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2024-10-04 15:09:38
作者: 蔡斌
秦崇山回到了成都市。
正好是依然從房地產公司悄然離開,獨自搬到這裡的第一天。
當她很是費力的在小工幫助下,搬著自己的一些簡單行李,還有格桑阿姆託付給的那兩隻大箱子,打開自己那間租房門之際,秦崇山剛好從隔壁的屋子裡走了出來。兩人四隻眼睛對視在了一起。
「你是秦總吧?」畢竟和秦崇山只見過一面,依然還不能肯定眼前的漢子就是秦崇山。相比起來,這人好像比當初在旭東公司見到的秦總黑了一些,眼睛裡多了一些穩沉,也夾雜著一絲憂鬱,穿在身上的衣服,似乎沒有以前那樣光鮮了。不過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成熟。
秦崇山遲疑地望著眼前這位似曾相識,臉色通紅,滿面流汗的姑娘,嘴巴張了一下。
依然再次問道:「請問你是旭東公司的秦崇山老總嗎?」
「請問你是?」秦崇山在大腦貯存器里,努力搜尋著有關眼前這位美女的記憶。
依然遞給了小工兩張零鈔,指著那兩隻大箱子:「我叫依然,原來是你手下的員工,這兩隻大箱子,格桑阿姆姐姐叫我保管的。這一年多來,它們跟隨我搬好幾個地方了。」
「你叫依然。是我公司的員工?可是我真的記不起你什麼時候到公司的。可能是我的腦子出現了問題吧!」秦崇山自嘲著笑了笑:「對不起,請依然小姐原諒我,原諒我居然會把你給忘記了!」
依然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輕聲笑道:「秦總客氣了,這根本不怪你記不得我,而是我到公司報到時,正好你讓警官給帶走,當時嚇得我幾乎癱瘓在地上……」
「哦!原來是這樣!」秦崇山走上去前去,熱情地抻出手:「看來你和我有緣,現在竟成了鄰居!需要我幫忙儘管吩咐!」
依然望了一眼秦崇山的房間,悄聲問道:「格桑阿姆姐在裡面嗎?」
秦崇山那原本陽光燦爛的臉,立時陰沉了下來,他點燃一支香菸,默默抽了一大口,仰起頭來注視著藍藍的天空,表情凝重地沙啞著嗓子說道:「她走了,回到雪域高原上去了。或許此時她正騎在一匹駿馬上,在大草原上奔馳著吧!」
依然瞪大了美麗的大眼:「格桑阿姆姐姐走了?那好,這兩隻大箱子只能交給你了!」
秦崇山接過兩隻大箱子,情緒激動的握著依然白皙小巧的手:「謝謝你,真誠謝謝你為我們保管了這麼長時間。」
「沒什麼,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嘛!」依然輕輕抽回了她的手,開始把行李往屋子裡搬。秦崇山則提著那跟隨了依然半年多的大箱子,回到了他住的屋裡。
自此,依然和秦崇山成了鄰居。
秦崇山暫時不想做事,每天呆在家裡潛心攻讀一些佛學方面的書籍,偶爾也寫寫畫畫,不知是受老爸爸長年畫菩薩的影響,還是因為格桑阿姆的死,使他開始相信宿命。從回到蓬州以後,他便開始有意識的接觸佛教,想了解佛學的起因。
看不見摸不著的佛,為什麼能無處不在?為什麼能經歷數千年,卻永駐人們心中?其中的奧秘到底在哪裡呢?
