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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身臨絕境,化危為夷 1、省紀委調查市長受賄案

2024-10-08 17:49:23 作者: 唐達天

  第二天,何東陽剛從金嶺子煤礦出來,就接到了高天俊的電話,「東陽,怎麼樣,調研完了吧?」電話里高天俊的聲音顯得異常平靜,讓何東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他下縣調研前是向高天俊匯報過的,整個日程安排高天俊都是清楚的。現在匯報會還沒有開,他突然打來電話,難道是有什麼急事?何東陽愣了幾秒,還是很平靜地回答道:「幾個煤礦的點都看完了,還差匯報沒聽。高書記,有什麼急事嗎?」

  高天俊在電話里哦了一聲,道:「也沒什麼急事,可不可以稍稍壓壓,趕在下班前回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何東陽收起手機,目光朝遠處望去,茫茫戈壁上凌厲的風,吹到人臉上,生疼生疼的。儘管高天俊沒有說明事由,但他的語氣和口吻,已經讓何東陽感覺到了某種不祥的東西慢慢向他逼近。他轉過身看了一眼張軒宇,張軒宇像鐵釘碰到了磁鐵似的快速跟過去,何東陽側頭過,在張軒宇耳邊低低說幾句。張軒宇馬上躲到一旁打手機。

  坐進大巴車,在回縣城的路上,何東陽靠在椅背上,微閉著眼睛,他似乎很累了。安紅英和楊天文就坐在何東陽後面的座位上。從何東陽走出煤礦接電話到上車後細微的情緒變化,安紅英都看在眼裡。當何東陽掛斷電話,她幾次想悄悄問問,或者跟他開幾句玩笑,但都被何東陽陰森的面孔嚇住沒敢問。

  其實,何東陽並沒有睡,他在想,自己這一拳打出去,原本會讓謝明光頭破血流,沒想到卻因為巴爾克的突然發瘋,而讓他的拳頭打到了空處。難道還會把自己的腰給閃了?莫非高天俊又得到了什麼消息。

  這時,秘書張軒宇從後面走過來,湊到何東陽耳朵上低聲嘀咕了幾句,原又回到自己的座位。果然不出何東陽的意料,謝明光出招了。你一拳沒把他擊倒,他反過來就會給你致命一擊。當張軒宇告訴他是省紀委來人了,何東陽反倒覺得輕鬆了很多。他坐起來,轉過身,看著楊天文和安紅英,笑笑說:「楊書記,安縣長,通過昨天到今天的實地查看,吉源的煤炭資源大有文章可做,下一步要配合好運達集團的二次整合,力爭在最短時間內,讓運達煤業掛牌上市。這不但會成為吉源縣經濟新的增長點,也會成為整個西州經濟的發動機。今天來的市直相關部門的一把手,也要在此項工作中予以高度重視,支持好配合好運達集團的工作。」何東陽說完,默默地看了一眼此次跟隨調研的曹嘉明。曹嘉明注意到了何東陽講話中的措詞:配合。政府本來就是為企業服務的,這在西方國家中尤其這樣。而在中國,政府從來都是企業的爹,什麼事企業都得以政府為中心,這種經濟運轉機制,讓企業在發展中受到了極大的制約。今天,何東陽作為一級首長,如此支持他的運達集團,他沒有理由不把企業做大做強。他欣慰地看著何東陽,笑著點點頭。

  所有人都從座位上探過頭來,專心地聽何東陽做總結講話。楊天文和安紅英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聽何東陽講完,不停地點頭,楊天文說:「我們一定按照市長的指示精神,推進二次資源整合進度,做好運達煤業儘早上市的後續工作。」何東陽道:「那這樣,看都看過了,市里還有些事,口頭匯報就免了,我把書面材料帶上就行了。飯也免了!」

  「那怎麼行,再急總也得吃飯吧?還是吃過飯再回吧,何市長?」安紅英嗔怪地看著何東陽說。楊天文也跟著附和道:「就是,何市長就這樣走了,這要傳出去,我們吉源縣就有些說不清了。」

  「有什麼說不清的?真的什麼時候都是真的,不是由某人些抹就能抹黑的。」何東陽說完,轉而又補充道:「留著,下次來加起來一起吃!」何東陽看安紅英,臉上微微浮起一絲笑意。也許除了安紅英,別人難以察覺他內心的情緒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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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呵呵地笑著。安紅英知道何東陽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急事,她就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何東陽的後腦勺發呆。

