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4 13:59:27 作者: 唐達天

  此刻,周大龍和何成貴正在一個名叫「歡樂頌」的KTV里喝酒唱歌。

  周大龍最近出了點小麻煩,他所承包的有軌電車的土建工程因為廠家線路改裝問題,返了幾次工,這些責任都是廠家的,所以每返工一次,政府理所當然還得追加一批資金,那些追加資金又得建設局核算後再上報市政府,這樣一來,局長何成貴的簽字就尤為重要了。周大龍為了讓何成貴多簽一些,不得不請吃請喝,剛才吃了一肚子海鮮,何成貴想K一會歌,只好來到了這家剛開業不久的KTV。

  他們單獨開了一間包房,兩個人喝了一陣酒,周大龍出去上了一回衛生間,大廳舞台上正演奏著火辣的最炫民族風,舞池中擁滿了無數個男男女女,在盡情的跳著,就在這時,突然冒出了一個長腿細腰的美女,以她優美的舞姿,大幅度的動作,引來了眾人的注目,只見那女子穿著一雙黑色高腰長靴,黑色的短裙,配以白色的緊身上衣,一下把她的體形勾勒得十分迷人,再加上她那黑如瀑布般的長髮,隨著舞姿的變幻,時而彎腰低頭遮住頭臉,時而抬頭挺胸瀑布般垂瀉在腦後。舞池中的許多人不由得停了下來,站到一旁專門欣賞了起來,有人竟然悄悄向旁邊的人打問了起來,這是誰呀?過去怎麼沒見過。被問者搖了搖頭,也說不知。又有人說,她的舞姿很專業的,說不準是歌舞團的專業演員。有人馬上反駁說,胡說,專業演員能到這個地方來?周大龍實在不忍離去,就駐足看觀了起來,他的司機馬彪趁機湊上來說,龍哥,這個新來的不錯。周大龍說,有點意思,待會兒把她叫到包房裡來,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仙。隨著他的話音剛落,音樂聲也戛然而止,大廳內的燈光一下變得亮堂了許多,再看舞池中的美女,像一陣風兒似飄然而去。周大龍在馬彪的肩頭上拍了一下說:「盯緊點, 不要讓她溜了。」說完,轉身離開大廳去了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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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無法想像,那位美女既不是專業舞蹈演員,更不是走夜場的小姐,而是中紀委某監察室的一位處長,她來酒吧絕不是為了玩耍,而是在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事情的起因還要從數月前說起,他們剛到西夏省不久,就收到了西州市民的許多舉報信,意見最為集中的就是城市有軌電車工程,歸納起來講,有這麼幾點,一是西州市城市人口只有120萬,根本不需要修建有軌電車,政府在沒有廣泛徵得市民同意的情況下,打著人民的名義,硬性投資修建。二是投資額大得驚人。廣州有軌電車1號線全程7.8公里,總造價7.6億,每公里造價不足1億元,西州修建一段9.8 公里的有軌電車,投資30個億,每公里超過了三個億。三是,工期一推再推,這項工程是2013年5月8日在西州東方大道開工,當時宣稱要在2014年10月前通車,以迎接建國65年大慶。結果呢,2014國慶過去了,2015年的國慶也過去了,2016年的國慶又過去了,有軌電車已經成了一個笑話,東方大道卻留下一道永恆的傷疤,這樣的爛尾工程責任由誰負?究竟有沒有人管?在紀委小組會議上,負責西夏省片區的中紀委第九監察室主任金立言義憤填膺地說:「看看,這就是我們的一些地方官員,為了自己的政績,根本不顧當地的實際,不顧人民群眾的利益,造成這樣大的損失,卻讓納稅人為他們買單,對這種不惜犧牲黨和國家的利益來為自己臉上貼金的人,我們絕不能放任自流,該查辦的一定查辦,該追究的一定追究。」金立言在紀檢領域被尊稱為鐵娘子,私下裡被小青年稱她為金老太。早年間,她在擔任北山省紀委書記時就已名震四方,讓北山省那些貪污腐敗分子一聽到她的名字就膽顫心驚,後來她調任中紀委任副書記併兼任第九監察室主任,又查辦過多期大案,經她的手移送到司法機關的大老虎就有好幾個。最近有人寫信到中紀委反映西夏省的問題,她率隊前來查證落實,沒想到省上的工作還沒開始,卻意外地接到了西州有軌電車的舉報,她考慮再三,覺得先暗訪後明查,這樣會更好的開展工作。當她提出了這個想法後,監察室處長歐陽雪第一個站出來說;「我十分同意金主任先暗訪後明查的策略,我請求前去執行。」歐陽雪話音剛落,監察室工作人員馮勇表態說:「女同志做暗訪不太安全,還是我去吧。」歐陽雪一下急眼了:「馮勇,誰說不安全?我這是搞暗訪,又不是去抓捕,有什麼不安全的?」馮勇說:「如果遇到流氓、壞蛋欺負你怎麼辦?到時候你個人受辱事小,傳出去壞了我們紀委的名聲可是大事。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我還可以保護你。」歐陽雪還要爭辯,金立言打斷他們的話說;「好了好了,別爭了,我看倒不如你們倆一起去,算是一個小組,歐陽雪任組長,馮勇積極配合,怎麼樣?」馮勇高興地說:「好好好,我舉雙手同意!這叫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歐陽雪嘀咕道:「好你個頭,帶上你還不如我一個人方便。」金立言說:「好了,玩笑就此打住,光說好還不夠,下去後不把事情搞清楚,我拿你們是問。」歐陽雪說:「保證完成任務。」散了會,馮勇高興地對歐陽雪說:「歐陽領導,我們何時出發?」歐陽雪說:「今天做個準備,明天一早出發。」