通過一段時間認真研讀佛學,秦崇山原本浮躁的心情平和多了。他朦朧中似乎明白了世間的一切事物都是上蒼安排好了的,人在世上所做的一切,都會有因果報應。前世做下的孽,今生會遭受報應的!上輩子做了好事,下輩子會有人幫助你於困難之中------
依然因為到成都後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心裡感到了有些疲憊,正好想休息調理一下,也沒有急於出去找事,兩個人會有時在一起坐著交流些心中的感慨。
一個星期後,依然知道了格桑阿姆的死訊。心靈感到了強烈的震撼。
那天秦崇山買了些酒菜,誠摯邀請依然到他的房間裡一起用餐,說是為了感謝她為他和格桑阿姆保管了半年多大箱子。
依然不善喝酒,可是架不住秦崇山的再三誠邀,也就試著喝了兩小杯。
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悶酒,秦崇山抬起頭注視著依然那緋紅的臉蛋,有些失態的贊道:「依然小姐你長得真美!」
依然的臉更紅了,很是不好意思地別過臉:「我算什麼美呀!比起格桑阿姆姐來,我只能算得上個醜小鴨!」
「是的!·格桑阿姆真的很美,可是她的美,不僅僅只是有著漂亮的臉蛋和所謂的惹火身材,她的美,是因為她有著一顆金子般的心。」
「格桑阿姆姐什麼時候回成都?」
「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永遠也不回來了?你們吵架還是分手了?她真的回到美麗的康藏高原了嗎?她真的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
「我們沒有吵架,也沒有分手,她永遠在我的心中。」秦崇山的表情非常古怪。
依然大惑不解:「對不起秦總,我好像聽不懂你的意思!」
「是呀!你確實聽不懂我的意思,因為你還太年輕,你還沒有領略到世道的艱辛,你還沒能體察到人世上最醜陋的一面。你還沒有看到現實生活中的險惡,你更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的陣痛,也沒有過生不如死的絕望。可是格桑阿姆卻在短暫的人生中,經歷了太多的苦難。她太累了,她太苦了,她受了太多的罪。而這所有的罪,都是我給她帶來的。如果不是我的一時失誤,她現在會生活得多麼幸福啊!」
一仰脖子,將一整杯酒倒進嘴裡。秦崇山潮濕了雙眼,注視著依然:「再次真誠的感謝你,雖然我們僅只有一面之交,但你卻能受託於危難中。將兩隻沉重的箱子,保管了這麼長時間,九泉之下的格桑阿姆知道了你為她所做的事情,也會因為有你這樣的朋友而深感欣慰。」
依然突然站了起來,不相信自己耳朵似地遲疑著問道:「你說什麼?九泉之下的格桑阿姆……難道格桑阿姆姐她……」
秦崇山再也按捺不住的大放悲聲:「格桑阿姆她死了。是我害死了她呀!」
滿面淚痕的依然,起身默默走到門邊。她的大腦里一片混沌,格桑阿姆竟然已經死了?那麼一個美麗、渾身上下都充滿著朝氣的女孩。那樣一個有著無窮智慧,臨危不亂,在最困難的時候仍鎮定自若,堪稱強人的女孩,真的就死了?
她情願秦崇山說的全是假話,她情願秦崇山是因為和格桑阿姆發生了情變,故意惡毒沮咒格桑阿姆。
可是直覺告訴她,秦崇山沒有說謊,從他無比悲痛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深愛著格桑阿姆。可以肯定,格桑阿姆真的已經離開了人世。
回過身來,看著那有如受了傷的狼一般,將頭埋在兩腿間痛哭失聲的男人,說不清道不明為什麼,依然突然湧出了一股母性的柔情。
鬼使神差一般,更仿佛有一種力量在驅使,推動著她。她竟返身來到他面前,將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撫弄著他那一頭捲曲的頭髮,另一隻手,如同母親安慰受了委屈的兒子般,輕輕在他寬厚的背上拍著。
