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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光鮮背後的酸甜苦辣

2024-10-08 17:49:32 作者: 唐達天

  何東陽走出西州賓館,陽光燦爛得讓他有些受不了。整整五天,不是雙規,勝似雙規。這五天裡,他基本上是沒有人身自由的,跟省紀委的工作人員同吃同住,何東陽第一次體會到,這個世界上,沒有比自由更重要的東西了。難怪有「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的詩句,為了自由,可以連最讓人感覺甜蜜的愛情都可以拋卻,更何況一頂官帽?

  這五天裡,何東陽想了很多,想他這些年來兢兢業業不為私已的工作,想他所邂逅的愛情,想他舍家離子對親情的疏忽……總之他就是胡思亂想。總結自己的這半生,他究竟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晃然覺得浮世半生,失去的比得到的卻多很多。他沒有盡到做兒子的孝道,沒有盡到做丈夫的職責,沒有做到作父親的嚴慈,這一切都已成為畢生的遺憾。反過來,他得到又是什麼呢?除了外人看到的所謂風光外,其中的酸甜苦辣,又有幾個外人能懂呢!何東陽知道,搞他的人就是謝明光。當紀委的同志問到那50萬的事時,他是成竹在胸的。誰知沒多久,就又問他認不認識舒揚。這時,何東陽大腦一片空白。他馬上明白他們要查的是什麼。他怕的就是這個,如果說他在經濟上謹小慎微,沒落下什麼屎坨。但在處理與舒揚的關係上,也許是他留給某些人最大的把柄。他曾經不是沒想過斷了跟舒揚的關係,想過又能怎麼樣。人有時候真的需要一個傾訴的渠道,尤其是做官做久的人,他不能把自己心中的苦向自己的妻子傾訴,更不能向自己的同事傾訴,如何排減不斷增加的內心壓力,何東陽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是的,舒揚的工作是他一手安排的。這個世界上哪有純粹得不沾半點世俗的愛情呢!他能給舒揚什麼呢?家,還是別的什麼?不能,他能給她的也就只有一個穩定的工作了。可他還是錯了!他在無意間拿公權力去置換他對舒揚的報答。他累了,真的很累了!

  一抬頭,何東陽看見丁雨澤和張軒宇就站在面前,淡然地笑笑,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市長,我們來接你回家!」丁雨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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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東陽點點頭,上車。不知道為什麼,何東陽突然問:「運達集團的二次整合情況怎麼樣?」說出這話,何東陽突然覺得有些多餘。其實,何東陽骨子裡除了工作,已沒有任何屬於自己的生活了。

  「一切順利,曹嘉明一定要等你,才沒搞慶典儀式!」張軒宇說。

  何東陽緩緩地說:「告訴他,不等我了,讓羅市長參加吧!」

  丁雨澤和張軒宇再沒吭聲。車子一直往城外走,何東陽問:「這是要去哪裡?」

  丁雨澤說:「張市長,吳局,韓主任,還有舒揚本來大家要來接你,怕不方便,已經在杏花村等著你,給你揭風。」

  「不了,你讓他們別等我了,我累了,想回家呆幾天。回來再坐吧!」何東陽說完,就不再作聲,頭靠在後背上閉上了眼。

  丁雨澤和張軒宇愣那兒半天,只好丁雨澤打電話給張筱燕。

  何東陽突然睜開眼,說:「小伍,把小丁和小張放下去,他們就不去了。」說完又閉上了眼。

  這兩位曾經的秘書,自認為很懂何東陽,今天突然有些慌亂了,不懂何東陽了。但丁雨澤還是說:「市長,還是讓小張跟你去吧,好有個照應。」

  何東陽沒吭聲。丁雨澤明白,何東陽不吭聲說明就是同意。給張軒宇遞了個眼色,伍建已經把車停在了路邊。看著車子緩緩前行,丁雨澤心想,官場處處是陷井!你越是清廉,你圈子裡的人就越少,你也就越發危險。你越是腐敗,你圈子裡的人就越多,甚至保你的人也就越多。這種惡性循環的官場體制,什麼時候才能得以改變?做官難,做一個好官更難,做一個清正廉潔為民做事的好官,難上加難!

