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2024-10-04 14:54:10
作者: 蔡斌(宇劍)
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是文革末期,由毛澤東發起的最後大規模政治運動。鄧小平的權力再一次被架空,並在幾個月後被撤銷一切職務。解放戰爭時期山西交城縣大隊政委華國鋒,以國務院代總理的身份上台......剛剛看到希望的中國,再次陷入極端混亂中。
一九七五年一月四屆人大召開,代表全中國人民的心聲,敬愛的周恩來總理提出了把我國建設成為四個現代化強國的宏偉目標。令飽受文革摧殘的國人,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和偉大祖國的希望所在。
會後,周總理病重住院。遵照總理提議,被打倒的鄧小平復出擔任黨中央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總參謀長,受毛澤東委託主持中央日常工作。
鄧小平為解決「文化大革命」和林彪等人造成的嚴重問題,對各條戰線進行整頓,落實黨的各項政策,堅決反對派性,大力促進安定團結,使黨和國家的各項工作都有了明顯的好轉。但是,毛澤東不能容忍鄧小平系統糾正「文化大革命」的錯誤,加上江青等人誣告鄧小平的行為實際上是在搞「右傾翻案」。
老年的毛澤東,不能容忍指責或反對,更不允許有人對文革持反對意見,認為文化大革命主流是好的,認定鄧小平主持中央工作期間所採取的政治路線,工作中所取得的成就是「右傾翻案風」。
11月初,在江青等人的=煽動下,毛澤東把清華大學黨委副書記劉冰等人反映該校黨委書記遲群、副書記謝靜宜問題的信,看作是「右傾翻案風」,並認為他們得到鄧小平支持。
由此,一場腥風血雨的「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席捲神州大地。江青一夥趁機對鄧小平等進行誣陷和迫害,全盤否定鄧小平主持中央日常工作期間的政治方針和工作成就,使剛趨於穩定的形勢再度陷入混亂。
回到單位不久,陳倫被局裡臨時抽派到四場督促檢查陸運木材質量。在和一幫扛著鴨腳子裝車的工人逗樂時。竟碰到了兒時的熟人劉曉蓉,進而認識了四場子弟校教師鍾宏。
大胖子鍾宏生於渠縣一個小鎮,其父為康定森工局的採購員。大招工時,他和劉曉蓉都是第一批到單位的新工人。
因為同屬一個地區,也因為他無數次說過愛她,劉曉蓉和鍾宏關係很好,好得所有人都產生了錯覺,認為他倆處於即將新婚的熱戀中。可事實上,鍾宏在家鄉小鎮中心校代課時,已經和同校的老師結婚了。劉曉蓉,只是他在孤寂山區生活一道可口的開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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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劉曉蓉不知實情。高大富態、紅光滿面,語言表達能力特強的鐘宏,是她的偶像,也是她自認為可以託附終生的男人。除了工作,她把絕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鍾宏身上,她期盼著,能和他組建溫馨的小家、生一個可愛的兒子。
當她終於知道鍾宏早已為人夫人父時,卻感到生命中不能沒有了他。於是在矛盾和難以捨棄的情感糾葛中越陷越深。
劉曉蓉不是別人,正是陳倫外婆家院子劉家的侄女珠兒。她那在康定森工局工作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因公於幾年前逝去。媽媽實在難以承受生活之重,改嫁到了郊區蔬菜農場,把年僅十六歲的劉曉蓉丟在了家裡。
