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人不可貌相,小三不可斗量
2024-10-08 17:49:29
作者: 唐達天
剛過10點,門鈴就響起來了。
謝明光聽到門鈴聲,騰地從沙發上彈起,沖了過去,拉開門,果然是王丹。她淡淡地笑著,看起來比以前更加時髦,更加妖繞了。她定定地望著謝明光,並不說話。
謝明光一把將王丹拉進門來,「寶貝,你這些日子都跑哪兒去了?」
王丹晃動著肩,掙脫謝明光的手,坐進沙發,仍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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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說出來,我幫你出氣。」謝明光不解地看了王丹一眼,還是面帶笑容地去倒茶。
王丹仍不說話,臉上也沒了表情。
謝明光端著茶杯走過來,笑笑,遞過去,她也不接。謝明光在空中愣了一會兒,只好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然後走過來貼著王丹坐下,王丹挪了挪身子,與謝明光的身體分開。謝明光又貼了貼,王丹又移了移,直到王丹被謝明光擠得沙發上沒地方去了,她起身,怒目而視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謝明光愣了一下,馬上笑道:「我怎麼了?哪兒又得罪我的小寶貝了?」說著上前要摟王丹。
王丹躲過謝明光的手,說:「我原先發現你有點陰險,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陰險。」
謝明光的臉頓時綠了,他沒想到王丹會說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來,但他還是哈哈地笑著從沙發上起身,慢慢地走近窗口,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又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王丹說:「你覺得我卑鄙?陰險?」說完又冷冷地笑開了,「你懂什麼叫卑鄙陰險嗎?在這個世界上,你別以為磊落和真誠才是一對褒義詞,錯了,它只能成為你成功路上的羈絆。相反,卑鄙和陰險不見得就一定是貶義詞,它才是你快速走向成功的關鍵。我如果靠著磊落和真誠,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嗎?你跟我談這些,還嫩點。話又說回來,你不卑鄙嗎?你不陰險嗎?」
王丹被謝明光的話搞蒙了。現在看來,她與謝明光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她真的就沒有一點點卑鄙和陰險在裡面?她開始懷疑自己。從一開始謝明光主動,到後來她的主動,難道她看中的僅僅是謝明光這個人?是啊,她一開始的確看中的是他這個有地位的人,但後來慢慢覺得謝明光除了地位和金錢外,並不是她喜歡的那種人。尤其是跟何東陽兩廂對比後,她決定離開。是的,謝明光說的不無道理,人本身就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動物,哪一人都不會是絕對的卑鄙陰險,或絕對的磊落真誠。她也一樣。可今天,她是代表了磊落與真誠來質詢謝明光的,她決不能妥協。於是,急道:「那,那你為什麼要暗地裡用那種下三爛手段搞何東陽呢?」
「官場的事情,你不懂。再說了,你憑什麼斷定何東陽被調查是我在背地裡乾的呢?」謝明光瞪著王丹說。
「除了你還能有誰?」王丹也起身說。
謝明光冷冷地一笑,沒吭聲。半天,又說:「即便是我,有錯嗎?」
「你必須去給調查組說清楚。」王丹說。
「哈,你讓我給調查組說什麼?」
「就說何東陽的事都是你指使人幹的,你不能直接去,直少得讓那個寫了舉報信的人去給調查組說清楚。」
「哈哈哈……你可真是天真!」謝明光透著陰森的目光說:「政治場上,角逐的號角一旦吹響,你是永遠沒有退路的,除非被對手擊倒。明白嗎?開弓哪有回頭箭啊!」謝明光說完,先前燃起的欲望之火就這樣一點一點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慢慢走到王丹身邊,再次伸出胳膊,面帶淫笑,想摟她入懷,這個無知少女啊,真是太無知了。他等了這麼久,絕對不能讓良辰美景,就這樣在無味地你來我往中消磨殆盡。
王丹再次躲過謝明光的魔爪,跑到了謝明光對面,他們中間就隔著一張茶几。王丹紅著臉說:「何東陽是一個好市長,你沒有理由這樣對他。我告訴你,如果你執意這樣做,你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哈哈哈……還要付出代價,什麼代價?」謝明光不以為然地笑道。