秦崇山抽動的雙肩,抖動得更加劇烈。
忽然,他伸出兩隻有力的大手,緊緊摟住了姬手纖細的腰肢。有如少不更事的小兒,將淚流滿面的臉,緊緊貼在她的小腹上。
倆人就這樣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一個用手撫著他的頭用手拍著他的背,另一個緊緊摟著對方,將狂瀉的男人淚,流淌在她柔軟的腹部。
男人的淚水,慢慢浸濕了她薄薄的衣衫,使依然原本悲慟的心裡,有了一股莫明其妙的異樣感覺,也使她心裡,有了極度的慌亂。
她想抽身離開,她不願身體內原始本能的欲望,被一個巨大悲哀中的男人引發,她怕那個悲痛的男人,會有可能把持不住,會有可能把她當成格桑阿姆的化身……可是她卻又不忍心,不忍心拋下他獨自在這裡,讓他繼續沉浸於失卻愛人的悲痛中。
良久。依然終於抽出一隻在秦崇山頭上撫弄著的手,停止了對他背部的輕拍,僵直地站著輕聲說道:「節哀順變,不要再哭了!逝者已去,活著的人,就應該善待自己,讓深愛你的人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秦崇山停止了哭泣,鬆開了緊摟著她的手。
將兩張紙巾遞到秦崇山手上,依然轉身走出了房門。
自從有過那次在一起的喝酒,自從那天傾聽到了秦崇山對格桑阿姆真情的哭訴,依然感到和秦崇山的心靠近了,她感到秦崇山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也只有真正懂得用心去愛自己所愛的女人的男人,才夠稱得上真正的男人。而通過秦崇山的哭訴,她覺得他應該就是那種真正的,能夠讓女人託附終身的男人。
秦崇山是搞藝術的,而依然原本也學過畫水墨,倆人在藝術上多少有些共同語言。閒著無事可干,便會湊在一起談論藝術方面的事。
秦崇山對依然說,他想等一段時間尋找到合適的房子開一家公司,不過他所要開的公司,不會是以前那種做生意的公司,而是生產藝術品的公司,他想招一些外地來到成都的藝術人才,生產適合大城市的雕塑或其他工藝品。
他說公司所生產的產品,一定得先在南方發達城市打開銷路,然後就有可能打入國際市場,一旦打入了國際市場,那麼公司就會有無限的前景。
依然也認為秦崇山不應該再搞經營,因為他原本就有藝術天賦,骨子裡就潛伏著一般人所不能具備的藝術天分,做生意真正有負於他的天賦。
一個極其偶然的機會,使秦崇山決定放棄生產雕塑工藝品,改而生產苧麻拖鞋及壁毯,並充分相信,只要成立一家專門生產苧麻手編系列產品的公司,一定會大有前景。
依然媽媽的家鄉有中國苧麻之鄉的美稱,那裡的苧麻纖維指數高,彈力好,是國際市場非常受歡迎的高檔紡織原料,也正因為那裡的苧麻產量高,質量好。所以,苧麻種植和生產加工,是當地主要的財政收入。
幾年前,當地工藝美術公司經理,曾突發其想,於工作之餘悄悄琢磨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用一雙男人的手,編出了一對堪稱精美的苧麻拖鞋。
最初問世的那雙拖鞋,是用了當地麻紡廠沒有染色的高支純麻紗,合股為細繩用民間村婦常用的勾針,一針一針勾出來的。
後來,那位鬚眉大男子,正式招收了幾十名精於女工的農村女孩,一本正經地開始了苧麻手工拖鞋的生產,同時還生產出了非常漂亮的苧麻壁毯系列產品。
有相當一段時間,他們所生產的苧麻手工系列產品,在當地成了熱門貨。很多經濟狀況好的家庭,都以擁有幾雙色彩漂亮的苧麻拖鞋為榮,一些領導幹部的家中,更是掛上了頗有現代氣息的苧麻壁掛。
然而好景不長,那位發明了苧麻手編拖鞋的經理,後來不知為什麼離開了。新上任的經理只熱中於搞經營,對於苧麻系列產品沒有一點興趣。加之他認為生產拖鞋和壁毯的工人,都是從農村招來的臨時工,很不好管管。便把剛正式成立不久的苧麻手編廠從公司剝離,承包給了一個朋友。