她吃了很多苦,受到過很多人欺負。幸好,住在隔壁的大伯一家人和陳倫的外婆給了一些關照。否則,根本不可能在動亂年代保全自己。
終於熬到了森工企業大招工,她得以擺脫農門,比陳倫早半年到了森工局。過上了不愁吃穿的好日子。在四場二工段雖每天扛著鴨腳子集材的工作很累,但她很滿足。畢竟,每個月五十多元的工資和較為豐富的伙食,相對在農村,可以說得上天壤之別。
對鍾宏寄予的深情和希望,對未來生活的無限嚮往,鍾宏摟她在懷中時許下的諾言,使她堅信今後的人生,將更加美好。
異地他鄉遇,到兒時的熟人自然格外親切。陳倫很快和鍾宏、劉曉蓉成了好朋友。因鍾宏嘴巴太油,而陳倫卻一向不善言詞,三人在一起時,大多數只有聽鍾宏天南地北胡侃,陳倫和劉曉蓉幾乎沒有插話的機會。
自感和鍾宏沒有共同語言,陳倫和劉曉蓉的關係,比起鍾宏顯得更近一些。只要有機會到四場二工段,必然會為這位兒時對他多有照顧的大姐帶點好吃的。有時,也會到女工棚里坐坐。在二十多個女工好奇的目光注視下,和她擺一些家鄉的趣事。
二工段團支部書記林婭,是劉曉蓉同吃同睡同勞動、穿一樣衣服、同樣鞋子,吃飯的碗、洗臉的盆和毛巾都一樣。就連上廁所也會同進同出、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陳倫每次到一工段,林婭都陪在劉曉蓉身邊,吃飯時也是三個人一塊。陳倫要離開工段時,劉曉蓉送他到公路,林婭也會寸步不離跟著。
有時,和劉曉蓉呆在一起,陳倫會想起兒時在鄉下外婆家的日子。想起和珠兒在菜地里的遊戲,臉色會立時變得通紅。
除了工作,每天簡單無聊的生活,每天必須進行的「批鄧、反擊右傾翻案」活動,令陳倫心煩到了極點。儘管他只是一個低層企業人員,不懂神一樣的偉大領袖,為什麼那樣能折騰,無休止地號召人民進行一個又一個運動。但他知道,這些所謂的偉大運動,沒有任何好處帶給苦難深重的國人。
至少,這些形形色色的運動,浪費了人們的時間,耽誤了學生的功課,也浪費了生產資料、交通工具和大量的紙、墨。工人不上班,農民不種田,學生不讀書,商人不做生意,各行各業都癱了,人們吃什麼穿什麼?起碼的生活保障從何而來?天上,絕對不會掉餡餅。
他不再是那個成天只想吃飽肚子的大孩子,也不再是只想能逃脫家庭,不再當小保姆的少年,而是有了一定社會生活積累的成年人。
兒時太多的苦難,高原生活的寂寞,無休止的各種運動,令他感到無聊。使他需要女人的溫情,需要一個溫馨的家。
就在陳倫對家、對女性充滿著無限向往時,收到了一封幾乎令他精神崩潰的信。這封沒有署名,寄信地址寫著楠山縣烏龍水庫的來信,洋洋灑灑寫了三大篇紙,中心意思有三點:一、她雖對陳倫充滿同情並有一定好感,但好感和同情不是愛情;二、她出自名門,爸爸為三八式老八路,文化革命以後雖然靠邊站了,但仍然是享受正縣級的革命領導幹部,不合適和生父為反革命的他結秦晉之好;三、她雖因文化大革命而只讀了高中,但至少算得上知識青年。和僅有初小文化的他,差異實在太大。最後,信中直言不諱要求陳倫不要再給她寫信,也希望他能忘了她。
這封信似乎是高建英的,可流利的鋼筆字,比以往高建英信上的字寫得好,用詞也嫻熟得多,似乎不是她親筆書就。不是她,難道會是其他人?
陳倫有理由相信,高建英的父母以及她的哥哥姐姐,都不會贊同和他的親事。不僅僅他的生父是反革命和他只有初小文化。重要的是,自負的革命領導幹部家 庭,從骨子裡排斥出生貧窮家庭的小工人。
看完信,他感到胸部隱隱作痛,鼻子發酸發癢。眼裡涌動、的淚水,止不住成串成串往下跌落。
心痛過了,淚流完了。陳倫捧著酒瓶大口酒,一支接一支抽菸,企圖用尼古丁和酒精麻醉自己,於沉睡中不再醒來。
喝醉了,在床上胡言亂語叫罵了到半夜,他安靜了下來。把高建英所有的信件,用一張報紙包好了,用漿糊封了一層又一層鎖在箱子底層,暗自想到:格老子,女人!女人怎麼都說翻臉就翻臉?