「你自己幹的事你自己知道。」
謝明光愣了一下,馬上臉上堆著笑道:「好好好,我答應你!不過,你總得犒勞犒勞我吧?」
「好,只要你說話算話,我沒什麼話可說。你先去洗澡吧?不過,我把話說到前頭,我等待的時限是明天下午6點之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王丹說著又坐回沙發。
「哈哈哈……」謝明光大笑著鑽進了衛生間。
當王丹聽到水聲響起的時候,她起身沖了出來。如果說曾經她在謝明光身上還能找到一點快感,那現在她一看見謝明光陰險的嘴臉,就想吐,更不要說做愛的快感了。是的,自從她離開謝明光後,隻身來到深圳,她卑鄙地通過出賣自己的身體來獲得富足的生活,可她覺得這是她自食其力的勞動所得,比起謝明光來磊落很多。她一聽到何東陽被調查的消息後,第一感覺告訴他,一定是謝明光。儘管她喜歡何東陽,可她知道自己不配,但她絕不能讓一個人民的好市長被暗箭擊傷,也絕不想讓謝明光這樣的壞人得逞。王丹看著夜晚西州市區的明亮的夜色,突然覺得自己完全不屬於這個城市。她來的時候,原本打算是拿自己的身體跟謝明光再作一次交換的,可看著謝明光淫笑不止,那一刻,她突然改變了主意。她要等到明天,看謝明光有無誠意,如果他能幡然悔悟,能還何東陽的一個公正,她一定會說話算話,答應謝明光的要求。此後,她將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城市了。
王丹在西州又呆了兩天,何東陽的事仍沒有結果。她知道自己被謝明光騙了。她對謝明光已經徹底絕望了。她再不想待下去了,臨走前,她把提前製作好的光碟通過賓館的姐妹,塞進了調查組的房間。她還將另外複製的四份,用快件寄向省委省政府。光碟里的內容,只有王丹知道是什麼。
舒揚也沒有想到,因為何東陽這件事,竟然會徹底改變她的生活坐標。先是接受了何東陽秘書張軒宇的愛慕之情,緊接著便見到了妹妹韓菲兒,還有那個她原本一輩子都不想原諒的父親。
事情似乎很是蹊蹺,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也許是舒揚內心裡一直在尋找何東陽之外的另一種生活,才有了今天的結果。那天晚上,張軒宇請舒揚跳了兩曲,可能是因為張軒宇是何東陽的秘書,所以舒揚就少了很多戒備之心,反而多了很多真誠。他們談了各自的家庭,談了過去和現在的生活狀態。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天晚上,舒揚對張軒宇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好感。之後,她也不知為什麼自己去找何東陽了。也許是要跟何東陽作最後的了斷?能了斷嗎?舒揚也說不清楚。總之她就是想。晚上回到家,舒揚就收到了張軒宇發來的愛慕簡訊。她先是問了何東陽那麼急切地趕回去,出什麼事了嗎?然後也說了愛意濃濃的話。就這樣你來我往的一個多小時的簡訊後,她突然就決定與張軒宇發展這段感情。第二天一大早,張軒宇就打來電話,說何東陽出事了。那一刻,舒揚的心就碎了,她真的不願意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受半點委屈。舒揚什麼話都沒說,一上班就請假去了市里,然後見到了張軒宇。張軒宇把詳細情況給舒揚講了,舒揚覺得情況很嚴重,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韓菲兒,就是她的親生父親。舒揚說:「你陪我去趟省城吧?」
張軒宇愣了一下,問:「怎麼?你能有什麼辦法?」
「你不用管,你就說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我陪你!」張軒宇忙不迭地說道。
舒揚是在省電視台見到了韓菲兒。韓菲兒看到舒揚的時候,愣了足足有三分鐘,一時間,韓菲兒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站在她面前的姐姐,就是她曾經想要的那個姐姐嗎? 韓菲兒怔了一會兒,還是非常激動地沖了過去,她想擁抱她,她想告訴她爸爸因為想得到她的原諒而愧疚半生,她還想告訴她很多很多。可舒揚只是微微笑笑,並沒有這種擁抱的衝動,說:「菲兒,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韓菲兒還是拽住了舒揚的手,湊到舒揚耳邊悄悄問了一句讓他心跳的話。舒揚馬上哦了一聲,說:「菲兒,我忘了給你介紹,他是我男朋友,何市長的秘書張軒宇。」
跟張軒宇打了聲招呼。其實,韓菲兒認識張軒宇,但這次見到張軒宇,韓菲兒還是生出一絲不自然來了,畢竟她跟何東陽的事,張軒宇還是知道一些的。韓菲兒迅速將目光挪開,看著舒揚說:「你們少等一下,我去去就來。」韓菲兒轉身回到辦公室,拎了手包小跑著又出來。她實在是感動啊,她不僅為姐姐來找她而感動,更為姐姐那一聲「菲兒」,叫得她像是又回到了童年。十五年前,舒揚也這樣叫過她,但那也是最後一次,這些年,她再也沒有聽到姐姐這樣親昵再叫過她了。
