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落網 46 女為悅己者容
2024-10-04 14:41:07
作者: 李治邦
凌晨四點,馬個費和小華、大金走進來,見屋裡三個人都癱在地上。馬個費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們中間,小華和大金送過來熱豆漿和油條。馬個費說,吃吧,我知道你們餓了。
張海燕說,我現在要說了算坦白嗎?
馬個費說,算。
謝春景說,我呢?
馬個費和藹地說,只要你們說出來的都算坦白。
杜建華說,算個屁,說了也白說,誰不知道坦白從嚴,抗拒從寬。
馬個費笑了,還是你有種,你可以抗拒,為了你昨晚嚇唬我,要斷我的胳膊鋸我的腿,我也不能讓你早早出去。我是怕你,真的,我就得關你好多年,等你老了才能放你出去,這樣我就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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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馬個費讓大金把杜建華帶走,叮囑道,你不用說了,你就等著法庭上和我見吧。
杜建華倔強地朝外走,快出門了,馬個費又說,反正我已經通知內線,告訴大禹頭,說你小子招了。你躲在監獄裡他也會找到你,他怎麼整治你我就不管了。大禹頭對付叛徒就是割舌頭,讓你一輩子甭想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杜建華腿軟了,說,我沒招!
馬個費笑了,說,你能說清楚?我的線人天天能看見大禹頭,跟他關係很近,他聽你解釋,還是信我的放話?
杜建華轉身,我要是招了,你能告訴線人我沒招嗎?
馬個費說,你小子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你不是剛才挺厲害的嗎?
杜建華膝蓋一軟就跪下了,給馬個費磕頭,又左右抽自己嘴巴,我說,你讓我說什麼就說什麼,只是求你別對大禹頭說我背叛了他。
馬個費說,你想說還不讓你說呢,你把人家兩個想說的都說了,那麼他們算什麼呢,算抗拒?
還是謝春景反應最快,主動搶在前頭交代,是我給杜建華油票,然後杜建華把油票給張海燕,張海燕加好油再去賣。
張海燕忙插嘴,我們三個人攻守同盟,從獲取的近8萬元中分利。
馬個費問,這些錢有多少給那總,那總有多少給大禹頭?
張海燕說,給那總三萬,那總給大禹頭多少就不知道了。
馬個費看著杜建華,杜建華渾身跟篩糠一樣。馬個費也不說話,杜建華堅持不住了,說,那總通過我給大禹頭三萬。
馬個費納悶了,那總就不掙錢了嗎?
杜建華說,建了四個加油站,其中有三個是大禹頭幫助那總跑下來的生意,裡邊有那總多少,有大禹頭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天大亮了,馬個費和小華、大金去吃早點,吃的是餛飩。大金說,該抓大禹頭了。
小華打著哈欠說,我想睡覺。
馬個費說,上午放假,中午哪兒吃飯呀?
小華笑呵呵地說,到我家,我給你們炒菜煲湯。
大金來了興致,說,怎麼這麼慷慨?
小華說,慶功啊,為了這個案子,我審了半個多月沒進展,馬個費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這就是我和科長的差距。我為了學藝,也得表現啊。還有,我家也裝修了,你們看看怎麼樣。
始終是小華在說,馬個費說,需要提審那總,越快越好。
小華問,那中午吃飯呢?
馬個費笑著回應,審完了再吃嘆,我就是想知道那總跟大禹頭到底是什麼關係,大禹頭涉及裡邊有多深。
大金說,跟你干總是沒閒著的時候,你累不累啊?
馬個費說,少羅嗦,快行動吧。
半個小時後,大金打電話告訴馬個費,那總昨天晚上就出國了,去的是馬爾他。馬個費懊惱地說,我就光顧著享受預審室里的挑戰了,忘了這個老狐狸。
馬個費飢腸轆轆地進了小華的家,一開門就聞到炒薑絲肉的味道,這個菜在燒到八成熟的時候,需要將薑絲和青椒絲豆芽一起放人,翻炒兩下再放鹽,然後迅速用鏟子翻兩下就成。
馬個費走到廚房,見小華翻勺時的動作,輕盈而流暢,所有在鍋里的菜就像約好了似的集體翻個,然後又齊刷刷地倒進盤子裡。馬個費又跑進餐廳,見盤子裡的炒薑絲肉正散發香氣,便迫不及待地用手抓了一小把,那薑絲和青椒絲還沒完全熟透,脆而香口。他覺得小華總是把菜炒的那麼夠火候。馬個費曾經說小華,你這人烹調和做人一樣,總是恰到好處。
小華從後面遞給他一雙筷子,說,大金晚點過來,其實我知道是給咱倆騰時i司。
馬個費說,他瞎操心,你父親這次提拔算是如意了吧?
