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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神探遭戲

2024-10-04 13:42:08 作者: 石明華/石明輝

  理髮店坐落在槐花弄巷子街頭,生意不錯,旁人一走近就能聞到濃濃的洗髮膏的味道。陸何歡推門進入理髮店,一名二十出頭的男店員熱情地迎上來。

  「歡迎光臨!」

  陸何歡亮出警員證件,「你好,我是舊閘警署探員陸何歡,有幾個問題想了解一下。」

  店員愣了一下,旋即恢復笑臉,「警官,什麼事啊?」

  「昨天晚上八點左右,有沒有一個叫李鶯鶯的女顧客在這裡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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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鶯鶯姐啊,沒錯,她是我們這的老顧客了,昨天大概是晚上六點左右來的,燙完頭應該在九點左右。」

  陸何歡暗暗思忖,如此一來,李鶯鶯確實沒有作案時間。

  「警官,還有別的事嗎?」店員著急做生意。

  陸何歡回過神,搖搖頭,「沒有了,謝謝。」

  天色微暗,霜喜偵探社裡,柳如霜趴在桌子上大哭。

  白玉樓在旁急得手足無措,柔聲安慰,「霜姐,你都哭了一天了,連飯都沒吃,身體要吃不消的。」

  白玉樓一安慰,柳如霜反而哭得更加傷心了。

  「哎喲,你別傷心了,應喜看不上你是他瞎眼!」

  「你閉嘴,我不許你罵喜哥!」柳如霜一邊哭一邊厲聲責怪白玉樓。

  白玉樓見柳如霜如此痛心都不忘維護應喜,翹著蘭花指,一臉委屈,「人家這不也是為你鳴不平嘛。」

  「誰說喜哥看不上我,他只是,只是還沒徹底了解我,我也還沒徹底了解他。」柳如霜一邊抽泣一邊說道。

  白玉樓點點頭,「說起來還真是,這個應喜一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從哪來,也沒什麼親人。」

  「我不是指這種了解,我是指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他喜歡百樂門的舞女,整個舊閘都知道。」

  「那只是表面,他要是真喜歡那些舞女,幹嗎不娶她們?」

  「也許是不想只娶一個呢?」白玉樓低聲嘀咕。

  氣頭上的柳如霜抓起桌上的記錄本砸向白玉樓,「閉嘴!喜哥找百樂門的舞女一定是還沒找到真愛。」

  白玉樓狼狽地接住記錄本,不敢再吭聲。

  柳如霜深吸一口氣,咬咬牙,「我決定,從明天開始跟蹤喜哥,搞清楚喜哥的喜好,努力做喜哥的真愛!」柳如霜說罷握緊拳頭為自己打氣。

  一旁的白玉樓擰緊眉頭,暗暗盤算著如何攪局。

  傍晚,陸何歡筋疲力盡地回到警署,他拐進走廊,快步向法醫室走去。

  光頭迎面走過來,看見陸何歡驚訝不已,碰見鬼一樣。

  「何歡?你沒死啊!」光頭直勾勾地盯著陸何歡。

  「怎麼了?」陸何歡莫名其妙,自己明明好端端的。

  「應探長說你死了,我還以為……你活著太好了!」光頭喜極而泣。

  陸何歡恍然大悟,皺了皺眉,「應探長太過分了,只是鬧了點小矛盾就亂詛咒人。」

  光頭意識到失言,生怕應喜找自己算帳,急忙壓低聲音湊到陸何歡耳邊,「何歡,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陸何歡點點頭,拍了拍光頭的肩膀,「知道了,我去小瑢那看看。」

  光頭感激地笑笑。

  陸何歡繼續朝法醫室走去。

  法醫室的門開著,包瑢正在給大寶做進一步屍檢。陸何歡敲了敲門,包瑢轉頭看向陸何歡。

  「何歡,你回來啦?進展如何?」

  陸何歡搖搖頭,「沒什麼線索,不過我查到,大寶娶了一個煙花間的交際花,叫李鶯鶯。」

  包瑢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李鶯鶯?我見過她,模樣嬌俏卻十分輕浮,她跟大寶應該不是真心的,會不會是李鶯鶯謀財害命?」