在電視台對面的咖啡廳坐下,舒揚說:「何市長出事了,你知道嗎?」
韓菲兒驚了一下,睜大圓嘟嘟的眼睛,問:「怎麼?出什麼事了?」
張軒宇把事情的經過講完後。韓菲兒一臉陰鬱,她為何東陽目前的處境,也存有那麼一點點擔憂,更讓她擔憂的是姐姐舒揚,她原來如此急切地來找她,不是為她,而是為一個不相干的男人。難道他們……韓菲兒不敢想。她只相信何東陽是一個好市長,好領導,舒揚之所以來找她,全部的原因都因歸結於此,再沒有別的什麼原因。此時,韓菲兒心情很複雜,她故意問:「姐姐的意思是……」
「你懂的!」舒揚臉上沒了笑容,她的確是不想讓韓菲兒知道她跟何東陽的關係,於是又補充道:「他的確是人民的好市長,不管是誰,只要還心存一點良知,都不會坐視不管的。你說呢?」
其實,即便舒揚不來,如果是她聽到何東陽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同樣也會坐不住的。她為姐姐的善良而感動。的確,她本來還想問問姐姐,為什麼要幫助何東陽,她跟何東陽到底是什麼關係。但她止住了,她的確是想知道那些,但她不想破壞她們姐妹難得的見面佳境。可能是因為張軒宇跟姐姐的關係,讓她對舒揚與何東陽的猜測淡了很多。
韓菲兒痛快地答應了姐姐,並立即打電話安排人去買當天最早飛北京的機票。但一個問號還是不經意間寫在了韓菲兒的腦海里。坐在一旁的張軒宇除了聽她們說到何東陽時明白外,別的事他聽得就有些迷糊。他不知道就憑她們兩個弱女子,最多再加上他,跑北京能救何東陽嗎?舒揚從沒告訴過張軒宇這些,韓菲兒更不會告訴。韓菲兒的這種背景,就連省城裡都極少有人知道。此時的張軒宇滿腦子都是神秘。他神秘何東陽為什麼跟舒揚和韓菲兒都很熟,而且還跟韓菲兒交往甚密。這兩個女孩到底是怎樣一種姐妹關係?她們共同的背後肯定有一個大人物,那又是誰?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個謎,很大的謎。
舒揚最後還是決定讓張軒宇留在省城。她本來是要張軒宇陪她們去北京的,因為她在書里看到過這樣一句話:要想真正了解一個男人,那就跟他一塊去旅遊。這次,雖不是旅遊,至少在這一過程當中,她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張軒宇。她甚至想過,當何東陽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決定嫁給張軒宇了。她不想成為何東陽仕途上的羈絆,她也不想讓這份沒有終點的愛情列車繼續下去了。她要從舊夢中醒來,重新找回自己,過一種實實在在的簡單的生活。
當舒揚雙腳踏在首都的土地上時,她被北京美麗的夜色吸引。這曾是一座她小時候從語文課本上看到,且神往已久的城市。可自從父親拋棄了她們母女,然後在北京有了一個新家後,她再也不嚮往這個城市了。她甚至覺得生活在這個城市的所有人都像他的父親一樣,沒心沒肺,曾經的神往變成了憎恨。可今天,她的感覺似乎又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如果父親當年不離開她們,她的母親是不是也不會過早地離開人世,她也會如韓菲兒一樣在省城長大,在這座多少人嚮往的城市生活一輩子,她的命運還會像今天嗎?看著霓虹閃爍的街道和建築物,舒揚淡淡地笑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想法?她也說不清。
當韓菲兒將電話打給父親時,父親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出現在了舒揚面前,他雙鬢已斑白,目光里全是激動之後的愧疚。老了,確實是老了,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風流倜儻的師哥了。舒揚的心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了一下,她突然可憐起面前這個母親的負心漢。
父親一定要讓韓菲兒陪著姐姐去家裡,可舒揚一想起那個女妖精,就有本能的牴觸。舒揚淡淡地說:「家裡先不去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坐吧!」
父親看了韓菲兒一陣,韓菲兒輕輕地點了點頭。父親就再也沒有再說去家裡的話,興奮地同意女兒的意見。
茶吧里輕柔優美的鋼琴曲到底還是讓舒揚的心情好了很多。韓菲兒藉口有同學打電話有事,離開了。