  車子回到吉源縣城,丟下楊天文和安紅英,就直奔市里。

  此時,省紀委副書記樑柱正在市委書記高天俊辦公室里坐著。還是在三年前的一次全省工業項目觀摩會中,他認識的何東陽。這次,他是受紀委書記紀長海委託,帶著由省委書記祝開運親自批示的舉報信來的。樑柱幹了一輩子紀檢工作,拿目光掃你幾眼,是貪是清也判斷個八九不離十。當他看到祝開運的批示,認真閱讀舉報信,並做以分析後,憑著他這些年對何東陽為人及工作情況的了解,覺得何東陽不可能一次性受賄50萬,即便有可能發生,也不會是在他市長還沒有轉正之前拿別人這麼多錢。在這種時候,只要是腦子進水的人才會幹出這種事。這筆50萬元現金是舉報信的重點,也是引起省委主要領導重視的根本原因。至於其他的亂搞男女的事,就拿不到檯面上了。他看著祝開運的親筆批示:立即徹查此事,將結果報省委!心裡不免又生出很多問號。何東陽一直是祝開運線上的人,為什麼祝開運會如此堅決?難道何東陽已經偏離主航道,祝開運有意要致他於絕地?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為了整祝開運,先從何東陽身上打開缺口,祝開運這樣大張其鼓地要求紀委立即去查,正是要還何東陽一個清白?這些結必須要先解開,你才會下手查案子,否則,你以為紀委的工作是好乾的?樑柱之所以能幹這麼久紀檢工作,而且從縣裡一步步到省里,憑的不是「黑包公」的剛正不阿,而是一副能伸能屈的大腦。這麼多年,他不知道把多少貪官送進了監獄。當然,也從他的手中滑掉了很多,不是他不想送他們進去,更重要的是為了保飯碗。有些人,你把他送進去了,你的烏紗,甚至飯碗就沒了。何苦來著呢?一開始,他常常把自己恨得咬牙切齒,可幹得時間久了,他就不再自責了。他覺得官場本來就是一張龐大的網,你所需要的東西,全都在這張網裡,你無論動了哪個網眼,震動都會輻射到自己身上。只要網還在,漏幾條魚蝦又何妨?

  當樑柱領著兩位工作人員下來時,他已經摸清了他下面要趟的這水是深還是淺,是濁還是清,他到底要將手深到什麼深度,能撈起多少魚蝦……

  「我相信何東陽同志,也相信他會配合好省紀委調查組的工作的。」高天俊上前給樑柱讓了支煙,又拿起打火機打著,看著樑柱黑色的臉龐說。何東陽來西州快兩個年頭了,無論是他的人品,還是官品,高天俊都可以拍著胸膛打保票。但受賄的事,高天俊從主觀上來說,是不相信的。但現在的人,能在巨大的經濟利益面前,刀槍不入的還真是不多。如果何東陽真的一次性受賄這麼多,他高天俊也只能說聲遺憾了。

  樑柱凝視著高天俊,淡淡地笑笑,身子往前傾了傾,猛吸一口,然後把嘴巴張得很大,一股濃煙噴了出來,等煙霧升空,他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相信組織上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從保護一個領導幹部的角度考慮的。」

  高天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句實在話,現在的領導幹部,幾個能經得起組織的調查。一個剛走上領導崗位還清廉無私的幹部,在官場這隻大熔爐里,過不了多久,都會多多少少染上很多非本色的東西,甚而腐化變質,與人民為敵。能抵禦這種消冰化水般的腐蝕,是一件極其不易的事,同樣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高天俊何償不是打這條路上走過來的,官當到市委書記這個層次上,在他高天俊看來,就不是為了貪那幾個錢,而是將自己意志轉化為決策,實現自身價值的平台。在這個平台上,你所需要的,國家基本上都給了你,國家沒給你的,也是你不應該得到的。你說,還有什麼可貪的呢?

  這時,門被敲開了。高天俊朝門口看了一眼,心想一定是何東陽,於是輕輕地說了聲:「請進!」

  果然是何東陽。他推開門,只掃了一眼高天俊,就把目光投向坐在旁邊的省紀委副書記樑柱臉上,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滿臉笑容地快步走了過去,「喲,是梁書記。好長時間沒見您下來視察工作了,最近還好嗎?」

  樑柱看何東陽進來,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握住了何東陽的手,很平靜地說:「東陽好!」高天俊也跟著樑柱,慢半拍起身,定定地看著何東陽臉上冷冷的笑容。