  車出西州市區,何東陽的心情慢慢地好些了。他睜開眼,看著窗外枯黃的田地和戈壁,又想起了紀委的這次調查,還是覺得有些蹊蹺。當他們問起舒揚的時候,何東陽一口咬定說不認識。再後他們問了很多何東陽預知的一些問題,何東陽都說不知道。再後來,他們就什麼都沒再問,然後就解除了對他的調查。省紀委副書記樑柱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何東陽,握了握手,說:「東陽同志,舉報信中所列的問題我們都做了一一核實,確實不屬實。你是一個經得起組織考驗的合格的領導,希望你繼續保持這種作風和操守,在本職工作崗位上做出更大的成績。」

  何東陽冷冷地問:「這事就這麼完了?」

  「嗯,完了。」紀委副書記笑道,「哦,當然,對誣告陷害的舉報人,肯定會作出處理的。這個就由市紀委處理了。」

  何東陽覺得這事,應該沒完,可他們卻說完了。難道?何東陽第一想到的就是吳國順,是吳國順替他把事情攬下來了?是不是安紅英也會跟著受牽連?

  這時,張軒宇的電話響了,他馬上接通,說了幾句話,然後轉過頭說:「市長,高書記電話!」

  何東陽接過電話,提了提精神,說:「高書記……」後面不知要說什麼,他突然咔住了。

  高天俊馬上笑著說:「東陽,你受驚了,現在沒事了,也別多想。你現在在哪兒?」

  「哦……請高書記指示。」

  「呵呵,哪有那麼多指示。我意思是晚上我們單獨坐坐?」

  「高書記,我想請假回家呆幾天。你看……」

  「哦,對對對,應該的,應該的。那你趕緊去吧,回來再坐。」

  掛斷電話,何東陽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手機還關著,他趕緊打開手機,一陣音樂低聲,仿佛讓他又回到了現實中。手機一開,緊接著電話就進來了。是老婆胡亞娟。

  「東陽,手機都打爛了,打小張,小張說這次出差他沒跟你去,小丁也是。出個差咋還把手機給關了?我聽到不好的消息,心裡擔心的。你現在在哪兒?好著嗎?」胡亞娟像機關槍打完一梭子子彈後才停下來。

  「我剛回來,這次出差保密性強,不讓開手機。這不,回來就緊趕慢趕往家走呢!」何東陽平靜地說道。

  「好,那我這就給你做飯啊!」胡亞娟在電話里輕鬆地笑道,「哦,對了,今天早上亞生回來了,晚上我們一家人坐坐。」

  何東陽哦了一聲,說:「那就好,那就好!」說完掛了電話。

  手機還沒塞進口袋,又響了起來。何東陽一看是省上的座機號,馬上接起電話。對方喂了一聲,說:「是東陽吧,我是陸宗成。」

  何東陽立刻坐直身子,打起精神,大聲道:「哦,是陸書記啊,你好你好!書記有什麼指示?」面對領導,何東陽已經習慣「指示」這個詞了,覺得這個詞實在是太好了。你既可以理解為幽默、玩笑,又可以理解為尊重、重視,不同的對象會有不同的理解,對陸宗成來說,這就是何東陽對他的尊重了。陸宗成在電話里呵呵地笑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儘快調整心情,西州的工作還等著你呢!」