  他們下到西州後,既沒有與西州紀委聯繫,也沒有驚擾當地的官員,以普通人的身份登記了一家普通的旅館,開始了他們的暗訪工作。經過數天的走訪,他們基本上落實了舉報信上所反映的問題,西州的老百姓對有軌電車的確意見很大,有軌電車工程基本上成了一項爛尾工程,而隱藏在爛尾工程後面的是什麼?有的說是權錢交易,有的說是為了政績,還有的說是權錢交易和政績下面的腐敗。很顯然,要想真正了解到其中的內幕,揭開蓋子,還需要下很大的工夫。在暗訪中,他們多次聽到群眾說到了一個關鍵性的人物,他就是宏大建築集團公司董事長周大龍,有軌電車工程的承建者。有人說他很有手腕,把好幾任領導都拉下了水,在西州發了大財。也有人說,他很講義氣,從沒拖欠過工人工資。這讓歐陽雪產生了很濃的興趣,很想接觸了解一下這個亦正亦邪的人物。當他們又一次來到東方大道有軌電車施工現場暗訪時,歐陽雪突然聽到有人叫了一聲」歐陽姐」,她循聲看去,從人群中看到了一張非常熟悉的狐狸臉,生動活潑,靈光四溢,她高興地迎上去,叫了一聲:「飛飛。」然後抱住她說:「我的好妹妹,想死姐了,幾年不見,長大了,也越來越漂亮了。」歐陽雪所說的飛飛,真名叫於飛,她倆從小在一個大院裡長大的,情同姐妹,後來於飛隨父母搬了家,她倆雖然見面少了,但彼此還是知道對方的近況。於飛大學畢業就分到了新華社,然後又被調到新華社西夏省分社當記者,然後又當了主任。於飛當然也知道歐陽雪人大畢業後分到了中紀委。兩人抱了一會兒,於飛鬆開手說:「歐陽姐,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歐陽雪說:「來調查一個案子。你呢,又來做採訪?」於飛點了一下頭說:「哇,從北京來這裡辦案,不用問,肯定是個大案。我好點好奇,是哪方面的?」歐陽雪笑著說:「憑你的職業敏感性應該知道我要查什麼,還需要明說嗎?」於飛歪著頭想了一下,朝有軌電車施工現場呶呶嘴:「肯定與這個東東有關。」歐陽雪說:「鬼精靈,什麼事都瞞不著你。那我也推斷一下,你的採訪肯定也與此有關。」於飛高興地吔了一聲:「他鄉遇故已,真好!」歐陽雪說:「金榜題名時,更好!」兩個人情不自禁地又是一陣哈哈瘋笑。