  「我也懷疑過,不過大寶對李鶯鶯百依百順,李鶯鶯沒有作案動機,案發時李鶯鶯在燙頭,也沒有作案時間……所以暫時把她排除了。」

  「想不到郝姐剛走,大寶就出事了。」包瑢點點頭,傷感地說道。

  「世事難料……你這裡有新發現嗎?」

  「我在大寶的胃裡發現了大量酒精,如果李鶯鶯排除了嫌疑,那會不會真的是意外?」

  「我總覺得這個案子不像是意外。」

  包瑢好奇地盯著陸何歡,陸何歡眉頭鎖緊。

  明月如同一彎梳子懸掛在天邊,應喜半靠在宿舍床頭,一邊吃花生一邊望著窗外。

  陸何歡推門進來,應喜跟沒看見陸何歡一樣,冷冷地把花生放在一邊,臉朝牆躺在床上。

  陸何歡走到近前才發現床中間放著一根警棍,試探地問應喜,「還在生氣?」

  應喜板著臉,不說話。

  「So,看來是打算跟我冷戰嘍?」

  應喜依然不說話。

  陸何歡嘆了口氣,脫下外套躺在床上,「那就等我破了案我們再和解。」

  應喜閉上眼睛不理陸何歡。

  陸何歡無奈地搖搖頭,關上燈躺在應喜身邊睡去。

  翌日清晨,白玉樓站在柳如霜家門口翹首等待。片刻,柳如霜走出來,看見白玉樓有點驚訝。

  「你在這幹什麼?」

  白玉樓臉上堆著笑,「霜姐,你今天不是去跟蹤喜哥嗎?我陪你。」

  「不用你陪。」柳如霜一口拒絕。

  白玉樓抱著柳如霜的胳膊,「霜姐,你就帶上我吧,萬一有危險,我也好保護你啊。」

  「萬一有危險正好讓喜哥保護我,促進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跟著,他還能保護我嗎?」柳如霜不耐煩地拿開白玉樓的手。

  白玉樓不死心,擺出可憐相,「霜姐,你就帶著我吧,我保證不給你添亂,任你差遣,一旦有英雄救美的機會一定讓應喜上,絕不搶功還不行嗎?」

  「走吧走吧,真煩。」柳如霜無奈地答應。

  白玉樓樂呵呵地跟上柳如霜。

  柔和的晨光灑進宿舍,陸何歡收拾妥當,看了一眼依然賭氣躺在床上的應喜。

  「我去查案了。」

  應喜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你還用跟我匯報嗎?」

  「你,不想一起去嗎?」陸何歡試探著問。

  「當然不想。」應喜沒好氣地拒絕。

  「那你今天做什麼?」

  「我做什麼還要向你匯報嗎?」應喜冷冷地反問道。

  陸何歡無辜地眨眨眼,沒想到應喜真生氣了。

  「那我走了。」陸何歡繼續試探。

  「趕緊走,別廢話。」

  「真的走了?」陸何歡往門口邁了兩步。

  應喜翻過身去,不理陸何歡。

  陸何歡欲言又止,唯恐惹怒應喜,想了想還是決定一個人前去破案。

  陸何歡轉身出門,躺在床上的應喜聽見關門聲,急忙起來。他看著已經關上的房門,想了想,迅速穿好衣服出門。

  陸何歡走出警署宿舍大門。片刻,應喜溜過來,悄悄跟上去。

  躲在角落裡的柳如霜和白玉樓走出來,悄悄跟上應喜。

  陸何歡來到大寶家,大寶家家門緊閉,門上的「囍」字已經被撕去。大門沒有上鎖,陸何歡敲了敲門。

  片刻,李鶯鶯懶洋洋地打開門,臉上絲毫沒有喪夫之痛。

  「找誰啊?」李鶯鶯一臉不耐煩。

  陸何歡亮出警員證,「你好,我是舊閘警署探員陸何歡,想了解一些關于大寶的情況。」

  李鶯鶯打量了一下陸何歡,不滿地撇撇嘴,「人都死了還打聽什麼?」

  「我懷疑大寶是被人謀殺,所以請你配合我的調查。」

  「你問吧,警官。」李鶯鶯生硬的口氣稍微收斂了一些。

  「大寶出事當天是幾點離開家的?」

  「我哪知道啊,我白天去逛街了,晚上弄了個頭髮,回家都快十點了,見他沒回來就睡了,一覺醒來就聽說他死了。」

  「大寶有沒有什麼仇人?」

  「這我可不知道,不過他平時話都不太敢說,應該也不會跟誰結仇吧。」

  陸何歡見李鶯鶯一問三不知,稍一停頓,忽然想起案發現場的汽車,「聽說大寶那輛車是為了你買的?」

  李鶯鶯撇撇嘴,頗為生氣地抱著胳膊,「算了吧,說是為我買的,自己卻寶貝得不得了,每天都要親自擦洗保養,別說讓我開了,就是摸一下他都未必肯。」

  不遠處,應喜躲在暗處偷偷觀察著陸何歡。

  同時,跟蹤應喜的柳如霜和白玉樓也站在另一個角落看著這一切。

  「喜哥為什麼跟著陸何歡?他們不是在冷戰嗎?」柳如霜犯起嘀咕。

  「不放心唄,想暗中保護陸何歡。」白玉樓習慣性地豎起蘭花指。

  柳如霜吃醋,忿忿地咬咬牙,「陸何歡平時老跟喜哥作對,喜哥怎麼還對他這麼上心!」

  「說不定應喜是受虐型,不喜歡百依百順的,霜姐,你就是太圍著他轉,所以他根本不把你當回事。」

  柳如霜噘起嘴,瞪著白玉樓,「你最近說的話,每句我都不愛聽,以後要麼你閉嘴,要麼我打到你閉嘴!」

  白玉樓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

  「必須想辦法讓喜哥討厭陸何歡,愛上我!」柳如霜望著應喜,目光堅定。

  白玉樓不敢反駁,但心中暗暗決定跟柳如霜反調唱到底,那就是儘快想辦法讓應喜跟陸何歡和好。

  包康正在辦公室整理應喜的資料,他已經選中應喜參加總警署「破案明星」的選拔活動。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進來。」包康頭都不抬地繼續整理資料。

