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2024-10-04 15:09:41
作者: 蔡斌
白雪出院後,非常感謝依然在她最困難時付出的友情。得知依然已經辭職,她的心裡竟有了莫名的酸楚。同時也對原來故意為難依然,有了些愧疚之意。
她知道依然在前景看好時離開,一定是不願答應林雲志的要求。從林雲志的眼中,她已經明白他愛上了小姑娘依然。因為閃爍於他眼中的那火花,她再熟悉不過了。當年,面對青春靚麗氣質非凡的她,林雲志的眼中也曾閃現過這種火花。可是近一年來,他的眼中,再沒能看到這種讓人心醉的火花。
她暗自佩服依然。如果答應做林雲志的小情人,或許依然所能得到的,將會是很多人一輩子歷經諸多苦難也難以得到的。但她卻拒絕了。說明她是一個有骨氣的人。
經過無數次的打聽,最後驚動了公安部門的朋友,在網上暫住人口檔案上好一陣查找,終於得知了依然的住址。白雪於這天下午開車找到了龍舟路東方逸景,在保安帶領下,找到了依然的房間。
白雪到來時,提了一大堆為依然買的禮物,那些禮物都是她以一個女人的細緻,精心為依然挑選的。
來到依然居住的租房時,門大開著。恰好秦崇山正在依然的房間和她閒聊。白雪便站在門口,輕輕敲了一下叫道:「依然,我能進來嗎?」
背朝門坐著的依然聽到喊聲回頭一看,驚喜的迎了出來撲到白雪懷中:「白雪姐,你傷好了嗎?我正尋思,什麼時候再到醫院來看你。你可真有本事,這麼偏僻的地方也能找到?」
白雪把那一大堆禮物放在地上,伸手在依然的額上點了一下,嗔怪道:「鬼妹子,這麼不講義氣,悄悄跑了也不打一聲招呼,害得大姐我全城四處找你。如果再找不到,我就會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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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依然有客人來了,秦崇山站起身來正準備離開,卻讓白雪給叫住了:「這位不知稱呼的男士也太沒禮貌了吧?怎麼我一到你就要走了!難道不能留下來和我們一道高興?」
秦崇山囁嚅著雙唇喃喃回答道:「我怕留在這裡會不方便。」
「什麼不方便!是不是認為我來了你們不方便?如果那樣的話,那我就不用進屋了!白雪故做姿態欲轉身出門。
依然趕緊拉住她笑逐顏開地道:「白雪姐你就不要逗了吧。快進屋坐下。」回頭又對秦崇山嬌嗔道:「我說秦總你也真是,原本坐得好好的,見白雪姐來了就想走,人家不多心才怪。趕緊坐下吧。一會請你為我和白雪姐做些好吃的,今晚我們無醉不歸!」
秦崇山表情極度尷尬的重新落座,依然大方地向白雪介紹道:「秦崇山,我以前在旭東公司的老總。現在的鄰居。」回身摟著白雪的肩膀,十分親熱的介紹道:「白雪,我原來在陽城地產開發公司的上司,現在的大姐。」
白雪裝作不高興:「鬼妹子的嘴真好厲害,我現在才是你的大姐,以前就是你的小妹不成了?」
「以前你是我的上司嘛!」
「上司就不能是大姐了?你哪來的那麼多歪理?」
說笑了一會,秦崇山起身到外面準備吃的了。
