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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朝天子一朝臣

2024-10-08 17:44:04 作者: 唐達天

  謝明光起身走近窗前,正好看見何東陽大步流星走下台階,跨進車裡。看著車子匯入市委政府樓前那條川流不息的馬路中,漸漸消失了。謝明光鼻孔里哼了一聲,發出一陣冷笑。他為何東陽每天都泡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裡而感到好笑。為官者,需要你去幹的事情很多,即便你當兩輩子官也干不完,關鍵要得巧,那樣你只需做一兩件有頭有臉的事就足夠了。謝明光認為,光拉車不抬頭看路的人是最愚蠢的;既拉車又抬頭看路的人是最老實的;讓別人拉車,只管坐車看路的人才是最聰明的。何東陽頂多算是個老實人,而自己才是那最聰明的人。這些年,謝明光就是這樣一步步爬上副書記的位子的。

  謝明光的聰明就在於趁著何東陽忙著準備現場會、水污染治理和鄉洽會開幕這段時間,左衝右突,終於完成了一次歷史性的轉變。謝明光借鄉洽會邀請嘉賓的機會,親自到鄰省見了一次顧長平。顧長平說過幾天北京有個會,陸宗武也要去,到時候叫謝明光訂個地方,他約陸宗武一起坐坐,把該表達的意思都表達到。謝明光是和顧長平一起到的北京。他在北京逗留了三天,顧長平才把陸宗武約好。只一頓飯的事,就讓謝明光順利走進了陸宗武的圈子。官場就是這樣,對小人物來說比登天還難的事,往往對大人物來說,可能就一句話或一頓飯的事。從北京回來,謝明光又去了一趟陸宗武的家,該送的送了,該說的說了,一切都顯得那麼水到渠成。這是謝明光近段時間以來乾的最漂亮的一件事,這無疑可頂一兩件顯赫的政績工程。當然,如果說一開始陸宗武對他的態度還有些模稜兩可的話,那這次現場會陸宗武在不同場合中對他的態度,已很明顯把他納入了自己的圈子。尤其在跟高天俊談過話之後,卻沒有找何東陽,而是直接叫他談的話。當時,他還激動和納悶了好一陣子。談話持續了好長時間,在他的仕途生涯中,陸宗武是繼顧長平之後所有領導中跟他談話時間最長的一位。而且從他的談話中,謝明光分明感到他對何東陽的成見很大。他也藉此機會,隱隱約約抖落了一些何東陽的不是。

  「好好干,下一步西州班子肯定還要動,開運書記不可能讓下面一潭死水的。再說了,牌不洗,手裡怎麼會有好牌呢?」說完陸宗武呵呵地笑了起來。

  

  謝明光屁股掛在沙發角上,挺著身子,不停地點頭,像一隻提線木偶。他知道祝開運時代已經到來,肯定要將江雪峰時代的人馬換一換,然後形成自己的政治格局。在這個時候,陸宗武肯定要將自己的牌洗進去,否則,他這省委副書記不成擺設了?謝明光有些興奮地說:「書記說得對,我一定會把工作干好。我就是您手下一員兵,您指到哪兒,我就打到哪兒。」

  「前一段,祝書記好像打算把天俊同志平調省里去,我還心想,這可能對你是個機會。」陸宗武看了一眼謝明光,謝明光的眼睛裡射出了異樣的光芒,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陸宗武繼續道,「不過,這一陣子又消停了。呵呵,世間萬物,變是絕對的,不變是相對的。」說完陸宗武又笑了笑。陸宗武的笑始終很特別,每次笑的時候臉上的肌肉只輕輕抖一下,笑聲似乎來自某個遙遠的地方,壓根兒就不是他自己所為,這讓謝明光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儘管這樣想,可每次陸宗武笑完,謝明光還是很及時地配合著笑笑,說:「對,書記說得句句是經典。」

  陸宗武說完,就把目光移向面前的茶杯,不再說話了。謝明光看著陸宗武若閉若睜的眼睛,就不自在起來。不知道陸宗武在想什麼,或是等著他說些什麼。謝明光實在是對峙不下去了,只好從來時想好的話里擇了一句:「陸書記,自從何市長到西州,西州就沒太平過,先是煤礦事故,現在又聲稱要關誰誰的煤礦,明天說要關誰誰的企業,老百姓是叫苦不迭啊!我多次在常委會上公開自己的觀點,說什麼事情都不能走極端,要求穩。可高書記一心等著上,不想得罪人,完全成了一個和事老,我也是孤掌難鳴。哎,估計過幾天,又有一些企業將被強制關閉……」