  就是這次相見中,於飛給歐陽雪透露了一條線索,說她剛才採訪建設局局長何成貴時,聽到何成貴接了一個電話,是宏大集團公司周大龍打來的,約他晚上去一品山莊吃飯,然後上歡樂頌K歌。這一線索對歐陽雪來說太重要了,她就是想通過這些蛛絲馬跡,獲得有價值的東西。於是便高興地說:「謝謝你給我提供了這麼重要的信息,完了請你吃飯。」於飛笑著說:「吃飯是小事,你不要忘了還我一條採訪線索才是大事。」歐陽雪笑了說:「小的時候你就不吃虧,成了大記者還是這麼不讓人。」於飛嘻嘻笑著說:「那當然,誰讓你是我姐。」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馮勇,問歐陽雪說:「這位帥哥是你的搭檔?」歐陽雪說:「是的,他叫馮勇。」然後介紹說:「馮勇,這位漂亮的美女是我的閨蜜,叫於飛,是新華社駐西夏省的記者。」於飛伸出手握了一下:「哦,長這麼帥,能吃苦嗎?」馮勇壞笑了一下說:「帥嗎?我覺得我的特長不是帥,而是能吃苦。」

  晚上,歐陽雪做了精心打扮,穿著性感的衣裙準備外出時,被馮勇擋在門口說; 「我說歐陽姐,歐陽處長,你打扮這麼性感是不是要去色誘?你可千萬別入戲太深,到時候賠了青春折了兵可就慘了。」歐陽雪白了他一眼說:「去去去,就不能說些好聽的,什麼色誘,什麼賠了青春折了兵。詞兒用得倒很新鮮的,你覺得我有那麼傻嗎?」馮勇嘿嘿笑著說;「我這不是對你關心嘛。再說了,金老太交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你,你要讓周大龍怎麼了,讓我情何以堪?」 歐陽雪知道馮勇對她很關心,這種關心中除了同事之情外,還有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可是,馮勇年齡比她小好幾歲,她無法接受姐弟戀,自然也就不給馮勇機會。此刻,聽馮勇這麼一說,便拉了臉嚴肅地說:「什麼情何以堪?你想多了。你也準備一下,跟我一起出發,但是,你得記住,你的任務是守候在大廳,不能讓外人看出我們是一夥的,這樣,我才好想辦法混進他們的包房裡,了解到他們到底聊了些什麼。」馮勇這才高興地說:「好好好,堅決服從命令!」

  此刻,當一曲狂歌熱舞后,歐陽雪剛剛退出舞池,她就感到有幾雙眼睛在看著她,耳脈里傳來了馮勇的提示:「魚兒上鉤了。」歐陽雪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的馮勇,徑直來到了另一張桌子旁,剛要落座,馬彪便手捧著鮮花趁機過來說:「美女的舞姿真優美,謝謝你,給我們帶來了賞心悅目的片刻。」說著把鮮花交給了歐陽雪,隨即又交給了歐陽雪一張名片說;「我是宏大公司的,叫馬彪,我們周總想請你過去坐坐,認識一下,不知美女是否願意?」歐陽雪沒有急著表態,說了聲謝謝,然後又說:「我與你們周總好像不熟悉。」馬彪說:「沒關係,頭回生二回熟嘛。美女,請!」歐陽雪便將鮮花放在一邊,正跟著馬彪來到了包間門前,周大龍卻一臉驚慌的推門出來,二話沒說就拉著馬彪朝外走,馬彪回過頭來看了歐陽雪一眼,來不得及打招呼就匆匆奪門而去了,歐陽雪馬上對著耳脈向馮勇說:「他們要走,好像出了什麼事兒,馬上跟上。」