  何東陽也在電話里淡然地笑笑,說:「感謝書記的關心,沒事,我會好好工作的。」

  「那就好,那就好。另外,如果沒什麼緊要事,我想你上來一趟。下班後,我在金利山莊等著你!」

  何東陽怔了一下,還是馬上說:「好的,我現在就趕過去!」掛了電話,何東陽還是沒想明白,陸宗成一直對他就耿耿於懷,只因為有祝開運擋在那裡,算是沒給他小鞋穿。省紀委今天才剛剛解除了對他的調查,他馬上就要見他,而且以如此熱情的態度召見他,這是為什麼?他這樣去見陸宗成,是不是合適?如果讓祝開運知道了,那不很麻煩嗎?可是,人家省委副書記,要見一市之長,你還有拒絕之禮?是福是禍,何東陽都只能去面對。何東陽這幾天心裡一直有一個疙瘩還沒有解開,那就是省委紀決定對他進行調查,是受了省委常委會的旨意,也就是這個決定至少祝開運是投了贊成票的。祝開運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祝開運對他早已有了看法,要通過這次調查拿下自己?還是事出有因,迫於無奈?如果這些是一個謎,那為什麼紀委突然剎住了車,不再往下走了?這對何東陽來說,更是一個謎。他想,也許見到陸宗成後,這個謎就能解開。

  何東陽對伍建說:「小伍,金州不拐了,直接去省城。」

  張軒宇又愣住了,今天讓張軒宇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何東陽又給胡亞娟打電話,說自己突然有事去省里,回不去了。等把省里的事辦完再回去。胡亞娟發了幾句牢騷,悻悻地掛了電話。

  何東陽無奈地閉上眼,眼前就出現了陸宗成的面孔。何東陽不停地在設想,見到陸宗成後可能出現的種種情形。

  車子進入省城,何東陽給陸宗成的秘書柳玉傑打電話,問陸書記在金利山莊的具體位置。柳玉傑說了房號後,說陸書記突然有點急事要處理,讓他在那兒等等。

  40分鐘後,陸宗成來了。見到何東陽,笑著上前伸出右手,「來了,東陽!」何東陽也趕緊上去,彎了彎腰,緊緊握住,「書記好!」

  秘書柳玉傑也跟何東陽握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退了出去。陸宗成招呼何東陽坐到他跟前,說:「東陽啊,今天叫你過來,也沒什麼大事,主要就是想跟你坐坐。這次省委同意紀委提出以你進行調查的建議,也算是對你的一次重大考驗,身正不怕影子歪嘛!這不,正好給了某些別有用心之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何東陽長出一口氣說:「群眾舉報我,說明我在方方面面還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這都需要我在今後的工作和生活中不斷完善。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反省自己,除了要不斷地自省外,還要警鐘長嗚,只有這樣,才不會出問題。」

  也沒見點菜,服務員很快就把菜上齊了。四熱四涼,看起來很誘人。陸宗成拿起筷子,看著何東陽說:「先吃點菜,我們再少喝點酒。」說著,服務員已經拿著一瓶茅台往高腳杯里倒。何東陽笑笑,也抓起筷子。

  「我接到北京打來的電話,就馬上給祝書記和蔣省長做了詳細的匯報,祝書記這才讓紀委馬上撤回來。」陸宗成說著,舉起酒杯,「東陽,來,喝一杯,算是給你壓壓驚!」

  何東陽怔住了,他不知道陸宗成在說什麼。但還是笑容可掬地忙舉起酒杯,笑笑說:「謝謝書記!」放下酒杯,何東陽大腦不停地運轉著,想著陸宗成所說的這個北京的首長,到底是誰?他從沒有跟北京哪個首長有如此情義。何東陽這才猛地明白了陸宗成突然如此熱情地召他來省城的原因了。吃了幾口菜,他終於想到了韓菲兒,想到了韓菲兒的父親。官場原本就是一副不停運轉的鏈條,上面的帶動下面的,前面的帶動後面的,左面的影響右面的,環環相扣,才不會掉鏈子。現在,陸宗成突然改變對自己的看法,很顯然是衝著他這個連自己都沒見過的首長來的。此時的何東陽當然不能拒絕陸宗成的錯覺。他只能讓這個錯覺繼續錯下去,否則,如果祝開運走了,他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官場永遠都是發展變化的,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可何東陽正欲開口撒慌時,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違自己做人的準則。如果有一天,陸宗成真要讓何東陽牽線搭橋,那樣他該用哪個慌言來圓這個謊言呢?他總不能開口求韓菲兒吧,他做不到。也許到了那時候,他的無動於衷,會惹怒了陸宗成,他的處境將更難。矛盾了半天,何東陽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陸宗成看何東陽有些走神,笑道:「東陽,想什麼呢?說說,怎麼認識北京首長的?」