  這句話,是謝明光接到陸宗武找他談話時就想好了的。他要把自己對高天俊和何東陽的態度先表明,然後再把關閉企業的事說出來。何東陽要關閉紀均明的企業,對陸宗武來說無疑是在打他的臉。相信這把火一定會將陸宗武心中的憤怒點燃,這火只要燃起來,目的就達到了。謝明光沒有想到,陸宗武聽了他的話並未發怒,也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而是哈哈大笑起來。隨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把話題引向了別處。這讓謝明光感到毛骨悚然,懷疑自己這一槍是不是打偏了。

  談話接近尾聲時,陸宗武從沙發上站起來,謝明光也趕緊站起來。陸宗武走近謝明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藹地說:「你在西州工作時間長,很多事情知道該怎麼去處理。有時候面對問題不要硬碰硬,憑藉自身力量不能達到時,一定要學會借力。陳勝吳廣有多大能耐,還不是老百姓在起作用。」說完,又笑了起來,「今天就先這樣吧!好好干!有什麼事你直接給我打電話!」

  陸宗武的一句「有什麼事,你直接給我打電話」讓謝明光血脈賁張。看來,陸宗武已完全把他當成自己人了。謝明光點頭作揖地出了門。

  從賓館回來,謝明光興奮了一整夜。他一直在揣摩著陸宗武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陸宗武對何東陽關閉企業的事為什麼沒有表現出明確的態度,尤其是他提到陳勝吳廣的歷史故事,其用意在什麼地方,謝明光一直沒想明白。

  陸宗武的西州之行,不僅讓處在仕途尷尬境地的謝明光重新獲得了生機,還讓他一直以來苦惱的問題得以順利解決。自從何東陽在高天俊那兒得勢後,謝明光就明顯感覺到高天俊對他態度越來越淡,尤其是吉源縣那次弄巧成拙後,他在高天俊心中徹底失去了信任。後來他多次想重歸於好,可高天俊卻不給他這個面子。沒想到,陸宗武走後,高天俊對他的態度馬上發生了逆轉。先是找他談了一次話,似有借談工作之機有意恢復關係的意思。謝明光心想,高天俊現在基本就那樣了,只等省委一紙任命,政治生命即將結束。看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謝明光心裡笑笑,無論高天俊最終的歸宿是什麼,但在接任市委書記人選問題上,省委肯定是要聽取他的意見的。他還不想失去高天俊這根人脈線,於是恭維道:「金州的孫正權走了,明年換屆,無論怎麼都輪到高書記了。我謝明光什麼時候都敬重您,支持您!以後還得高書記一如既往地關懷。」

  高天俊帶著一絲苦澀說道:「你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幹部,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說呢?」

  謝明光呵呵地點著頭。他突然想起陸宗武說過省委明年要將保障性住房建設作為民生工程的重點來抓。他不知道陸宗武在跟高天俊談話時提到過沒有。不管提沒提,他還是想在高天俊這兒賣個人情,於是說:「高書記,我聽說明年省委省政府要把保障性住房建設作為重頭戲來抓,我們是不是可以提前著手,這對高書記明年的高升也是一個助推。」

  高天俊盯了謝明光一會兒,心想陸宗武跟謝明光的關係確實很不一般。像這種事關全局性的問題,居然沒跟自己透露一下,卻把底交給了謝明光。心頭馬上涌過一陣失落,但臉上還是洋溢著興奮,說:「這應該算是個亮點。現在全國房價持續居高不下,中央對低收入家庭的住房問題也提出過很多意見。完了我們具體再商量,先拿出個方案來。」

  接下來的談話也沒個什么正題,完全是私人聊天。謝明光仿佛又找回了曾經的高天俊,但內心裡卻少了一些對高天俊的依賴。

  陸宗武的西州之行,不僅徹底改變了高天俊對謝明光的態度,還改變了謝明光在西州官場的人脈關係。一時間,關於高天俊接班人的傳聞一浪高過一浪。民間流傳說,陸宗武這次來西州出席現場會,不僅是挖掘自己的人脈資源,更重要的是受祝開運書記委託,來考察市委書記人選。種種跡象表明,接班人已經初定,就是謝明光。何東陽顯然不可能,他來西州時間太短,到現在還是個代市長,不夠格;更重要的是,何東陽的某些做法讓省上部分領導不高興了。這次連話都沒談,傻子都知道沒戲……這些傳聞,謝明光聽後喜滋滋的,仿佛自己已經成了主宰西州的一把手,興奮得竟然有些衝動。馬上給小王發簡訊:「晚上11點,老地方,吃肉肉!」

  不一會兒,謝明光手機簡訊鈴聲響了一下,拿起一看:「是不是有好事了?都好些天了才想起你的肉肉,才不讓你吃!嘿嘿!」

  謝明光會心地笑笑。這時,門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龍永年。謝明光馬上收起笑,把手機放一旁,冷冷地看了龍永年一眼,身子向後坐了坐,蹺起二郎腿,一本正經地說:「龍主任有事?」

