年輕的時候人們遇到什麼不懂的事情都來請教他，我們何不把這個消息告訴老師，讓他帶咱們去看個究竟。

  眾弟子很詳細地為孔子描繪了一番那隻異獸的長相。不料孔子聽完，神色非常的緊張，「霍」地站起身來，從書桌後繞出，急迫地說：「速速備車，隨我到季孫氏家裡。」

  子貢納悶地問：「老師，您為何如此緊張？莫非這隻異獸真有什麼奇異之處嗎？」

  孔子邊走邊解釋說：「通過你的描述，這隻異獸很可能就是上古神獸麒麟啊！」

  上古有異獸麒麟，往往在非常的時代出現，並且給世人帶來特別的警示與啟迪，這些訊息能夠指引著人們擺脫時代的困境，從而走上一條光明之路。據說，上古先王舜就曾見過麒麟，並且在此指引下建立了四海昇平的平安盛世。而此時戰亂頻仍，麒麟的出現是不是帶著什麼神秘的啟示，可以解救萬民於水火，重還天下一個太平。

  孔子上了車，和眾弟子一起疾馳到季孫氏家中。

  「聽說您捕到了一隻異獸？」孔子問。

  「對啊！您什麼時候也對狩獵這樣的事情感興趣了？真是難得啊！」季孫氏聽了很是納悶。

  「它在哪兒？我想見見。」孔子說。

  「給下人們處理了，長得很怕人，牛不是牛，馬不是馬的，必是個不祥之兆。隨便殺了就是。」季孫氏說得滿不在乎。

  孔子聽完，驚嘆了一聲，說：「那可能是麒麟啊！趕緊帶我去。」

  季孫氏也很驚訝，他從未見過孔子如此失態。未及多問，便領著孔子到了下人們處理麒麟的地方。

  那裡已經圍了很多人，人們興高采烈的樣子，說著笑著，有人看到季孫氏帶著孔子到了，趕緊讓開，人群閃開一條通道，一隻奇異的野獸正躺在人群中心，血流了一地。孔子趕緊跑過去，俯下身子，但是麒麟已經了死了。他痛苦地仰天長嘆，兩行熱淚從他眼裡淌下。

  回到家裡，孔子關上門，幾天不和別人說話，即使是子貢這樣跟隨他幾十年的弟子，也不能見孔子一面。後來孔子的門終於打開了，眾弟子進去，看到老師靜靜坐在書桌後，桌面上就攤著一卷竹簡，那就是流傳後世的《春秋》一書。最後一句話終止在「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

  孔子終於對世人失望了，他知道，中庸這樣至上的道德，在不辨愚賢的人世間真的難以流傳，也就停止了寫作，不久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