接到沒有署名絕交信的第二天,正好周末。陳倫打了電話請劉曉蓉第二天來玩,劉曉蓉高興地答應了。
第二天,劉曉蓉約了林婭,搭便車到縣城逛了一會。到快吃中午飯時,來到了二場所在的黑橋。
早就做好準備的陳倫,吆喝郭小軍、蔣軍端上來鹽肉炒洋芋片、臘肉炒花菜、蘿蔔燉牛肉等七八盤肉菜,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喝開了老白酒。
考慮到女同志可能不會喝白酒。細心的陳倫,專門讓郭小軍騎了自行車到百貨公司,買了幾瓶白葡萄酒,斟在玻璃杯里,殷勤地雙手遞給劉曉蓉和林婭。
看過整潔的臥室、漂亮的家具,嘴裡嚼著味道正宗的家常菜。看著大方得體、意氣風發的陳倫,劉曉蓉感到他很不錯。趁著幾個人鬧酒,悄聲對埋頭吃飯的林婭說:「你看我這家鄉人小兄弟怎麼樣?」
林婭抬起頭來掃了一眼陳倫,含糊不清地答道:「好!很好!如果你倆能成為一對,那就太好了,回家探親也有伴……」
「狗屁!你明知道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怎麼可能和他成為一對?而且看他那樣子,不過二十來歲的毛頭小伙子,我至少大他好幾歲!你和他還差不多。」
林婭的臉立時緋紅,驚慌地搖著頭:「你開啥子玩笑?人家這麼優秀,又是脫產幹部,怎麼可能看得上我,而且我的年紀也……」
劉曉蓉把嘴湊到林婭耳邊:「如果你有意,我一會兒幫你說說。從他看你的眼神中,我相信他對你絕對有好感。如果真的成了,你可要好好謝我這大媒人喲。」
蔣軍和劉曉蓉、林婭原本熟識,興致極高的陳倫頗會製造氣氛。伴隨著不斷的開懷大笑,這頓飯,從中午吃到下午六點過。郭小軍已經熱了幾次菜,又新做了幾道菜,幾個人仍興致不減。一直到晚上近八點了,方意猶未盡收場。
葡萄酒也醉人,加上天色已黑,公路上少有過往的汽車,想搭順路車回四場,已經不可能。劉曉蓉和林婭商量一番後,決定在陳倫和郭小軍的房裡睡一夜,第二天一早再返回工段。
劉曉蓉上了床很快沉沉睡去,林婭披衣坐在床上,順手從陳倫的寫字檯上拿起一本書,正翻看著。外面傳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她輕聲問道:「誰呀?」
「我,我是陳倫,你能不能出來一下?」是陳倫酒後略帶沙啞的聲音,林婭心裡忽然生出幾分慌亂。下床穿好衣服,理了一下有點凌亂的頭髮走到門邊,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調理了一下呼吸,輕輕關了燈拉開房門輕聲走了出去。
屋外的走廊上一片漆黑,什麼都沒看清。一雙有力的手,已經把她拉到了懷中,混合著酒味、菸草味和一種讓人迷離氣體的嘴,結結實實堵在了她的嘴上。
就那樣被人摟著、強吻著,林婭身不由已地移動腳步,從走廊上來到門外的壩子,再穿過一片莊稼地到了水堰上,被粗魯地按倒在木板平台上。
她仰躺著,大睜著雙眼,慌亂無神的望著天空,天上有著稀疏的星星。不遠處,雅礱江奔騰的流水聲,在沉寂的夜裡格外囂張洶湧。
他撲在她身上,沒有一句語言,更沒有溫情的呢喃。只有兩隻手,在向她的禁地大肆進犯。
夜風拂過,絲絲涼意,使她感到胸部已然裸露,男人的手,正粗暴揉搓著珍藏了二十多年的乳房;她沉重喘息、意亂情迷,不知所以。下意識夾緊的雙腿,被強有力分開,男人的手在急促地探索。她無助地緊緊抓著他的肩,眼裡有了巨大的驚懼。
「不!不能這樣,你不要這樣!這樣不好!」她想要抵抗他的進犯,可渾身無力,只能由他擺布,任由他把自己呈大字橫陳,把女人最不能展現的部位展現。
