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穀雨失蹤後。白雪於悲痛之餘，開始反思走過的人生之路，並認真思索和檢討。

  她在痛恨穀雨的極不負責時，也開始恨自身過去的放蕩不羈，悔恨曾幾何時的玩世不恭，開始想要尋找回人性的善本。

  認真管理穀雨的GG公司，有時也到秦崇山那裡象徵性行使董事長職權。每天回到家裡彈琴作畫之餘。細心的白雪發現秦崇山心裡愛著的是依然，便想著是否能幫助他和依然重逢？可是當她找到了依然原本居住的地方時，卻發現她已經搬走了。

  為了秦崇山不再忍受愛的煎熬，白雪通過公安局的朋友幫忙，四處打聽依然的下落。她發誓一定要讓秦崇山和依然重逢，讓兩個真正相愛的人走到一起，

  一個炎熱的周末。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的秦崇山，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電話響了。

  朦朧中拿起電話一聽，是白雪打來的，她叫秦崇山馬上到香格里拉大酒店八樓八號，有急事和他商量。

  秦崇山知道沒有緊急事情，白雪是不會輕易在周末叫他的，馬上起身沖了澡，從冰箱裡拿出一隻麵包和一盒牛奶，一邊吃著喝著一邊往門外跑著。

  成都的經濟發展，得不承認令全球矚目，但成都的交通堵塞卻也是一個老大難問題，汽車猛增但道路增長卻相對緩慢得多，在堵車最盛之際，還不如走路更方便。

  秦崇山九點鐘從家裡出發，可一路堵車。當好不容易趕到香格里拉大酒店，已近十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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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著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秦崇山逕自走到電梯間來到了八樓。

  808是一間豪華套房。從門口擺放的盆景，從過道上站著的服務員的身姿，秦崇山就知道這間房每晚的租金不菲。

  門是虛掩著的。他以為白雪在裡面，連門也沒敲，逕自走了進去。

  這是真正的豪華間房，進門就是一間能容納十多個人的會客廳，會客廳的左邊有著寬敞的衛生間，右邊有著小型餐廳，餐廳隔壁，是帶衛生間的大臥室。

  秦崇山見會客廳沒人，以為白雪在衛生間方便，便自顧坐在沙發上看報。

  一位漂亮的小姐走了進來，輕聲問道：「請問你是秦崇山先生嗎？」

  秦崇山抬起頭來：「是的。我就是秦崇山！請問小姐有什麼事嗎？」

  「這裡有一位白小姐留給你的信，她叫我親自交到你的手中！」小姐說著遞給秦崇山一隻非常漂亮的白色信封。轉身走出門時，順便把門給帶上了。

  秦崇山拆開一看，只有幾句話：崇山，那裡等一會，我先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午餐服務員會送到房間裡的。白雪即草。

  可能是她等得太久了。秦崇山以為是在路上耽誤了時間，白雪久等不到，臨時出去辦什麼事情，便仰躺在沙發上看報。

  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秦崇山以為是服務員送什麼東西來了,漫不經心地發起一聲：「請進！」

  一道清清的似雲似風淡淡的似曾相識的香，令漫不經心看著報紙的秦崇山，心裡突然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跳，心跳莫名加速，眼前好像升騰起了一片濃濃的霧……一個身著白色衣裙，披散著濕漉漉長發，無比清純的女孩子，婷婷裊裊悄無聲息的來到他眼前，一個令他在無數個夢中思念著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畔：「您好！請問，白雪女士在嗎？」

  接到白雪的電話時，依然正準備出門和一位客戶見面，雖然是周末，但由於她為自己設定了嚴格的工作計劃，所以沒有打算休息。

  依然的嚴格工作計劃，就是儘快富有起來，她已經不再相信愛情。情和愛在她的心裡變得無比渺茫，有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給人以太過朦朧的感覺。

  成都不需要愛情，這裡的人們是現實的。雖所有快節奏工作生活著的人們，都是有著七情六慾的自然人，離不了人間煙火，但情感在這裡卻沒有價值。這裡既不相信眼淚，更少有人相信真正的愛情，人們所需要的是欲望的發泄。

  在情愛上，大部分人也只需要快節奏的方式，而把情愛看得很重的依然，卻不適應這種情愛上的快節奏。

  既然尋找不到適合的愛，沒有可能找到一個能夠靈肉相融的人，還有什麼必要在愛的路上一再受傷？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一個目標上——掙錢，掙到一大筆足以度過此生的鈔票。回到家鄉，在那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心寫書作畫。或許，會成為一代文學大師，說不定，成為畫壇巨匠。