  龍永年嬉皮笑臉地笑著,手裡拎著一隻手提袋,晃晃悠悠地朝謝明光走來,把手提袋塞到桌子旁邊沙發的空隙里,說:「也沒什麼事,主要是時間長了沒給首長匯報思想,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不踏實。」說完嘿嘿地笑著。

  狗改不了吃屎!謝明光在心裡罵了一句,但還是禁不住被龍永年的話惹笑了,臉上盪起淡淡的笑容。

  龍永年在仕途灰暗得看不見一點陽光的時候,是謝明光拉了他一把,才坐上吉源縣縣長的位子。此後,龍永年就跟孫子似的開始在謝明光屁股後面轉悠,口口聲聲說要一輩子效忠謝明光。謝明光美滋滋的,不僅自己麾下又多了一員大將,更重要的是,吉源縣礦產資源豐富,礦山企業多,謝明光通過龍永年,在經濟上也獲得了大豐收。白嘉元開礦是高天俊點過頭的,而且所有的手續是在謝明光的授意下龍永年辦的。龍永年為了報答謝明光的知遇之恩,曾多次要謝明光在鷹凹山煤礦象徵性入點股,可謝明光始終不開這個口。謝明光心裡清楚龍永年從白嘉元那兒得了不少好處,現在又要開始從礦上抽紅利。可他隱隱覺著這錢拿著會很不安全,假如自己真入了股,白嘉元再在白紙上給他劃一個黑道道,一旦出事,他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可這大把大把的錢都進了龍永年的腰包,謝明光心裡更不舒服。為此,謝明光很策略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這樣,謝明光就不留任何蛛絲馬跡地獲得了巨大的經濟收入。可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年,礦難發生,謝明光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是好懸,要是自己入股了,那就很難洗刷乾淨了。他不覺有些佩服自己,當初做了一個英明的決策。雖然他沒有直接從白嘉元那兒拿過錢,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擔憂。尤其是白嘉元被刑事拘留後,他幾次找龍永年談話,從不提錢的事,只講了市委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然後鄭重其事地告訴他,無論採取什麼辦法,都不可以將事態擴大,更不可以因白嘉元而禍及他人。龍永年自然明白謝明光的意思,本來他說話的聲音都在顫,聽了謝明光的指示後,變得平靜了很多。只要上面有人罩著,他也不用怕。無論對龍永年來說,還是對謝明光來說,兩個人都已經牢牢地捆綁在了一條船上,風雨同舟。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謝明光心裡塞了一團疑雲。白嘉元好端端地竟然在看守所自殺了!儘管事件發生得有些撲朔迷離,可謝明光仍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從龍永年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他這一消息時,謝明光能感覺到龍永年的沉著和鎮定。他只是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後無所謂地說:「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死了死了,一死百了!這樣也好。這樣想著,卻突然懷疑白嘉元的死可能與龍永年有關,這想法把謝明光嚇了一跳,隨即將這想法掐滅了,自此再也不能有這想法了。不管真相是什麼,對謝明光來說,現在只能裝糊塗。謝明光在龍永年完全不知他有所懷疑的情況下,本著讓這件事儘快銷聲匿跡的原則,上下協調,最後讓這件事淹沒在了時間的流逝之中。在後來龍永年懸空的情況下,他還幾次找高天俊談龍永年的任職問題,並且在後來的常委會上據理力爭,龍永年才有了今天這個位子。龍永年應該好好感謝他才是。

  可讓謝明光沒想到是,龍永年早在自己失去高天俊信任時,突然調轉船頭,跟高天俊打得火熱。龍永年的安排,也早在高天俊的算盤之中。這讓謝明光肚子漲了好長時間。後來他才打聽到,此前,龍永年跟高天俊在北京待了好些天。但究竟他們怎麼會走到一起,到北京又是為何事,一直沒鬧明白。自從龍永年打北京回來,謝明光明顯感覺到,龍永年在他面前說話做事大大咧咧的,跟以前發生了很大變化。以前天天往他辦公室鑽,現在隔三岔五進來一趟。謝明光嘴上不說,心裡卻恨得咬牙切齒。現在有高天俊護著,等到有朝一日,他掌管了西州,再慢慢收拾龍永年。

  今天,龍永年鬼頭鬼腦來套近乎,是因為他看到高天俊對謝明光的態度起了變化。很多人私下裡已經傳開了,謝明光要接高天俊的班當市委書記。在局勢還未完全明朗化之前,龍永年要把這兩條船都要踩住,絕不能丟。有些關係丟起來容易,如果再續就難了。他跟謝明光的關係,也不能說丟了,只能說比過去有些淡。不淡也不行啊,既然選擇了高天俊,你就不能再搭上謝明光,搭誰不搭誰,這要看主子的態度。現在高天俊的態度明朗化了,他就得想辦法把這個關係再鞏固一下,以防不測。