白雪出神的望著秦崇山的背影,悄聲問依然:「這位落魄的秦總,從其長相看是一個有著無窮潛力的人,我估計要不了多久,他一定會東山再起,就不定會比以前有更大的成就。」
依然贊成道:「我也認為他不會就這樣下去,一定會有可能重新成就一番事業。」
「嗨!你老實告訴大姐,和他是不是已經好上了?不然怎麼可能住在一牆之隔!」白雪詭秘地問依然:「你們的房間裡是否有一道暗門,開著門是兩家,關上門就成了一家!。」
「你扯到哪裡去了!我和他只是很普通的朋友。真的什麼也沒有,住在兩隔壁純屬巧合。」依然滿臉通紅的搖晃著雙手:「你真的不要亂說,小心秦總聽了會生氣。他的愛人剛剛去世半年,心裡還很難過的。」
白雪「哦!」了一聲:「原來這位看上去中氣十足的男人,還沒有擺脫失卻心愛人的悲難,難怪從他的眼神中,有著深深的痛楚。」
依然點點頭:「他是一個很重情的男人。」
「現在這個世道,重情的男人實在很少了。」
白雪不再提秦崇山。淡淡地問依然:「你這小妹妹為什麼和自己過不去?為什麼悄悄離開了待遇很優厚的陽城地產開發公司?難道你意識不到留在那裡,會比在其他公司更有潛力?」
依然淡淡地笑著說不太適應房地產公司的工作,留在那裡不會有什麼前途,所以就離開了。
白雪突然很親熱地摟了依然,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下:「你真行!一般女孩子根本不能和你相比。」
晚餐很豐盛,秦崇山不但買回了一些下酒的滷味,還炒了幾個新鮮時蔬,煮了一大缽清湯魚頭。
就著一桌子的菜,喝著啤酒,三個人都非常開心。
白雪對秦崇山的廚藝讚不絕口,特別對他煮的那一大缽豆腐魚頭湯給了很高的評價,說簡直可以和大餐廳的廚師叫板。
秦崇山很少說話,只是不停的喝酒,間或,也會恰到好處讚美白雪。誇她長得很美,很有成熟女人的韻味,是一個所有男人都會動心的女人中的女人。
聽了秦崇山的溢美之詞,白雪比喝了最昂貴的洋酒還開心。她臉上透著桃紅,一杯接一杯的和秦崇山碰著,那陣勢,真的會無醉不歸。
已經喝了十多瓶啤酒。秦崇山情緒開始激動,藝術家的瘋病和臆想,也開始表現了出來,他手舞足蹈的念詩,並大聲嚷著要現場為白雪和依然每人畫一幅水墨,要把兩位絕世美人都畫在他珍藏了好久捨不得用的極品宣紙上。
白雪也有了些醉意,她斜著眼睛看著秦崇山說:「我不是美人,最多也只能算是遲暮美人,你畫我沒什麼意思。因為我已經發胖,不那麼苗條了,胸部也大了一點。畫出來不好看,人家不會喜歡。要畫就畫依然吧,她還是清純的處女。在她身上,還有著真正處女的芳香,你要是能把她處女的香味也畫出來。你的畫就值錢了。會有人出大價錢買的。」
「依然還是處女你都知道?有沒有搞錯?處女的芳香也能畫出來?你不懂藝術胡說八道。我畫不出處女的芳香,但能把你畫得入木三分。能讓人從畫中看透你的靈魂,看出你的內心世界和喜怒哀樂。」
「你能把我畫得入木三分?那不行!我可是從來不會讓男人畫的,女人的身體是只能讓男人享受。而不能展示給男人飽眼福,我不給你畫了。」
「可我就是要畫你,而且要把你畫成一個勾魂攝魄的女人。」
「我偏不讓你畫,我也不會讓你看到我的身體。」白雪站起身來,搖晃著往門外走去,我想回家睡覺了,你和依然慢慢畫,畫好了我叫人來買!