他低聲咆哮,如同一隻餓狼,在她猛然顫抖和強力抑制嚎叫中,惡狠狠地進入了她的身體。她感到下體被撕裂,忍受著撕裂的疼痛,感到從身體到心理,都承受著巨大的顫慄,。
酒精的作用,使得他亢奮不已。她姣好的容顏,迷離的神情,潔白的肌膚,在月光下璀燦耀眼的玉乳,令他大發神威,如同衝鋒陷陣的戰士……
良久,他終於癱了……軟軟地趴在她的身上,嬰兒般吮著她的乳頭。淚水,從他眼裡流出,沿著她雙乳之間浸潤著她的肌膚,使她感到了令人心悸的奇癢。
夜更深,涼意更重。她輕輕推著他柔聲說道:「太晚了。我們回去吧!」
如來的時候一樣,他仍摟著、吻著她,從野外回到了屋裡。她輕輕推開門,消失在黑夜中。
人,為什麼總會那樣現實?為什麼,總有人不能拒絕身邊的誘惑,或因為眼前的既得利益、眼前的放縱,忘記了自己的承諾,把曾經的信誓旦旦,丟到了九霄雲外。
有了林婭,陳倫忘記了千里之外的家鄉,那個從小關心他關愛他,給了他太多溫情,把女人最珍貴的第一次給了他、時時思念他,期盼成為他的女人生兒育女,共同走完人生,卻在他回到單位不久就來信提出分手的高建英。忘記了高建英曾經的溫情和關懷,也忘記了高建英在分手信中給他的傷痛。
高建英臨走塞給他的六十元錢,剛剛用完,糧票還揣在懷中,她竟沒有任何理由卻理由充分的提出了分手。而他,已粗暴地占有了另一個女人。一個完全不了解的女人,僅為她的容顏和一對豪乳吸引,便暴力占有了她。
陳倫,出身寒門,從小到大經歷太多苦難,一直渴求得到社會關懷和承認、未曾年滿十八歲的青年。緣何小小年紀,就如此玩弄情感,遊戲人生?他這樣的行為方式,其根源究竟來自何處?
前不久,和高建英的信件交往仍很密切,甚至每天都能收到那痴情女子的來信,她的信上,除了無窮的相思,更充滿了對今後幸福生活的渴盼,充滿了對這個占有了自己初次的男人的一往情深。可僅一瞬間,她卻殘忍地就陳倫的身世,決然提出了分手!
於是,現實生活中,他和林婭如漆似膠粘到了一起。自從那個迷離的夜發生了男女之事,她認定了必須要嫁給他。
他更是為她的肉體所迷惑,只要有機會,就會往她所在的工段跑。她在工段上住在大工棚里,很不方便,就是去了,最多也只能趁沒人時,做賊似地擁吻一下,要想更進一步動作根本不可能。
於是,只要有機會,他就催命似地催她到黑橋來,或編造一個又一個理由,打了電話催她下來。不管他去或她來,目的只有一個,瘋狂性愛。幾個小時甚至整夜在床上折騰,直到兩人都軟癱得如同一堆爛泥。
有女人滋潤的日子過得真快,一晃,幾個月過去了。此時,四場子弟校需增加人員。經陳倫上竄下跳運作,通過李俊傑幫忙協調,劉曉蓉和林婭同時調到了子弟校。一個教一二年級語文,一個教四五年級算術。
剛開始,劉曉蓉和林婭住一個大房間,如果陳倫去了,劉曉蓉會很識趣的躲到鍾宏那裡。後來,陳倫嫌麻煩,吆喝了一幫兄弟,從工段上搬來半車木板,把房間隔成了二間。
原本以為可以讓劉曉蓉和林婭各住一間,可沒想到,卻由此而引來了她兩人的矛盾。
誰願意住外面一間?林婭住外間,劉曉蓉進出不方便。劉曉蓉住外面,陳倫去了從那裡更不方便。
幸好鍾宏鼓動學校領導出面,以林婭即將結婚為由,在子弟校後面的保健站,另外為劉曉蓉安排了一間屋,這才免去了二人的尷尬。
此時的陳倫,如大菸鬼迷戀鴉片一樣,迷上了林婭的身體。雖然他清楚,高建英曾很愛他。沒有忘記,在童年時高建英家的饅頭,好多次讓他擺脫了飢餓,高建英的溫情和安慰,無數次讓他堅定了活下去的信心;他也沒有忘記,在家鄉菜地的小房子裡占有高建英時,心中發誓一定要娶她的決心。