  何東陽說:「說實話,這事我一點都不知道,更不認識什麼首長。」

  陸宗成呵呵地笑了起來,「東陽,你可真會說笑,你是怕我給你出難題?」

  「這倒不是,省長,我說的都是實話。」何東陽哭笑不得道。

  陸宗成的臉馬上陰了下去,端起酒杯,說:「不說這個了,喝酒。」也沒跟何東陽碰,只是在空中晃晃,啜了一口。

  散場時的陸宗成比起進場時就顯得平淡多了,輕輕地握了握手,說:「你好自為知,好好工作吧!」

  出了金利山莊,何東陽心情也很沉重。陸宗成莫名奇妙突然親近他,又莫名奇妙冷如霜,讓他無法琢磨。但他還是打了韓菲兒的手機。韓菲兒本來打算在西州為何東陽接風,卻被拒絕。於是,吃了午飯就悶悶不樂地趕回了省城。這會兒接到何東陽的電話,她仍有些不開心地說:「大市長,這會兒怎麼想起我了?」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何東陽的第一句話說得很傷感,也很真誠。他絕沒有想到在他最關鍵的時候,卻是她在背後拉了一把。

  聽到何東陽的這話,韓菲兒一整天的不快瞬間不翼而飛,咯咯地笑道:「對不起,我早上心情有些不好,不想馬上見到你們,所以……你還在西州?」

  韓菲兒撒嬌道:「你都不理人家,還賴西州幹嘛?我早回來了。」

  「我要馬上見到你!」何東陽說。

  「現在?從金州趕過來可能也到凌晨了吧?」

  「我現在就在省城?」

  「什麼?你把我們都甩了,自個溜省城瀟灑來了,什麼人啊?」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見面再說吧!」

  「要不……你來我家吧?」

  何東陽下意識地告訴自己,家裡是不能去的。他怕去了韓菲兒家,自己就不是自己了,於是果斷地說:「家裡就不去了,我在你們小區附近的酒吧等你吧!你出小區後給我打電話。」

  韓菲兒在電話里很不情願地說:「也行吧!」

  在一個溫馨的小包廂里,韓菲兒推門進來,看見何東陽,就撲進了他的懷裡,何東陽很猶豫地摟著韓菲兒。韓菲兒說:「你還好嗎?」何東陽說:「因為有你,我沒事了!謝謝你!」說著,他將韓菲兒從自己懷裡推了推,說:「我原想自己一世英名,可能將毀於一旦,誰能想到是你救了我。」

  「救你的人不是我。」

  「嗯?不是你還能有誰?」

  「是我姐姐!」

  「你姐姐?」

  「是的,是我姐姐舒揚。」

  韓菲兒將事情的整個過程給何東陽講完後,何東陽徹底懵了。他沒想到舒揚會無時無刻不關心著他,在危難之際,居然能拋棄她心中多年的芥蒂,去求他的父親。這讓何東陽特別感動。女人啊,她的名字叫愛情!

  何東陽把已泡好的碧蘿春遞給韓菲兒。韓菲兒看著茶杯,又看著何東陽,撒嬌道:「不嘛,我想喝酒!」

  「算了,今天酒就不喝了,我們以茶代酒。」何東陽不是不想喝。在這樣一個浪漫的地方,怎麼能不喝酒呢?他心裡是怕啊,他怕酒精會讓他在曼妙的韓菲兒面前無法把持自己。他已經犯過一回錯,再不能錯下去了。真要再這樣下去,他的生活真就成一堆亂麻了,理還亂。他只能把韓菲兒和舒揚當成他最好的朋友,而不是情人。這個決定,是他用了一個星期做出的。女人猶如毒品,當你吸食第一口之後,就會產生吸第二口的欲望,欲望得不到控制,你會不自覺地染上毒癮,永遠戒不掉的。他已經吸了,就再不能吸下去了。再吸下去,毀掉的不僅是自己,還有對方。

