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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5:53:08
作者: [英]托馬斯·哈代(Hardy,T)著 劉榮躍,蔣堅松譯
軍人在曲子兩三次奏到復縱線[36]時默不作聲。「你本來打算啥時與提到的巴索羅莫·米勒先生結婚呢?」他問。
「很快。」
「多快?」
「下周——啊,是的——情況與我們兩個的完全一樣。有一種阻礙我的奇怪命運籠罩著我,有時我想!他好不容易弄到了結婚證,我寧願如此,這樣就不像——我們的。不過這對於其命運並無任何區別。」
「好不容易弄到了結婚證!該死!」
「別生氣,親愛的約翰。我先前並不知道呀!」
「不,不,我沒生氣。」
本章節來源於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
「他很好,考慮周到!」
「是呀……當然,我明白你的行為多麼自然——再也沒想到會與我重逢了!那個米勒先生也在這個舞會裡嗎?」
「對。」
克拉克環顧著巴索羅莫,一時又沉默不語了,她偷偷看他一眼,發現他似乎產生了變化。「約翰,你好象不舒服!」她幾乎哭泣起來。「不是因為我吧?」
「哦,親愛的,不是。但不知怎麼,我沒有想到會這樣。我一刻也不能責備你——我不……這一曲舞長得該死,不是嗎?我們已跳了20分鐘,讓人得不到多少休息。我簡直喘不過氣來。」
「這兒的人就喜歡長長的舞曲。咱們停一下好嗎?或者我讓提琴手停下。」
「哦不,不,我想我能跳完。可是雖然我看起來夠健康的,但自從我長期生病住進斯庫台湖[37]醫院後,身體就絕沒有過去那麼好了。」
「我一點也不知道!」
「你不可能知道,親愛的,因我沒寫信給你。我完全是個傻瓜!」他抽動一下,好象疼痛。「這曲完後我不再跳了。事實上我今天趕了很遠的路,好象有點累。」
毫無疑問軍士長生病了,塞利娜仍然認為是她講的事讓他不好的,所以她感到很痛苦。他突然用一種異樣的聲音說話,她發覺他臉色更加蒼白:「我得坐下。」
他放開她的腰,急忙走到另一間屋裡。她跟上他,發現他在最近的一把椅里坐下,雙手捧著臉撐在桌子上。
「怎麼啦?」她父親問,他正坐在爐火邊打盹兒。
「約翰不好了……我們打算結婚後去紐西蘭的,爸。那是一個可愛的國家!約翰,你想喝點什麼嗎?」
「也許可以喝點荷蘭杜松酒,就在樓下,」她父親建議說。「如今它比獲准出售的酒好不了多少。」
「約翰,」她說,臉緊貼著他的臉,抓住他的胳膊。「你想喝點酒或什麼嗎?」
他沒有回答,塞利娜注意到他的耳朵和面容十分蒼白。她深信他的病情嚴重,越來越驚慌。舞會結束了,她母親走進來,得知了發生的事,仔細看著軍士長。
「千萬別讓他躺在那兒,快把他扶起來,」她說。「把窗旁的椅里舖上墊子,讓他躺下休息。」
他們把他的雙手從桌子上弄開,扶起他的頭時發現他的面色如死人的一般。巴索羅莫·米勒這時走進來,幫著帕多克先生在窗邊弄好一張舒適的睡椅,然後他們便讓克拉克躺在上面。
他仍然不省人事。「咱們必須請個醫生,」塞利娜說。「啊,親愛的約翰,你怎麼會這樣呢?」
「我覺得他已死了!」帕多克先生低聲說。「他的呼吸連只山雀的羽毛都吹不動。」
很多人自願要去請醫生,但由於至少需要1小時才能到達那兒,所以好象有點無望了。舞會像它開始一樣不拘形式地結束,可客人們仍遲遲不去,要一直等到醫生趕來。待他到達時軍士長的手足已經涼了,無疑幾乎就在他坐下時死神已降臨到他頭上。
不幸的塞利娜推測說無論如何是因為她告訴了克拉克事情真相,才使他突然崩潰的,而醫生對此堅決否認。他和驗屍官認為這種推測毫無事實根據,他們後來查明了引起克拉克心臟停止跳動的直接原因。他們聲稱說,他在克里米亞的那個冬天生活貧困,並經歷了其它一些艱難的事情,使他因脂肪變性[38]而致心臟衰弱,加上經過漫長一天的旅行,匆忙乘坐馬車趕來,接著又跳舞累得精疲力竭,這些都足以導致那樣的後果;而她碰巧透露出的那件可悲的事純粹是意外。
然而這一結論並沒消除塞利娜的看法,她認為她的話使他感到震驚,這對於他那受到嚴重損壞的體質是一個直接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