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2024-10-04 11:57:05
作者: 徐大輝
藍磨坊內亂成一鍋粥,尼古拉回國途中遇車禍身亡,亞力山大被鬍子綁票,俄國人分成兩路,一路人回國匯報,一路人來司令部。
「司令,我們的磨坊主昨晚被土匪綁架。」叫波波夫的俄國人哭喪著臉說,「救救我們吧,洪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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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槍斃了常喜久,洪光宗心情還陰沉著,聽到這個消息他以為大鼻子喝多了,搞出惡作劇。
「您看,司令。」波波夫拿出一封信,「綁匪留下的。」
「海葉子(信)。」洪光宗脫口冒出一句鬍子黑話,隨手遞給郝秘書,「念念。」
郝秘書讀信,內容大體說他們是占江東綹子,請俄國人到西大荒找他們商量贖票一事,並威脅道,一次只能來一個人,耍什麼花招人質的性命不保。
「占江東,是他。」洪光宗當上司令第一次清山,從白狼山趕走的第一綹鬍子就是占江東,前不久占江東劫走並殺死了河下一郎,這鱉犢子到底是俄國人的人,還是日本人的人,還是一腳踩兩隻船?
「司令,只有您能救我們啊!」波波夫說。
「怎麼救?」洪光宗問。
「占江東充其量是幾個土匪,司令擁軍幾千,消滅他們還不容易。」波波夫懇請洪光宗出兵剿匪。
需要交待一下,藍磨坊里的人不都是情報人員,波波夫是銷售總管,應該說他是純粹的商人,亞力山大基本不過問生產、銷售業務方面的事情,相當於甩手掌柜。
「你回去吧,我派兵消滅占江東就是。」洪光宗不耐煩地說道。
波波夫看出眉眼高低,知趣地離開司令部。
洪光宗叫來孫興文,單獨同他談亞力山大遭綁票的事。
「司令,一團亂線啊!」孫興文說。
鬍子綁票一般不綁外國人,他們的安全受地方政府保護,像藍磨坊三江縣衙保護他們,巡防軍也有責任保護他們。占江東怎能不清楚這些,綁亞力山大的後果他會想到。
「占江東沒吃錯藥吧,狗膽包(天)嘛。」洪光宗為匪時綁過票,深諳綁票之道,外國人是老虎的屁股,輕易不能碰,他那麼喜歡馬,橋口勇馬騎的世界名馬曾讓他眼藍,咬了幾次牙都沒敢下手,終歸他是外國人。
「很不合常理,」孫興文說,「他沒吃錯藥,狗膽狼膽他都不敢做此大案。」
「綁票是咋回事?」
「司令,我覺著事情複雜啊。」孫興文懷疑到日本人,他已經獲得橋口勇馬逮住占江東,後又放了他的情報,這裡邊有說道兒(問題)。他分析道:占江東先為俄國人做事,殺了河下一郎,他喝醉酒說出真相給小田碰見,抓到黑龍會,很快又放了他,肯定出賣了俄國人。
「依你的說法,此案日本人摻乎啦。」
「可以肯定。」
「日本人綁架亞力山大,圖希啥呢?」洪光宗疑惑道。
「這就是我們要弄明白的。」孫興文說,「看鬍子講的贖人條件,就一目了然了。」
「不能為了錢財?」
「不是,復仇也不是。」孫興文認為此次綁票經過精心策劃,周密實施,不然很難得手。占江東哪裡有此謀略,大搖大擺趕著馬車進城綁架,沒人有力配合幹不成。
「呣,有道理。」洪光宗贊同道。
「司令,以我之見,我們裝聾作啞,坐山觀虎鬥。」孫興文出謀說。
「可是我答應了波波夫。」洪光宗覺得說話不算數不好,「禿嚕反帳的,別讓人家落下話把兒,說我洪司令禿嚕邊嘴。」
「司令可以把任務交給我,我有辦法對付他們。」孫興文說。
「你又為我搪災(代過)。」洪光宗心存感激,用最為實際的東西來感謝他,「別拖了,都老大不小了。興文,明年開春,把你和枝兒的事兒辦嘍。」
「沒成熟呢!要等瓜熟蒂落。」
「還沒熟?我看婁(瓜熟過勁兒)啦,懈湯(變質)子啦。」洪光宗說。
枝兒藤一樣纏繞孫興文,動不動拿出搬出徐將軍臨終遺囑,把枝兒嫁給他。孫興文始終未答應,原因他一個人心裡清楚,實際地說,枝兒的美麗使他動心,那個特殊的原因使他極力克制自己……洪光宗、環兒,所有要促成此事的人都蒙在鼓裡,還沒到講明真相的時候,他面臨的是善意的壓力。
「有人看見你們在一起粘涎子。」洪光宗說。
孫興文笑笑,司令說他們起粘涎子就是起了,他無惡意,表面上他們在一起給人的印象,有那麼點曖昧,大男大女的可以理解。
「明年春天。」洪光宗說的很肯定。
孫興文沒吭聲,他自有主意。
「藍磨坊主出事定然驚動上層,俄國人一定大力營救亞力山大,他們要找省府,耿督軍必然命令我軍出兵剿匪。」洪光宗分析形勢道,「興文,你按兵不動行,營救方案要及早做出來,以應付我們的上頭(級)。」
「哎,我明白。」
「紙上談(兵)嘛,花活兒多做點兒。」洪光宗說。
孫興文點頭記下。
「常喜久家的確沒什麼人?」
「沒有。」
「那個大……雪梨呢?」
「也沒有。」
「一旦發現他的親人什麼的,多給些撫恤,不看死的看活的,常喜天這個木老倌兒(木把)人不錯。」洪光宗想到山裡堆積的幾萬立方米的木材,早晚要流放,說,「有他領著放排,我們就不擔心木材叫大鼻子、小鼻子惦心去。」
「陶家大興土木,建木材加工廠,盯上白狼山的木材。」孫興文說,他尚不知黑龍會同陶家合資修建木材加工廠的內幕。
「那才是條白臉狼呢!」洪光宗罵陶家人忘恩負義,是罵老的陶老闆,還是罵小的陶知事,間或一起都罵了天知道,「哼,加工木材,讓他白撓毛兒白撓毛兒:原指黃鼠狼抓雞失手,弄一爪子毛。現為費力無獲之意。!」
陶家會善感罷休嗎?孫興文想不會,俄國人、日本人窺視白狼山的財富,陶家也借在三江的權勢窺視,巡防軍看守國家財富已面臨兩隻狼,這又跑來一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