  接下來高天俊的話,還有樑柱的話,都帶有很強的公文特色,釘是釘,卯是卯,沒了一絲毫的私人會面的色彩。但何東陽自始至終都是面帶微笑,輕鬆自信。何東陽知道高天俊突然叫他回來的原因後,除了一陣又一陣心寒之外,他心裡坦然得很。在回西州的路上,何東陽將自己的情緒穩得差苤多了,他回想著自己來西州後一年的生活,那一刻,他突然就生出了一陣陣的傷感……他給羅永輝交待了近期的工作,然後給老婆胡亞娟打電話說最近要出差幾天,沒什麼事就別打電話了。最後又給張軒宇做了交待。

  等樑柱代表組織宣布對何東陽進行調查時,何東陽就連剛才臉上那一點點的淡然都沒了,有的只剩下陰霾。他原先覺得省紀委下來最多就是了解了解情況,沒想到會停他的職。誰都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兩會在即,代市長停職接受調查。用不了幾分鐘,整個西州都會家喻戶曉,何東陽是個徹頭徹尾的貪官,先前何東陽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做秀,都是為了當上這個市長。會有多少人為他難過,更會有多少人心災樂禍地看他的笑話。這雖然有別於雙規,但何東陽仍然覺得自己背負了莫大的恥辱,他無法面對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儘管他在進這個門之前就已經做好接受一切的思想準備,可當這張紙擺到他面前時,他還是難以接受。他的心開始流血了,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他兢兢業業做事,踏踏實實工作,老老實實做人,最終卻得來如此下場?相反,謝明光不知道撈了多少好處,卻因為巴爾克突發神經病而變成了一個沒事人。何東陽心想,該來的遲早會來,遲來不如早來。於是平靜地說:「我堅決服從組織決定,接受組織對我的任何調查,並全力配合好組織的調查工作。」

  省紀委副書記樑柱帶來的不僅是關於對何東陽進行調查的決定書,還帶來了省委關於西州市兩會延遲舉行的通知。這個決定是省委書記祝開運強硬地做出的。省長蔣效東突然在常委會上拋出一份關於何東陽的實名舉報信,這給祝開運來了一個措手不及。儘管他作為省委一把手,視蔣效東的這一臨時動議為對常委會的輕視,但這件事卻不能不了了之。常委會結束之後,他還是下了很大決心在這封舉報信上作了批示。他覺得如果何東陽真如舉報信所說,那說明他祝開運看走眼了,如果何東陽是被人誣陷,那更要還何東陽一個清白。也就在這個時候,省長蔣效東又生出了一個六指,說:「西州兩會馬上舉行,沒了市長,還怎麼開?」

  祝開運提出將西州即將召開的兩會時間推遲舉行。可蔣效東卻不緊不慢地說:「我以為,何東陽涉嫌受賄等違法違紀行為,已經不勝任代市長一職,省委應該立即重新任命市長後選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

  蔣效東明顯是先入為主地斷定舉報信中所說的就是事實,而且錯誤地做出何東陽違法犯罪事實確鑿的判斷。這讓祝開運覺得不可思議。身為省政府的行政一把手,能說出如此幼稚的話,不是說他思維簡單,法制理論水平不高,而是更加清楚地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蔣效東無非是想藉此機會整倒何東陽,甚或想從何東陽的身上找到一些與他有牽連的東西來,以此制約他,然後來樹立自己在省委的威信。這點小伎倆就連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何況他祝開運乎?當然,即便將何東陽打入死牢,蔣效東也別想從何東陽身上挖出他祝開運的不是。正因為如此,祝開運也沒有什麼好迴避的,冷笑了一聲,義正詞嚴地說:「我們天天在喊著各級領導幹部要學法知法懂法,建立法制政府,建立法制社會,可我們有些同志卻置自己於法律之上。我請問在座各位,在未經紀委認真調查做出結論之前,誰能說某某同志存在違紀情況;在未經法律裁判的情況下,誰能說某某同志違法犯罪?我不是法律專業畢業,政法委書記老嚴,你說說,何東陽現在是不是已經失去了選舉權和被選舉權?」

  政法委書記笑笑,說:「當然,法律規定,任何公民未經法律作出有罪判決,任何人任何機構都不得剝奪其政治權利。」

  祝開運接過話頭說:「不要一聽風就是雨,不要因為自己手裡有了一點權力就無視法律的存在。就這樣,紀律要履行好自己的職責,儘快去查處,如果何東陽真如舉報信中所言,該怎麼處理就依據法律處理,如果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故意誣告,就還何東陽一個清白,同時還要查清楚誣告者是什麼人?如果是黨員幹部,一定要追查他的責任。至於西州的兩會,因為情況特殊,延期召開。大家看看,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經祝開運這麼一定調,常委們誰還敢唱反調?大家都紛紛表示贊同,很顯然,蔣效東一下陷入到了尷尬的境地。