可是,高建英已經來信就他的身世,把他重重羞辱了一番,並且決然提出分手。就算她不提出分手,相離千山萬水也近渴難解呀!林婭光滑白皙的肉體的誘惑,在現實生活中,實在難以拒絕。
林婭不善言辭,但從不拒絕他的任何要求,從來都會接受他的任何要求,不但身體對他絕對服從,心理對他也絕對服從。
陳倫想要結婚了。可是,國家規定,法定結婚年齡為男性二十二歲,女性二十歲。他不知林婭多大年紀,但是他按參工時的虛假年齡算,現在只有二十歲,實際年紀還不到十八歲。
怎麼辦?只要隊上能開出證明,結婚證也就能辦到,陳倫翻出了高怡福以前寫來的信,仿照他的筆跡,偽造了一封家信,於周日下午六點過,跑到李俊傑家去騙了一餐晚飯。喝得二麻麻時,從身上掏出了那封信交給李俊傑:「李叔叔,求你幫個忙嘛......」。
李俊傑認真看了信,一聲不吭地繼續喝酒,第二天陳倫剛上班,鄭英賢便到政工股為他開出了辦理結婚證的介紹信。
介紹信剛到手,陳倫立即給林婭打了電話,讓她在單位上開出介紹信,馬上到縣城一起辦結婚證。
林婭放下電話,果然按照陳倫的吩咐,到場部政工股開了介紹信,當天下午就趕到了縣城。倆人一起到縣政府民政局一間簡陋的辦公室,領到了一張大紅的劣質紙結婚證。
結婚證扯了,總得舉辦一個婚禮。買點糖果,置辦幾樣家具之類的,再弄點酒菜,請狐朋狗友們喝一場,熱鬧一下吧?可怎麼辦呢?陳倫每個月的工資都用光了,連買糖的錢都沒有。
林婭聽陳倫說想要辦婚禮,可沒有錢,低頭想了想:「要多少錢才夠?」
陳倫苦著一張臉:「至少要三百元吧」
林婭抬起頭來:「我給你三百五十元。」
陳倫驚喜交加地跳了起來:「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哪個和你開玩笑,結婚證都扯了,我還會和你玩笑?工作幾年我存了八百多元,你如果需要,隨時可以拿去用。」
有了三百五十元錢,陳倫和林婭於周末在二場舉行了婚禮。
李俊傑及夫人、場部所有股室負責人,孟紅軍等一大幫人,蔣軍等工段上的朋友,總共幾十個人,把把場部禮堂坐得滿滿的。
婚禮由李俊傑主持,宣讀了結婚證書,證明陳倫同志和林婭同志結為合法夫妻。然後,由陳倫拉二胡,林婭唱了一首「洪湖水浪打浪」。
單易的儀式結束後,開始喝酒。伙食團的葉師傅,早就幫著準備了幾十個人的酒席,人們鬧嚷著開始划拳斗酒,氣氛十分熱鬧。
酒喝得差不多時,大部分客人都走了,唐元亮提了一隻豬頭,一瓶「瀘州老窖特麯酒」,搖搖晃晃來了。
剛安排好唐元亮,鍾宏提著一床印花被單來了,一身塵土的歐賢林,局裡汽車隊的司機小陳等一大幫人,鬧著叫著趕了來,再次把氣氛推向了高潮。
所有的酒都喝完了,就連唐元亮最後拿來的特曲,也喝得一滴不剩,人們起身離開後,時針已指向晚上十點半。
那天晚上,喝得不太清醒的陳倫,摟著林婭,含混不清地問道:「你,你真是我的愛人了?以後起,我就不再是單身漢了嗎?」
林婭將兩隻豐滿的乳房,緊貼在他胸前。一手溫柔的撫著他凌亂的頭髮,另一隻手在他的身上摸索著嘆息道:「你怎麼這樣瘦,屁股上沒有一點肉?」
陳倫喃喃回道:「小時候沒有吃飽,嚴重營養不良。」
「你放心,以後我會讓你長胖,讓你長成一個壯實的男人。」
結婚幾天後,林婭兩年的探親假期到了。如果不休這次假,結了婚的她,以後就再也沒有資格請假。徵得陳倫的同意,她回老家內江探親去了。
原本,林婭想讓陳倫和她一起回家,見見媽媽和兄弟。可陳倫剛休完假,只好由她獨自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