當舒揚為了何東陽,想到她多年未見的父親時,就想到了這一刻。她想這一刻,她可能會淚水橫飛,撲進父親的懷抱,喊他一聲爸爸。可當這一刻真的到來時,她卻沒有一點想要流淚的感覺,更別說撲進父親的懷裡叫爸爸了。她的童年是有聲有色的,可後來,她就成了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多少次在夢裡,她都會夢見爸爸回來了,帶來很多好吃的,醒來時,她會大聲地叫著爸爸而淚流滿面。這麼多年過去,她已經習慣了沒有爸爸的生活,現在突然看到蒼老的父親,她的心情很複雜。父親像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就這樣痴迷地看著她,訴說著半生的辛酸與苦澀。她不願意繼續聽下去了,她怕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於是躲過父親的滿是淚花的目光,說:「過去的都早已塵封,別說了好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舒揚的聲音開始哽咽了。
這時,父親定定地看著舒揚,說:「揚揚,你能原諒爸爸嗎?」
舒揚低下頭,沉默了半天,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父親看舒揚不吭聲,苦笑笑,說:「爸爸不逼你,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我沒有資格讓你來原諒我。」
舒揚長嘆一聲,道:「即便我能原諒你,可你有沒有想過九泉之下的媽媽,她能原諒你嗎?我記得小時候,你離我們而去,媽媽沒有罵過你一句,後來極其艱難的日子裡,媽媽也沒有打擾過你的幸福生活,她還處處為你著想。我恨你,更恨柔弱的媽媽。你說,你現在簡單的一句原諒,就能將這幾十年來的創傷撫平嗎……」舒揚越說越快,越說越急,最後已是滿臉淚水。她振了振神,說:「對不起,我不該這樣。」
「我欠你的,用我餘生也無法償還。只要你願意,就是怎麼樣我,我都會高興。」
那晚,聊到很晚,聊了西州,聊了何東陽,也聊到了她的將來。在這一點上,父親還是希望舒揚能來北京定居,他會盡其所能,讓舒揚過上好日子。舒揚輕輕地說:「你放心,如果我在那裡過不下去了,我會來北京的。」
在舒揚的一再堅持下,還是住進了賓館,父親只好讓韓菲兒陪舒揚。那一夜,舒揚沒有半點睡意。跟韓菲兒又聊到凌晨4點,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第二天,父親早早就來到賓館。當舒揚梳洗完推門而出時,卻看見父親像個初戀的男孩子一樣傻傻地立在門口。舒揚愣了一下,苦笑笑,轉身看了一眼韓菲兒。韓菲兒衝過來,搖著父親的胳膊,撒嬌道:「老爸,你可真是偏心,我怎麼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啊?」
舒揚看到父親的那一刻,她心裡真的很難受。她為父親年輕時的輕率而做的事,到老年又去心靈救贖而感到心疼。父親笑道:「是嗎?那是因為你對過樣的待遇已經習以為常了。好了,下樓,吃早點了。」
吃完早點,父親看著舒揚說:「揚揚,今天爸爸專門騰出了一天時間,陪你們好好玩玩,你看好不好?」
韓菲兒拍著手大聲叫好,她扭過頭看舒揚。舒揚臉上似乎並沒有顯出一絲興奮來,她心裡還在為何東陽擔心呢?怎麼能有心情去玩呢?韓菲兒拽著舒揚手說:「這待遇,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享受過了,姐姐,走嘛……」
父親看出了舒揚的想法,說:「揚揚,你說的事,我昨晚已經說好了,我想要不了幾天,就沒事了。」
舒揚真想去爬長城,去游天壇,去看看冬天的香山還是否有紅葉。可現在,她真的沒有一點興致。於是,笑笑道:「謝謝……你!我想還有機會的。」
舒揚覺得有些難為情,她不知道怎麼稱呼父親,可那「爸爸」兩個字,想叫怎麼就那麼不容易呢?這麼多年來,她每每在夜深人靜時,都曾無數次喊過爸爸這個詞,可今天,當爸爸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時候,「爸爸」這個詞,竟然感到如此生澀。她最終還是用了一個「你」字來代替那個神聖的詞。
舒揚執意要走,父親也不硬阻攔,她立即打電話讓人訂好了機票。在候機大廳,父親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舒揚,他給舒揚準備了一份禮物,還有一封他寫了十五年之久的信,他知道舒揚可能會拒絕,於是就交給了小女兒帶上,回到省城後再交給她。進安檢處時,父親說:「揚揚,你能來看爸爸,爸爸謝謝你!」那一刻,舒揚的心在不停地顫抖。那是她的親生父親,卻為女兒見他一面而說出這樣的話。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通過安監,去登機口時,舒揚還是忍不住停步,回頭看了一眼遠遠站著的父親,那一刻,她的淚水如脫韁的野馬,肆意狂流,她再也不怕父親看見,也怕妹妹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