  就這樣,祝開運有理有據地作出西州兩會延遲召開的決定,並通過省人大代常委會正常程序的認可。通過這件事,祝開運更加感覺到西州的問題比較複雜,而且還折射到省委的一些人。看來,何東陽在西州的打黑專項鬥爭,一定是觸到了一些人的疼處,否則,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反常。也罷,就用時間來證明一切吧,如果何東陽真如舉報信中所言,他這個省委書記也救不了他,如果不是,也正好給了那些造謠生事者一記響亮的耳光。

  何東陽被紀委調查的事,很快像流行性感冒開始向西州的角角落落漫延。街頭巷尾都在流傳,成為西州市民茶餘飯後的最大的話題。褒貶不一,版本甚多。當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作為何東陽事件的始作俑者,正悠然地躺在「千足蓮足浴城」的包間裡享受著。他雙目微閉,嘴裡哼著不成曲調的歌曲,他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是哪位歌星的那首歌,他就是想唱,而且特別想放開喉嚨地唱。自從馬爾克被抓捕後,謝明光就再也沒去過「金水秀立體養生館」,再也沒見過劉燕。他時不時地還會想起那個小姑娘。再做按摩時,就喜歡到這兒來。現在,這位漂亮的服務小姐,正賣力地侍弄著他,由腳到腿,再到整個身體。謝明光雖然從沒有做過自我介紹,但服務小姐卻認識他,她曾在電視裡見過,她只是一直裝作不認識。她知道他每次來都要求按得重一些,所以她也不問客人是輕一點還是重一點,只是按照慣例用了狠勁,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卻也沒有絲毫的懈怠。只有讓客人高興了,老闆才會高興,說不定客人一高興還會給她一百塊錢的小費。服務小姐就這樣盡心盡責地摁著,十根手指,或捏,或提,不停地在謝明光身體上遊走。當手指游在謝明光大腿兩側處不停揉捏時,謝明光不哼了,張大嘴巴呼著氣,他莫名奇妙地就有了感覺,有種想做愛的感覺。隨著服務小姐手指在他下體一探一探的摩擦,他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而且分明感到那玩意有了動靜。他居然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王丹。他剛認識王丹在的時候,只要她的手往她下面一放,他就來了感覺,隨著審美疲勞,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現在,「金水秀」的這位劉燕,是繼王丹之後能讓他盡興的唯一一個人。

  隨著服務小姐手指的移動,何東陽輕叫一聲,一把摟住報務小姐的腰。服務小姐正聚精會神地工作,沒有絲毫準備,冷不防就被謝明光扳倒,趴到了他的肚子上。她大叫一聲,掙扎著,可謝明光雙臂牢牢地卡住她的腰,讓她無力動彈,兩隻乳房緊緊地壓在謝明光胸上,謝明光的手已開始在服務小姐後背、臀部摩搓。服務小姐一開始還很有禮節地抱以微笑,道:「先生,請不要影響我工作!」謝明光色迷迷地眯著眼,道:「以前我怎麼沒注意,你會如此漂亮,如此性感。」說著謝明光翻身將姑娘壓到身下,並開始撕扯她的衣服。這時,服務小姐再不掙扎了,冷冷地怒道:「請你放尊重些,再這樣,我就喊了。」謝明光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愣了一下,然後大笑一聲,說:「喊,你現在就喊,聲音越大越好。」說著謝明光繼續拼命地往掉撕扯她短裙下面的黑色絲襪。

  服務小姐看謝明光沒有要停手的意思,叫道:「你要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謝明光嘿嘿地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對我不客氣法。」這時,服務小姐大吼一聲,謝明光還沒反應過來,就像一麻袋棉花一樣,猛地從服務小姐肚子上彈起,然後咚的一聲,四仰八叉地摔到了地板上。謝明光半天才緩過氣來,緊接著就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還不停地嗷嗷直叫。服務小姐站在謝明光身邊,狠狠地說:「別以為你是官員,你是有錢人,就不拿我們這些下層人當人。我今天告訴你,想發騷,找妓女去!我掙得是光明磊落的錢,你找錯對象了。」服務小姐說完,摔門而去。