  周大龍這邊果真出事的,而且,還是天大的事兒。剛才他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電話那頭說:「你馬上離開西州,到外面先逃避一下。你不要問原因,回頭我會告訴你的。」周大龍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是咋回事,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這足意說明事情緊急,對方不便多說。他沒有理由再猶豫,必須馬上離開西州。外面的暴雨還在下著,路面上積了不少水,腳踩上去立馬濺起了無數個水花。周大龍已經顧不得腳下水深水淺,幾乎飛跑著來到了露天停車場,馬彪早一步打開車門,等周大龍上了車後才問:「龍哥,去哪裡?」周大龍說:「東州。」東州是城會,周大龍覺得東州大,朋友多,先到了東州朋友處躲幾天,然後再根據情況做最後打算。

  馬彪啟動起發動機,一踩油門,保時捷呼地一聲沖了出去,然後一個大旋轉,開出了停車場。雨似乎越來越大,打到車窗上噼里啪啦地亂響,雨刮在不停地閃動著,車內安靜得出奇。此刻的周大龍心裡沒有一點底,想起剛才的電話,肯定是出大事兒,否則,對方不會對他那麼說。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點都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到底在哪個環節上出了問題,更不知道怎麼應對,他只能聽任那個神秘電話的擺布。車一上主街道就開不快了,不是紅燈就是堵車,周大龍對馬彪說:「到下一個交叉口繞到西郊走,哪裡沒有紅綠燈。」

  周大龍的車剛剛開出停車場,歐陽雪和馮勇幸好在門口擋了一輛的士,司機問他們到哪裡去?歐陽雪說:「盯緊那輛車,它走哪就去哪兒。」司機說了一聲:「好的。」就一加油門緊緊咬住了前面的保時捷。司機邊開邊說:「現在的男人呀,一有錢就變壞了,昨天有個中年女乘客坐我的車去華都賓館,我以為她是住賓館的,沒想到她是去捉姦的,說她老公和小三開了房,讓我陪她一起去,給她壯壯膽。我的媽呀,這事兒我能去嗎?去了讓她男人誤以為我跟她老婆有一腿,那不是自己給自己背黑鍋背嗎?這年頭,什麼事都要反著看,沒結婚的像結婚的一樣同居,結婚的卻像沒結婚的一樣分居;動物像人一樣穿著衣服,人卻像動物一樣坦胸露肉;女人像男人一樣爺們,男人卻像女人一樣娘們;小孩像大人一樣成熟,大人像小孩一樣幼稚;沒錢的像有錢的一樣裝富,有錢的卻像沒錢的一樣裝窮;夫人像情人一樣深居簡出,情人卻像夫人一樣招搖過市。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歐陽雪說:「對不對也不是你說的,手機簡訊中早就有了。」司機看了一眼歐陽雪說:「說的也是。看你這麼年輕漂亮,不會是老公也有小三了吧?」歐陽雪沒好氣地說:「好好開你的車,什么小三小四的哪來那麼多話?」司機一看乘客不高興了,也就停住了嘴。就在這時,前面的車突然轉向了西郊方向,歐陽雪立即提醒司機說:「向右行,不要跟丟了。」司機說了一聲 「好的。」立即打過方向盤跟了過去。

  誰都沒有想到,車剛拐到西郊的路上,後面來了一輛警車,響著警笛,強行超過了計程車,歐陽雪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警車已經追到了保時捷的後面,然後,喊著喇叭警告保時捷立刻停車接受檢查。馮勇說:「領導,好像公安局介入了,我們還繼續跟嗎?」歐陽雪說:「跟!我們倒要看看這是演得哪一出。」