  謝明光短暫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冷冷地說:「龍主任看起來很忙嘛!」

  龍永年不因謝明光的冷臉而有絲毫的不自在,依然嘿嘿地笑著說:「最近一段時間,天天泡在那個鄧存斌整出來的什麼農業發展新思路上,也沒顧上給首長匯報思想,還望首長海涵!」

  謝明光說:「新思路整好了,你就成了西州的大功臣,也該換個位置了吧?」

  龍永年一下子眼睛裡發出了亮光,興奮地說:「首長是不是聽說什麼了,給指點指點。」

  「我有什麼好指點的,該指點的人你放著不找。」謝明光隨意翻看著桌子上的文件。

  龍永年臉上一下子灰暗起來了,但馬上又嘿嘿地笑了起來:「首長這話說得,我什麼時候也是你的人啊!」

  謝明光哈哈地笑了起來,等笑聲停下來,咬了咬牙,道:「你龍主任的能力,很讓我刮目相看啊!說說看,謀上哪個位子了?」

  龍永年扭捏著,像個害羞的寡婦。他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確實跟高天俊緊密了些,謝明光發點火也是應該的。於是又嘿嘿笑著說:「我那點能耐,首長還不知道嘛!沒有首長,哪有我的今天。」

  謝明光心裡罵龍永年是根牆頭草,嘴上卻譏笑道:「此時之龍主任,非彼時之龍縣長啊!」

  「看看看,首長又把我當外人看了不是?什麼位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首長一旦高升,能不嫌棄我,讓我繼續跟著你干,這就算燒高香了!」龍永年不笑了,說得很認真也很嚴肅。

  「好啊!龍縣長到底是龍縣長啊!眼光還是蠻長遠的嘛!」謝明光又是一陣大笑。笑得龍永年心裡七上八下的,沒了邊際。龍永年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出來,於是藉口還有點事先告辭,說著就轉過身準備走。這時,謝明光站起身,從沙發的空隙里拎出那個手提袋,說:「哎,龍主任,你的東西!」龍永年站住了,轉過身來,嘿嘿地笑著,「哦,這是朋友剛從西藏捎來的,聽說比以前的還管用,你試試!」

  謝明光臉上浮起一絲不快。他升市委副書記後不久,突然發現自己的性功能出現了問題。有一天晚上跟老婆做愛,渾身一個火疙瘩,可就是下面沒任何反應,眼睜睜地看著老婆火燒火燎,自己卻是一副委屈和愧疚的神情。謝明光急壞了,可心裡越急越不能舉。這下惹怒了老婆,把謝明光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他肯定在外面把水擠幹了,拿個空水龍頭回家糊弄她。謝明光張了半天嘴,就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謝明光承認自己在外也與不少女人有染,可也不至於彈盡糧絕啊!男人如果性無能,那就不能稱其為男人。最終,他把這一切都歸結於官場壓力所致,甚至一度對官場失去了信心,變得心灰意冷,凡事得過且過。也不知道龍永年是怎麼知道謝明光心頭鬱結的這個疙瘩的。有一次龍永年從西藏回來,送他一手提袋,跟桌子上這個一模一樣。當時,謝明光也沒多想,拿回家試著服用,效果還真不錯,沒到一個療程,下面的東西就能舉起來了。這不,謝明光用完了,就悄悄跟龍永年提醒,龍永年就悄無聲息地把東西送了過來。龍永年升了縣長後,隔三岔五不用謝明光提醒也會主動送來,不過後來間隔的時間就越來越長了。今天,龍永年把早已忘在腦後的事突然想起來了,讓謝明光感覺很不舒服。謝明光冷冷地笑道:「我現在已經用不著了,還是你留著自己用吧!」

  這下把龍永年搞得很是尷尬,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再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難道謝明光真的性功能恢復了?也許謝明光是在跟自己鬥氣才這麼說的。男人嘛,都有點兒自尊。是龍永年先疏遠了謝明光,這一點確實是自己做得不對。這樣想著,龍永年還是嘿嘿地笑著把東西塞回原處,說著轉身就走。

  「龍主任,我真的不需要了。」謝明光本來想發火,準備把東西從門裡扔出去,可又一想,龍永年這個人不講官場規則,算是他謝明光看走眼了。如果事情做得太過了,他現在跟高天俊走得那麼近,萬一哪天給他使個絆子,還找不著北呢,於是臉上堆著笑說,並把手提袋塞到了龍永年手中。

  龍永年苦澀地笑笑,拎著手提袋灰溜溜地走了。謝明光從腹腔里發出一聲深而長的哼聲,回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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