新經理的朋友僅經營了不到半年,在賣掉了所有的產品和設備後消失了,具有無限潛力的苧麻手編廠也就垮了。
因為苧麻拖鞋吸汗,除腳氣,冬暖夏涼,深受當地人非常喜歡。在沒有了生產廠家後,一些手巧的女孩和家庭婦女,便自己買了麻紗來用勾針生產拖鞋,既可家用,也可拿到夜市上賣些錢。
大學放假時到外婆家玩,依然跟著學會了編拖鞋,還買回了一些麻線偷空編了不少成品。離開家鄉時,帶了幾雙自己閒時編的麻拖鞋,平時回家都穿著。
那天當兩人閒聊時,秦崇山看到了她腳上那雙淡黃色的拖鞋,立即兩眼放光,馬上叫依然取下一隻,想要認真看看。
紅了臉的依然聽了秦崇山的要求,起身走到臥室,拿出一對純白色的苧麻手編拖鞋遞給他說:「秦總啊,你真是,哪能讓女孩子脫了腳上的鞋給你看?」
「好!實在太好了!既有絲的光澤,又有毛的厚重,加之純手工的製作,這拖鞋真正絕了,如果大批量生產,一定會有著無比廣闊的前景!」秦崇山一邊認真端詳,一邊大發議論:「生產這種拖鞋,應該比生產雕塑工藝品更有前途!」
聽依然講了苧麻拖鞋以及苧麻手工系列產品的故事,秦崇山激動地說:「真是太可惜了,當初那位經理如果不僅在當地銷售,而是面向大都市和國際市場,苧麻手編系列產品,可能早就為你們家鄉賺了大量外匯了。」
「他失敗了,我們可以接著來!對,就生產這適合現代大都市家庭和同際市場的產品!我堅信,生產苧麻手工系列產品,一定能行。」
接著,秦崇山認真詢問了苧麻紗的價格,了解了在川東購買麻紗的難易度,當地麻紡織廠的產量等情況,信心十足地在屋子裡轉著說:「我決定了,先搞一家工作室,把將要生產的手工系列產品的樣品做出來,然後到你的家鄉購回麻紗,在當地請回幾名有著手編經驗的人,再招一些下崗女工和外來妹,大規模投入生產------」
憧憬著未來的美好前景時,秦崇山真誠邀請依然和他一起做。他需要一個幫手,如果依然做了他的幫手,公司肯定能很快發展起來,就如當初開辦旭東公司時,因為有了格桑阿姆的幫助,事業才會迅猛發展一樣。
更加之,依然媽媽是苧麻原產地人,對於那裡的市場行情比較了解,而依然本身也會編拖鞋,除了聯繫原料,還可以做技術指導。
依然沒有答應秦崇山的誠邀,她說本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既沒有藝術才能,更沒有管理才能,如果到了秦崇山以後的公司,最多就只能給他打字起草文件。而那些事,隨便找到一個大學生都能勝任。至於購買原料,那更是任何人都能做的事情,當地的麻紡廠,絕對會真誠歡迎更多客戶上門。
說到技術指導,依然說:「我天生不是一個喜愛手工的人,以前閒著沒有事,編幾雙拖鞋好玩可以,如果要讓我把編織拖鞋當作事業來做,那是絕對不行的。」
況且,她認為自己和格桑阿姆不一樣,格桑阿姆是因為從第一眼起就愛上了秦崇山。而秦崇山也是看到格桑阿姆那一刻起,就愛上了她。由是,他們可以共同拼搏,共同打下一片天空。但是她不一樣,她僅只對秦崇山有一些好感,而且她認為自身不適合搞管理。
半個多月後,閒得心裡發慌的依然,開始到外面找工作,而秦崇山仍然呆在家裡,規劃著名即將成立公司的每一個細節。
雖然拒絕了秦崇山合作的邀請,但隨著兩人接觸時間增多,隨著對秦崇山的一步步深入了解,依然的內心卻對一牆之隔的這個男人,也有了朦朧的愛意。
好幾個晚上,當她躺在床上,想像著隔壁那男人的鼾聲,心裡就會湧出些許惆悵,一牆之隔的那個男人太有男人味了,不論說話做事、喝酒,甚至睡覺打鼾,以至於大放悲聲之際,都會讓人感到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到現在,依然還沒有和男人在一起睡過,儘管臨離開家鄉的頭天晚上,發生了河邊那似夢非夢的驚險,但她感覺並沒失身 ,還是真正的處女.