「可是我就要畫你,而且一定把你入木三分地展示給大家,你不懂畫,不了解什麼叫畫家,也不了解人體的美,什麼叫人體美?美在什麼地方?改天有空我給你上一堂啟蒙課。」
「你給我上啟蒙課?哈!小弟弟,你以為大姐我是山區來的打工妹?你認為我沒有讀過書?告訴你,大姐我可是中央美院的一流高材生。我出成果時,你可能還拖著鼻涕念小學吧!哈!你太小看我了,有空你去看看我當年的作品,是否比你差?」
依然一聲不響的聽著兩個酒瘋子大發闕詞,既感好笑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妥,可到底什麼地方不妥,她卻說不出來。
此時見白雪搖晃著起身要往門外走,她趕緊起身扶著她輕聲說道:「白雪姐你喝多了就不要走吧,今晚和我一起睡。」
「對!你喝多了就不要走,今晚和我一起睡!不!和她一起睡!」秦崇山也站了起來語無倫次地說著。
白雪醉眼朦朧的看著依然,又看著秦崇山:「我幹嗎要和一起你睡?我為什麼要和她一起睡?我們三個一起睡,或者三個都不許睡,一直喝到天亮才睡,各人回自己的床上睡。」
「對!各人回自己的床上睡。」說著,秦崇山踉蹌著往門外走了,白雪也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依然獨自站在酒氣很重的屋子裡,大腦一片茫茫然。
一晃,元旦到了。白雪那天閒得無聊,打了依然的手機想約她一起吃飯,可依然卻無比遺憾的說,己被老闆留在了公司值班,沒有辦法脫身。
白雪得知依然在新上班的公司值班,在屋裡走了來走去的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又跌坐在沙發上想了好一會,秦崇山那男子漢氣味特濃的形象,不時在她的眼前閃現。萬分孤寂之中,她突然有了找到秦崇山,和他痛快狂飲的欲望。可是這種時候去秦崇山那裡,依然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她會有什麼想法呢?她那天並沒有承認秦崇山是她的男朋友。既然沒有承認是她的男朋友,那麼就沒有必要擔心她會吃酸。
好一陣,她終於拿定了主意。
對著梳妝鏡精心地打扮了一番,白雪開車來到了超市。買了高檔洋酒,大紅臘燭,還有一整條香菸,以及一些可口的滷菜和罐頭,駕著香車來到秦崇山的住處。
秦崇山在家裡做好了可口的飯菜,正心緒不寧的等著依然回家,等著依然和他一起除舊迎新。
還在幾天前,他就和依然約好了迎新之夜,一定得在一塊吃飯,好好慶賀新一年的到來。
沒想到依然被留在了公司值班,一個人呆在家裡已然沒有了胃口。什麼也不想吃,什麼也吃不下的秦崇山,決定今晚這頓飯,一定要等到依然回家以後再吃。
當門鈴響起時,秦崇山以為是依然提前回家了,三步並作兩步竄到了門口,一把拉開房門,掩飾不住內心喜悅的笑道:「依然呀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我等你有多苦嗎?」
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漂亮的面孔,身材婀娜的白雪,聽著秦崇山那磁性很重的男胸音,禁不住全身發出了輕微的顫抖。
她悄無聲息的撲進秦崇山懷中,摘下那寬大的墨鏡,柔情十分的問道:秦崇山,你是在盼著我,還是盼著另外一個人和你度過這除舊迎新的夜晚?
是你?秦崇山看清出現在懷中的女人是白雪,很是有些尷尬……
已經十二點過了,依然才得以從公司交班。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再三催促司機開快一點。因為早上出門上時,她就和秦崇山約好了今晚一塊吃飯,可沒想到那可惡的老闆居然突發其想讓她值班。
她怕秦崇山一個人會呆坐著,一直等到她回家後才肯吃飯。因為她知道秦崇山是一個很講信用、一諾千斤的男人。既然有了約定,他就絕對不會在她沒回家之前動筷子。她擔心他會餓壞了。
計程車還沒停穩,依然已跳了下來,塞給司機一張鈔票轉身就往家門前跑。
秦崇山的房門是虛掩著的,但從門縫裡透出的燈光知道他還沒睡,依然想給他一個驚喜,輕聲來到門前,悄無聲息的推開了房門。
房門推開的那一剎,依然有如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張大了嘴一動不動地呆了;屋子裡一片凌亂,桌子上已然杯盤狼藉,地上丟著兩隻洋酒瓶,白雪醉眼朦朧地依偎在秦崇山懷裡,嘴裡喃喃說著什麼悄悄話,秦崇山一隻手握著她的雙手,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那情景,會讓所有人以為屋裡是一對恩愛夫妻。
突然,秦崇山抬起頭。一對布滿血絲的眼睛,和呆立在門口的依然兩眼相撞了。
他「啊呀!」一聲想要站起身來,可是白雪如蛇一般緊緊纏著了他。
依然轉身往大街頭走了。
那一晚,她不知道在大街上轉到了什麼時候才回到家裡。
子夜,她在日記上這樣寫道:說什麼天長地久?說什麼白髮到頭?到頭來是江水東流!愛,在我們這個時代已然不復存在,時下浮躁的人們不需要愛情,曾遭受到了愛的深深傷害的我,更不應更對所謂的情,所謂的愛寄予希望。
情滅了,愛熄了,剩下悲傷給自己!讓你情我愛見鬼去吧!我要真實的生活,不要虛假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