  這時,正在隔壁跟服務小姐調笑的廣電局長何明年聽到動靜後,馬上跑了過來,湊近門,聽了半天,推門而入。一看謝明光蜷縮在地上,像一隻大蝦一樣不停地蠕動著,雙手抱著襯裙處,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何明年知道一定是何東陽對人家姑娘動手動腳才會這樣的。於是馬上撲上去,扶起謝明光,不住地問謝明光怎麼了?要不要馬上去醫院?謝明光活了大半輩子,還沒吃過這樣的虧,而且還是一個黃毛丫頭。沒想到她還練過武,他一定不會饒了她。謝明光躺在床上,對著何明年吼道:「馬上把老闆找來!」何明年馬上摸出手機,正要撥號,謝明光這會兒疼痛減弱了,又氣極敗壞道:「算了,別打了。」說完又閉上了眼。他這是吃了個啞巴虧,這裡所有的服務小姐都是賣藝不賣身。你摸摸逗逗,她們會很客氣地將你的手打掉,可要真刀真槍地干,就觸犯了她們的工作底線。

  「不行,我得找他們老闆說說,生意還想不想做了?」何明年恨恨地看了一眼門,又道:「首長這會兒覺得怎麼樣了?還痛嗎?」

  「算了,姑娘方法不得當,也不能全怪她。」謝明光今天高興,他真是高興,似乎這一年來淤積心中的所有不快都因為服務小姐的這一腳給踢沒了。謝明光也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會原諒她,要擱以往,他不把這丫頭拿下是絕不罷休的。可今天,他不僅原諒了她,而且原諒了老闆。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舉動說出去有失體面,覺得他謝明光見個母的就想上。謝明光的疼痛已慢慢消除,他爬起身,突然說:「你給王斌強打個電話,問他這會兒幹嗎?要沒重要的事,讓他過來一趟。」

  何明年打完電話,謝明光定定地看著他,說:「你說,何東陽現在在想什麼?」

  何明年快意地笑笑,不知道謝明光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想了想,卻說:「我想那50萬,已經夠他坐幾年牢了。你就安心等著一步到位吧!」

  謝明光笑笑,若有所思地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覺得我們必須得提前做一個預案,萬不可讓他再活過來。」

  「也是。該做什麼首長儘管指示,我們就是赴湯蹈火,也要全力以赴的。」何明年決絕地說道。

  這時,公安局黨組書記王斌強敲門進來。謝明光問:「你必須要把巴爾克給我盯緊了,絕對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變成正常人。必要的時候,可以通過你那個同學,讓他徹徹底底地變成一個傻子。這樣,就乾淨多了。」

  「這個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下一步,看情況吧,最好是成傻子,你就可以高枕無憂地當你的市長了。」王斌強詭秘地笑道。

  「劉海濱最近都在忙什麼?」

  「打黑工作暫緩後,我看他也沒什麼事,正常工作。」

  「這個人你也一定要盯緊了,不能讓他再搜事。另外,現在何東陽成了強弩之末,有可能的話,可以跟劉海濱談談……」謝明光話沒說完就不說了。王斌強呵呵地笑著,心領神會道:「我知道,我知道。」

  謝明光點點頭,又道:「從省委對何東陽的態度來看,祝開運是把何東陽這顆棋子拋出去了。但我們不能不考慮,何東陽在上面還有沒有更重要的背景?如果到了關鍵時候,再殺出個程咬金來,我們就前攻盡棄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現在還不能坐守,繼續挖何東陽,一定要深挖,坐實。作為備用資源留著,隨時要能拿得出來。」

  王斌強皺了皺眉,說:「何東陽這個人做事相當謹慎,輕易不露尾巴。就那50萬元,現在曹天舉已經死了,如果靠不實,就麻煩了。」

  謝明光得意地笑笑,看著何明年,說:「這個你就放心,人死了廟還在。錢是從運達集團的帳上出來的,然後又到了何東陽的卡上,何東陽就渾身長滿嘴也說不過去,我就不相信他還能逃了。」

  王斌強笑著說:「高,書記就是高!」

  謝明光又對著何明年說:「新聞媒體你熟悉,要把這一大快人心的消息,發布在各種媒體上,聲勢還可以搞大些嘛。」

  何明年和王斌強會心地笑笑。

  走出洗浴城,謝明光看了一眼門口妖嬈的迎賓小姐,就莫名地想起了王丹。這個曾經讓他欲醉欲仙的小妖精,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如果她還在,像今晚這樣愜意的時刻,他們應該是纏繞在床上,做一回逍遙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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