  她拼了命工作。原本公司安排她在辦公室作文秘。有人還暗示過她，只要聽話，一切以公司和老闆的利益著想，絕對服從老闆的旨意，她會很快擁有一般人夢寐以求的房子和車子。

  依然拒絕了人家的好意，她笑著說：「錢真的很可愛，現在這世道，幾乎所有的人都會愛錢，只有傻瓜例外吧！但每個人掙錢的方式不一樣，我感謝公司提供了掙錢的機會，感謝老闆給予了我展示能力的平台。但認真考慮了一下，我認為真的不適合辦公室工作。據我觀察公司的銷售相對薄弱了一點。為感謝老闆的知遇之恩，我想主動為公司承擔一點責任！到一線去跑銷售。

  「你，你這麼一個水嫩鮮活的女孩子去跑銷售？」老闆瞪大了驚奇的雙眼：「成都的氣候雖然很好，但這裡的陽光可不會對你水嫩的皮膚格外施恩。跑不到一個月下來，你就會曬得有如非洲人一樣黑，就會有可能不會再是靚女！為了掙到幾個錢而喪失了白嫩的膚色和美貌，不是一件划算的事。依然小姐你可得考慮好喲！當然，我為你願意為公司獻身的精神而感動，如果依然小姐真的要投身到公司的銷售業務上，公司會給你提供最大的方便！而且會給予你一定的職權，讓你能有充分展示才華的機會。」

  依然擔任了那家化妝品公司的業務經理，她每天晚上到深夜都不休息，翻閱了大量有關化妝品方面的知識，強迫自己由一個對化妝品一竅不通的門外漢，變身為能說出一整套專業知識的業務尖子。

  她能說出為什麼男人和女人、各種女人皮膚的不同。各個年齡段的男女，應使用各種不同的化妝品，男人和女人都應該保護皮膚，化妝不僅僅只是為了漂亮。為什麼有的人年歲較大，但看上去很年輕，而有的人年紀較輕，但卻顯得很是蒼老……有關人的身體，有關人的皮膚和內分泌等方面的知識，依然通過填鴨似的強制學習，很快熟悉了。

  在緊張的工作之餘，她還報考了駕校，輕鬆地拿到了駕駛證，買了一輛二君威練手。

  當有一次，所有車輛都外出了，留守值班車司機突發急病住進了醫院，一家有著很長合作關係的客戶單位，急著要求送一批貨，老闆急得罵娘時，依然鎮定自若地叫保管馬上按對方的要求裝車，讓庫管和她一道送貨到客戶單位當面驗貨。

  在高爾夫球場上扭傷了腳的老闆大聲叫道：「把車裝在車上有屁用！誰能給人家把貨送過去？還是等到明天我的腳好點，親自來當一次倒霉的貨車司機吧！」

  依然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笑著對老闆說：「這點小事就不用您著急了，我建議為了您的腳很快痊癒，還是回到床上去吧！送貨的事就交給我！」

  在老闆和同事們驚詫的目光中，她輕鬆地駕駛著公司的送貨車出了大門。當和庫管一道，在對方公司所要求的時間內，按時把貨物送到後返回公司時，老闆親自為她沏了一杯香茶。

  老闆充分感覺到了依然的能力，同時感覺到了她在事業上的認真，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查後，放心大膽把公司的業務大權交到了她的手上。

  依然再次展示了自身能力，成為這家公司的業務總監。

  她很投入的為這家化妝品公司工作，拼命為公司和老闆，也為了掙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

  雖然每天超荷的工作令她感到很累，有時拖著疲憊不堪的雙腳回到家時，幾乎都快累得癱瘓在了床上，可是她的心裡卻比任何一個時期都感覺良好，因為她是在為自己而拼命，為自己而工作，為自己而生活。

  當白雪在電話在中，急切地說有要事想和她商量時，依然原本不想去也不想再理睬她。自從那個送舊迎新的晚上，懷著欣喜的心理回到家，期待著設想了很久的激動一刻到來時，竟大為驚訝地發現了白雪和秦崇山正纏綿著，依然便不想再和白雪有任何聯繫。因為，她看不起白雪的一些做法。