  此刻,坐在保時捷的周大龍已經聽到了警告聲,便對馬彪說:「不管,甩掉他們!」馬彪一踩油門,車速一下提到一百四十碼。在郊區的路上,這是非常危險的速度,可他們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要擺脫後面的車。於是,一場美國大片中的精彩大戲開始了,一個在前面逃,一個在後面追,還有一輛看結果的觀眾車。周大龍不知道他們為何追他?他們究竟抓到了他的什麼把柄?這讓他感到極度的心虛和困惑,他沒有一點思想準備,如果被逮進去,根本不知道怎麼應對。他只有拼命逃出去,有了足夠的精神準備和應對措施後,即便再面對,他也不止於如此心慌意亂。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前面的路段早已被大雨衝垮,形成了一個大坑,馬彪看到眼前的這一切已經來不及剎車了,他只好加大油門想衝過去,可他萬萬沒想到,就是他的這一腳油門,讓車一下失去控制力,突然一頭栽進水坑中被卡死了,混濁的泥水幾乎淹沒了小車,唯一能逃生的只有天窗了。馬彪立即啟開天窗讓周大龍出,周大龍剛剛伸出了頭,警車已經趕到,公安局副局長兼刑警隊隊長丁偉良從警車上下來說:「周大龍,你被拘留了,跟我們走吧!」周大龍說:「憑什麼拘留我?丁副局長,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丁偉良說:「我是奉命行事,回去後自然有人告訴你。」周大龍說:「你是奉誰的命?」丁偉良說:「當然是奉趙常安趙局長的命。別囉嗦了,趕快出來跟我們走。」周大龍一聽是趙常安下令來拘留他,更讓他糊塗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既然跑不了了,他只好聽任丁偉良的擺布了。

  丁偉良拿出手銬,咔嚓一聲銬上了周大龍。回頭一看,旁邊還停著一輛計程車,車旁邊站著的是看熱鬧的歐陽雪和馮勇,就大聲說:「前面道路不通,請你們掉頭回去吧。」歐陽雪說了聲「謝謝!」 然後上了計程車,按原路返回。

  丁偉良上了車,立即打電話向趙常安作了匯報,趙常安說了一聲知道了,就掛機了。

  此刻,趙常安正在交警指揮中心陪同市上領導高天俊、何東陽、謝明光、嚴振興等領導觀看西州大橋客車搭救情況,碩大的電子屏幕占據了整整一道牆面,將西州城區和重點路段盡收眼底。大橋上燈火閃爍,交警早已封閉了來往路段,原先堵塞在大橋上的車輛也被一一疏散離去。大橋下面,武警支隊和消防支隊的官兵們正在搭救客車上的傷亡人員。據剛剛匯綜來的消息得知,這輛客車是西州發往金州的長途班車,載有36名乘客,外加司機和售票員,一共39人,兩輛小轎車,經查明一個車內只1人,一個車內共3人,一共合起來43人,現在已經查明遇難16人,重傷者19名,已經送到醫院搶救,還有8人下落不名。

  高天俊一聽死傷這麼嚴重,腦袋一下大了,他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次大橋坍塌事故可能就是一個地震源,搞不好將會引發西州市乃至西夏省的一場官場大地震。大橋事故雖然與他沒有直接責任,但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最怕的是咳嗽帶起傷腦,由此牽扯到別的什麼事。

  市委辦當即就把事故進展情況上報給了省委省政府,省委書記劉長風得知後,立馬打來電話,一再強調,要不惜一切代價搭救落難乘客,將災難降低到最低程度。

  高天俊剛放下電話,趙常安就過來匯報說:「報告高書記,周大龍已經被控制起來了。」高天俊心不在焉地說:「好,先控制起來再說。」謝明光看了一下手機說:「周大龍好像知道了消息,正要開車逃跑,是不是?」趙常安接了話說,「是的,被我們的人追到路上堵截了下來,周大龍的車開進了爛泥坑,好像受了一些輕傷。」高天俊「哦」了一聲,並沒有接著下問,更沒有讓誰去追查責任,只說:「先把人控制起來再說吧。」

  坐在一旁的何東陽不覺有些警覺,是誰給周大龍通風報的信?為什麼他要逃跑?這裡面牽到了兩個問題,一是周大龍肯定心裡有鬼,否則他根本犯不著逃跑。二是,通風報信的人究竟是誰?在班子內部,還是另有他人?而高天俊剛才語焉不詳的樣子,讓人很難猜透他的心思,難道他與這個利益團伙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看來,大橋隱患中必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這個陰謀不光是政績工程,可能還有政績背後的權錢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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