  陸祥推門進來,包康看到陸祥,臉色頓時沉下來,沒好氣地看著陸祥,「有事嗎?」

  「聽說總部那邊正在評選『破案明星』,最近這幾起大案都是何歡破的,是不是應該向總部推薦一下何歡?」陸祥竭力堆著一臉笑。

  包康摸清陸祥的心思,倨傲地揚起下巴,「陸何歡剛剛入職,經驗不足,我覺得應該把這個機會給應喜。」

  「何歡雖然經驗不足,但能力突出,我覺得應該把這個機會給何歡。」

  「陸祥,全警署誰不知道陸何歡是你兒子,你這是假公濟私!」包康厲聲指責陸祥。

  「全警署都知道你偏袒應喜這個馬屁精,你又清廉多少?」陸祥氣惱地詰問道。

  「廢話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應喜的資料都已經準備好了,這就報上去。」

  「包康,你這是賞罰不分!」

  「陸祥,你這是公私不分!」

  兩人火氣十足地瞪著對方,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包康怒氣沖沖地接起電話,粗暴地大喊:「哪個不長眼的傢伙現在打電話?」

  「我就是那個不長眼的傢伙!」電話里傳來戈登惱怒的聲音。

  包康怒容立刻變作笑臉,討好地壓低聲音,「總督察長,我,我不知道是您,對不起,對不起……」

  「我看,這麼莽撞的上司也帶不出什麼好的下屬,『破案明星』選拔活動,你們舊閘警署不用參與了。」戈登打斷包康,冷冷說道。

  「總督察長……」包康著急解釋,但話還沒說完,戈登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樣?罵總督察長是不是很過癮呢?」陸祥幸災樂禍地嘲笑包康。

  包康忍住怒火,不在意地笑笑,瞪著陸祥,「剛才總督察長說,我們舊閘警署不用參與『破案明星』的選拔活動了,你也不用為你兒子爭了。」

  陸祥收起笑容,回瞪包康,「都是因為你得罪了總督察長!」

  「還不是你先惹我生氣!」

  兩人互相指責,吵得不可開交。

  大街上,陸何歡走在前面,應喜悄悄跟蹤陸何歡,柳如霜和白玉樓悄悄跟著應喜。

  陸何歡似乎察覺到什麼,回頭查看,應喜趕緊躲進旁邊的一家茶樓。

  柳如霜見狀跟著要去茶樓,卻被白玉樓一把拉住。

  「幹嗎?我要去跟喜哥製造偶遇。」柳如霜又急又氣。

  「霜姐,冷靜點,應喜正在跟蹤陸何歡,你現在跟他偶遇,陸何歡要是發現了他,他多沒面子!他會恨你的!」

  「啊?那可不行!」柳如霜一聽會讓應喜恨上自己,害怕地連連擺手。

  白玉樓豎起蘭花指,「霜姐,你想想,現在應喜怕陸何歡發現,不敢再跟,但是他一定又很想知道陸何歡的行蹤,如果你現在去跟蹤陸何歡,搞清楚陸何歡有什麼發現,再搶先把這些告訴應喜,應喜肯定高興。」

  柳如霜眼前一亮,豎起大拇指,「白白,你被催眠之後變聰明了。」

  白玉樓見詭計得逞,得意地笑笑,「霜姐,你去跟蹤陸何歡,我幫你盯著應喜。」

  「孺子可教。」柳如霜高興地點點頭,喜滋滋地去追陸何歡。

  白玉樓瞄了一眼應喜去的街邊茶樓,壞笑著走過去。

  茶樓的旗子迎風招展,白玉樓走進茶樓,看見應喜坐在角落。他想了想,悄悄來到小二身邊。

  「客官有什麼吩咐?」小二殷勤地看著白玉樓。

  白玉樓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大洋賞給小二,霎時,小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我要一杯特濃的苦丁茶,還要借用一下你這身衣服。」

  小二點點頭,想都沒想地照辦。

  應喜正坐在靠窗位置,看著不遠處詢問街邊攤販的陸何歡。

  打扮成小二的白玉樓端著一杯特別濃的苦丁茶放在應喜桌上,決定趁機讓身患胃病的應喜吃點「苦頭」。

  應喜只顧著觀察陸何歡,並未注意到遭人暗算,他端起茶一飲而盡。眨眼工夫,應喜就被苦得大皺眉頭。他一抬頭,正好看見穿著小二衣服的白玉樓,立刻明白過來。

  「你竟然扮成茶攤夥計暗算我……」應喜起身剛要好好收拾一下白玉樓,不料才蹦出幾個字,直接暈倒在地。

  「應探長,應探長?」白玉樓大驚,他萬萬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帶著哭腔喊道:「你別嚇我啊……」

  白玉樓驚慌失措地抱起應喜,直衝醫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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