  可是白雪就是白雪，她沒有過多的語言，更沒有在電話里，就秦崇山的事情有一句話的解釋。

  她很簡單地說已經有了身孕，可是身為孩子父親的那個不負責任的傢伙卻跑了，現在她想得到依然的幫助。

  依然是善良的，白雪淡淡一句話，勾起了她的同情。她一面在心裡忐忑不安的猜測，那該死的男人會不會是秦崇山，一面憤然問白雪孩子的父親是誰？她能給予她什麼幫助？白雪平靜地告訴她，孩子的父親是穀雨。

  聽說白雪孩子的父親不是秦崇山，一向精明、惟美，難以對身邊任何一個男人動真情，在所有人眼中都玩世不恭的白雪，成了穀雨的女人，而且居然會在有了身孕後，讓穀雨悄悄跑了。依然在心裡感到了悲哀，立即答應了趕來和白雪見面。

  來到808號，門關著。她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出來的，竟然是一個似曾相識的、低沉的男聲。

  依然的心裡莫明其妙悸動了一下，屋子裡那個男人的聲音好像是從很遠的天邊飄來，又好像一直都在她的耳邊環繞著，時時在她的心中迴蕩著。

  略一猶豫，她輕輕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寬大的沙發上，斜躺著一個男人，一張報紙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讓人難以看清其真面目。依然猶豫不決地站立在屋中，向衛生間和臥室打量著。她以為白雪或許在衛生間或許會在臥室里。

  聽到了依然猶豫的問話，沙發上的秦崇山全身猛烈地哆嗦開了，他不知道緣何會有如此猛烈的心跳，更不明白為什麼會頭暈、血壓升高。

  沙發上的男人。慢慢拿開了遮住臉部的報紙，站了起來，兩眼直直地望著張大了小嘴的依然。

  屋子裡沒有一點聲音，只有兩顆猛烈跳動著的心。

  望著全身哆嗦的秦崇山，同樣情不自禁開始了渾身顫慄。依然眼前一陣眩暈……-

  沒有一句話，沒有一點前奏！秦崇山已經把依然摟進了懷中。

  寬大的席夢思床上。兩個人緊緊貼在了一起，兩張饑渴的嘴粘合在了一起，久久吸吮。

  他和她都有如乾渴良久的人，於盛夏之際得到了一杯清甜的甘露，貪婪地吸吮著那期待已久的甘露。恨不得用盡全身所有氣力，把那渴望已久的甘露全部吸到肺里，吸吮到生命中，使其成為生體和生命的一部分。

  繼格桑阿姆之後，秦崇山感到再次變成了一個真正的騎手，騎在了一匹奔馳的烈馬上，在劇烈的顛簸之中向前飛奔，山在後退，水在倒流。世間所有的景致，都飛快地從耳邊呼呼生風而過。

  身下有著劇烈的抽搐，並伴隨著一陣陣讓人心族盪揚的嬌呤，她熱烈地迎合著他無休止猛烈的撞擊，隨著他的大舉進犯而扭動軀體，從而使得他有了更加瘋狂的進犯欲。

  潔白的床單上，留下了落英斑斑，兩具全裸的軀體，都有如從水池裡爬出來一般。可他仍不想停止，仍一次次向縱深地帶，向著心目中窺視已久的城池發起攻擊。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到底經歷過了多少次靈與肉完全結合的撞擊。意猶未盡的秦崇山仍不想下馬，還賴在全身癱軟的依然身上，一遍遍親吻著她光潔的肌膚。

  他不想停止，他想讓靈與肉都和她永遠結合，他情願在她的軀體上就此終止生命。

  一陣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迫使他停止了下來，也使得全身沒有了一絲氣力的依然，終於能搖晃著走進了衛生間。

  電話是白雪打來的，她體貼的叫秦崇山適可而止，不能累壞了身體，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千百萬不要太過貪婪……

  白雪的電話使秦崇山從情慾中清醒過來，他丟下電話跑到衛生間，緊緊摟著正在水流下揮灑淚水的依然，深情地對她說：「我親愛的小精靈，偷走了我的心，讓我日思夜念的小妖精，從現在起，我是絕對不會再讓你從我的身邊溜走了。現在起，你就是我永遠的伴侶。我要讓你成為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還要讓我為你生下一大堆孩子是嗎？」依然溫柔地偎在他的懷中，幽幽嘆息一聲。

  當天，秦崇山把依然的行李搬到了他家。他已經失去了一個深愛著的女人，不願再失去一個心愛的女人，他要抓住機遇，不再讓幸福從身邊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