小華煩躁地說,能不能不提他。
馬個費說,我可領教官場上這幫子人了,像衙門一樣,誰和誰都鬥心眼,桌面上握著手,桌下面用腳瑞,想想真沒勁。不如我們做公安的,直來直去,沒這麼多花花腸子。
馬個費索性拿筷子吃起來,邊吃邊說,你父親是個好幹部,最後的結果還不錯。你說,周副局長跟你父親這麼近乎,能不能提個一官半職?
小華瞪著馬個費,你最好少摻和事情,周副局長表面對你挺狠,可我看實際上對你還挺呵護,每次你回來都是他提議的。
馬個費一咧嘴,算了,每次走也是因為他提呀。
小華說,我不護短,我父親就是太愛講究門當戶對,他瞧不起你這個小科長,何況你父母都不在了,又都是一般老百姓。
馬個費笑了,說,所以你別打我牌了,我也別在你身上費這麼大的勁兒。
小華呼味呼味地喘著大氣,說,天底下這麼多男人,我怎麼瞎眼看中你了呢!
吃完飯,大金還沒來。小華給大金打電話,大金說有急事過不來了。放下電話,小華好像放鬆了許多,愜意地走來走去。她光著腳,那腳白白的,晃馬個費的眼。馬個費說,你這麼來回走,身上都是子彈,都打在我身上,你歇會兒好吧。
小華坐在馬個費旁邊,說,我男朋友明天回來,他要和我結婚。
馬個費倒吸一口涼氣,覺得小華實在厲害,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那麼隨便就說出來,而且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情。馬個費問,你呢?
小華說,我不知道怎麼辦婚禮,我父親和他父親都叫我們別張揚,兩家湊一起吃頓飯就完了。
馬個費說,也是,都是這麼顯赫的人物,操持大了就等於害自己。
小華說,你來嗎?
馬個費說,我不去了,去了顯得太假。
小華厲聲道,馬個費,你不問問我的感受嗎?
馬個費說,你男朋友還不錯,你也別太較真。
小華說,你怎麼不跟我表白,問問我,讓我嫁給你,反正你現在也是單身,我也是單身,我們是正大光明的。
馬個費說,你身上的負擔太重了,我不能再給你添重量。
小華摟住了馬個費,他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隨口問,你撒香水了?
小華嫵媚地說,為你撒的,你的嗅覺很敏銳啊。
馬個費想起邵靜穿了件淺黃色的休閒服,領口開得很低,能偷窺到胸前那一簇嫩白,以及凹現出來的乳溝。邵靜沒有小華這麼豐滿的乳房,癟得像個沒發起的小饅頭。每次馬個費抓住邵靜的乳房時,只能在手心裡運動。邵靜很誠實,她悲觀地說,我在單位洗澡時發現誰的乳房都比我的大,我的也太小了,不用系乳罩。你們男人是不是很在乎女人乳房?馬個費回答很幽默,說,就好比椅子吧,誰都願意坐帶扶手的椅子,不帶扶手的椅子就不舒服。邵靜傷心地道,聽明白了,我就是不帶扶手的椅子,你湊合坐吧。
馬個費制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他總是不知不覺地在小華和邵靜之間比較,於是自己就受著夾板氣。
小華說,你知道我從來不灑香水,今天為你就灑了,我覺得很傻,因為我從來不為別人改變自己。
馬個費抱歉地說,你還是放棄我吧,跟王時鐘結婚就是順其自然,為什麼非要惹得你父親和他父親不高興呢?
小華苦楚地說,凡是當到我父親這個位置的官,都要干涉子女的婚姻,他們把子女的婚姻也當成他們事業的一部分。我覺得父親在官場上熏得沒個父親樣,說話都是報紙味兒。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你就是這麼一個說話隨隨便便的人,是個懂生活懂女人的男人。男人太深刻就沒味道,就像炒菜放味精多了會發苦。
馬個費笑了,問,你的意思是嫌我不深刻?
小華率直地,我喜歡你的真實,真實比深刻更討女人喜歡。
小華說著躺在床上,胸脯如海浪一般地滾來滾去。馬個費一直在抵抗著衝動,他想起周副局長那句話,當警察的不能衝動。小華激動地說,我從大學畢業後就接觸過幾個男人,大都是父親介紹的,不是勞模就是立功獎章獲得者。
小華幾乎天天泡在一群男人的讚美中,她很厭煩。其實小華很明白,讚美她的男人都是讚美父親,那些男人沒一個是沖她來的,包括王時鐘。在這些男人中她之所以挑選王時鐘,就是覺得他那雙眼睛還有兒分純淨,還有他喜歡的攝影,喜歡的動漫。王時鐘告訴她,喜歡攝影的人就是喜歡生活,喜歡動漫的人就是還有幾分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