雖然在大學和黎志遠熱戀時,黎志遠曾無數次想要了她,可是她卻決然地堅守住了最後的防線。她暗地裡發過誓,一定要如中國傳統女性那樣,把最珍貴的初夜,留給那個成為丈夫的男人,而且一定得在新婚之夜,才會完成從少女到婦女的人生轉變。
家鄉河邊發生的事,曾讓她的心裡有巨大的陰影籠罩,可很多時候,她又感到那件事情原本就沒有發生過。因為她感到還是原來那個潔淨的自己,而且也沒有聽家鄉那邊的人談起有人掉了舌頭,記憶中帶到了成都來的那一小團腥肉,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在什麼地方了。
很多時候,她感到自己離開家鄉頭一晚在河邊發生的不幸,只是一個惡夢,事實上根本沒有發生過那不該發生的事。
好多次,她試著用手指輕輕在自己少女最隱蔽的地方撫弄,想用手指試著能否探進去,以證實是否已失去了處子之膜。
那裡仍然是一片沒有開墾的處女地,神秘的洞穴之門真的還沒有開啟。手指稍一探入,不但會有一股難以抑止的劇痛,更有無法控制的心跳加速。由是,她確定自己還是真正的處子。河邊那一幕,僅只是幻覺。
經歷了黎志遠的婚變,到成都經歷了那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情後,她開始渴望能擁有一個寬厚的肩膀,渴望著能枕在那寬厚的肩上,靜靜入夢。
如果能有這樣一個男人睡在身邊,真的會很幸福。無數個失眠之夜。她在心裡悄悄自語。
這天深夜,正在睡夢中的秦崇山,被隔壁依然無比驚懼的一聲呼叫而驚醒。直覺使他感到依然遇到了劫色劫財之徒。沒有來得及思想,情急之下他就穿著一條褲衩,飛快衝到了依然的房間,一腳踹開了虛掩著的房門。
一個黑影從屋子裡沖了出來,如夜狗一般飛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秦崇山放開腳步追趕了一陣,卻連個鬼影也沒看見,原本他想叫保安一起捉賊,但想到屋子裡的依然,不知她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故,便折身急忙跑了回來。
原來一個小偷光顧到了依然的住房,正在翻箱倒櫃之際,因為不小心弄出了聲響,驚醒了依然從而引來了秦崇山。
小偷嚇跑了。依然卻在昏暗的燈光下發抖,見到秦崇山來到屋子裡,她情不自禁地向他撲了過去。
僅穿著一條褲衩的秦崇山,和身著一件薄如蟬翼睡裙的依然,相互注視著對方,足足好一分鐘說不出話來。
原始本能的衝動,使得女性的依然失卻了應有的羞澀,也使秦崇山積蓄了多日的本能,有了火山爆發的衝動和強烈的欲望。
沒有一句語言,依然一下子撲進了秦崇山的懷抱,兩個有著正常七情六慾的自然人,兩具充滿青春活力的軀體,緊緊貼在了一起。
屋子裡非常安靜,靜得兩個人能聽見彼此劇烈的心跳……世界在那一瞬間已經不復存在.有的,只是兩顆加速跳動的心,兩具極度渴望的軀體……
就在依然緊閉上了雙眼,微微開啟散發著芳香的櫻唇,無限渴求的期待著,期待著激動人心一刻到來的時候。秦崇山輕輕吁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故做輕鬆的說道:「好好睡覺吧,看好你的寶貝,當心小偷再來。有可能我就是那個小偷喲。」
回到房間,再也沒有了睡意,接連抽了好幾支煙,心緒仍難以平靜。秦崇山打開畫布,開始瘋狂的作畫,在他的眼中浮現出了依然那豐滿的乳房,兩隻有如清幽山泉一般清亮中有著些許驚慌的眸子,筆挺小巧的鼻子下紅艷飽滿的唇,平坦的小腹之中那圓圓的肚臍,還有那充滿極度誘惑的女性最隱秘之處的點點墨跡,都變成了他的作品.最後,他疲憊已極的倒在了一大堆作品中。
依然自己也不清楚,是否愛上了男人味極濃的秦崇山。她雖不清楚秦崇山具體的經濟狀況,但能確定他既沒有了往日的財富,更沒有可能夠給予她的汽車和房子。可她仍然有愛他的衝動,想不顧一切地愛這個男人,想把身心都交給他。
不僅依然愛上了秦崇山。秦崇山對依然也有了好感。可是因為在心裡一直有著格桑阿姆的影子,所以他不敢愛,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能愛,不能對不起泉之下的格桑阿姆。於是乎,他強作鎮靜,一次又一次迴避著依然熾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