  韓菲兒看何東陽果斷的表情,又撒了一陣嬌,就不再堅持了,只好悻然道:「茶就茶,來,乾杯!祝你一切都好!」

  何東陽笑笑道:「謝謝,我這次可是欠了你們姐妹一個大人情。」

  韓菲兒咯咯地笑道:「那是,好好想想吧,怎麼還?」

  何東陽暖暖地看著韓菲兒,他就是喜歡聽她說話,她的話永遠都是實打實的,不帶半點虛偽。有時會拒人於千里之外,有時會柔情似水到你的骨頭裡,在你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個高敖的公主。這,也許便是她吸引何東陽的地方。男人總是會被智商情商都發達的女人所吸引。在這一點上,韓菲兒跟舒揚卻有著極大的不同。何東陽並不接他的問話,而是說:「我能見到你爸嗎?」

  「你想把這個人情直接還我爸?」

  「你真聰明!」

  「想得美,你以為我爸是誰都能見上的,尤其是你,想見我爸,先還了我這個人情,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嘛。」韓菲兒努著性感的嘴巴說。

  何東陽道:「看來,你才是我的劫。」

  韓菲兒晃著腦袋,幸災樂禍地看著何東陽,笑著。

  與韓菲兒分手時已經凌晨1點。何東陽回到賓館,伍建已睡了,張軒宇還沒有睡,聽見腳步聲,他趕緊出來給何東陽開門。張軒宇這些天的確是有些心神不寧,他是被舒揚搞得心神不寧的。他已經做好了跟舒揚長期相處下去的打算。這事,他還是想找機會跟何東陽說說,但又沒有合適的機會。何東陽看著張軒宇執著地等他,覺得這個年輕人真是不錯,說:「這麼晚了,你不用等我的。」

  張軒宇笑笑,囁嚅道:「房卡我拿著……」說著趕緊給何東陽倒茶。這時,何東陽坐下來,接過張軒宇遞上來的茶杯,問:「我不在的這幾天,你都忙什麼?」

  「市長,也沒忙什麼,就是陪舒揚去了趟省城,找韓記者。」

  「哦。」何東陽點點頭,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又問:「小張,你想過沒有,我要真出了事,你怕嗎?」

  「我從來沒想過你要出事,你不貪不占,一心為西州發展費心費力。真要是被暗箭中傷,我想好了,我也不幹了。」

  「呵呵,你小子還挺拗啊!你以為父母供你容易啊,想不干就不幹了。無論怎麼樣,你要上對得你父母,下對得起養育你的父母,明白嗎?」

  「我懂的,市長!跟了你這些日子,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大致明白了官場是一個極其殘酷的角斗場,像我這樣的老實人,可能不好混。」

  「胡說,我也是老實人,不照樣。做官跟做人是一樣的,只要你腳踏實地,有一顆善良公正的心,就一定能成功。想通過玩心眼耍手段上位的人,是永遠走不遠的。栽跟頭是遲早的事,別看他現在看起來很風光,那是因為他還沒有意識到堅冰正一點一點在自己腳下融化。你說呢?」

  「市長說得對。」張軒宇說完,何東陽再沒問話。一時出現沉默。這時,張軒宇小心地說:「市長,我個人有點事想給你匯報一下。」

  何東陽笑道:「你這個小張,這不見外了。有事直接說就行了,有什麼可匯報的。說,什麼事?」

  「我想跟舒揚相處相處。」說出來,張軒宇覺得輕鬆了很多。

  何東陽似乎沒聽清楚,但又覺得張軒宇說得很清楚。儘管曾經何東陽有過讓張軒宇跟舒揚談戀愛的念頭,可今天,當張軒宇真的說出這事時,何東陽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他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但臉上還是表現得很開心的樣子,說:「哦……這個,好事,好事。你不用給我匯報,個人的事,我支持,支持。」何東陽說完,都覺得自己有些失態。看張軒宇不敢看他,才安心地說道:「好了,睡去吧,明天早早回金州。」

  這一夜,何東陽又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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