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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馬背上愛情 一

2024-10-04 11:07:15 作者: 徐大輝

  馮八矬子穿著便衣走向西大荒,他騎一匹從大車店租來的騾子。亮子裡大車店出租的交通工具主要是馬、騾、驢,還有駱駝。警察局有馬本可以騎,他之所租騾子騎,大車店出租的牲口有明顯的標記,韁繩、鞍子,腳鐙上打著某某車店的印記。鬍子規矩不打劫大車店的牲口,騎租來的騾子自然安全,還可以表明身份,馮八矬子不想在鬍子面前暴露警察身份,談贖票警察也不合適。鬍子的天敵是兵警,謠諺曰:當一天鬍子怕一輩子兵。

  一頭經常外出騎乘的騾子和拉車的騾子不一樣,經過精心挑選,要走路平穩、有速度的,雇的人才滿意,顧客滿意才有生意。馮八矬子去大車店租交通工具,老闆選最好的一匹騾子給他。

  「用幾天?」大車店老闆問。

  「兩三天吧。」

  「馮科長,我去準備草料。」大車店老闆想得周到,一般租牲口都是租牲口的人向車店購買草料,路上牲口要吃,警務科長自然不用買草料,孝敬還找不到機會呢。

  馮八矬子很牛的目光掃眼大車店老闆,享受恭敬慣了,如何殷勤都視為很正常。不過,他不想帶草料,見了鬍子餓不著騾子,說:「不用了,草料我自己解決。」

  走出城門,騾子熟悉去西大荒的路,馱著劑碼(塊頭兒)很小的馮八矬子不用駕馭朝前走。他堆在騾子背上像一個劑子很小的麵團,如果抻一抻還可稍長一些,騎牲口趕路姿勢絕對不挺拔。靜伏在騾子背上,絲毫不影響警察科長的狡猾和兇殘,警惕地望著四周,手槍藏在貼身的地方。遇到危險,麵團就麵包那樣頓然膨大,上了頂門子(推入槍膛的子彈)的手槍隨時抽出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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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路直接通向葫蘆頭坨子,瞄著它的方向拉荒走過去。騾子走在荒草上不如路上穩當,馮八矬子直起腰,時刻小心掉下騾背去。吃一點兒苦他不在意,繃緊的那根神經是如何跟鬍子周旋,佯裝談票贖票,真實目的弄清鬍子窩在哪裡,同日本憲兵聯手消滅天南星綹子。

  「你自己去是不是行啊,八矬子。」陶奎元有些不放心,說。

  昨晚,警察局長和馮八矬子再次密謀。

  「人多目標大,反倒不安全。」馮八矬子說。

  「你保證沒人認識你呢?」

  「應該沒人認識。」

  「那要是不應該呢?」陶奎元說應該靠不住,意外的事情經常發生的,他說,「單槍匹馬的,連個幫手都沒有。」

  道理如此,馮八矬子不能不想到自身的安全,設想警察身份被鬍子識破時如何應對,寡不敵眾與之對抗不行,束手就擒結局不堪設想。兵警落到土匪手裡,死路一條。可是,去談贖票人多會引起懷疑,多一個人都讓人生疑。他說:「沒有辦法,只能去一個人。」

  「我派人埋伏附近,必要時刻接應你。」

  「不行,局長。」馮八矬子反對,進入鬍子的領地,躲在暗處望風的鬍子會發現帶著尾巴,那樣更危險,「我隨機應變吧。」

  「嗯,也只好這樣啦。」陶奎元說。

  馮八矬子努力去想可能發生的意外,想出幾套方案,究竟那套能用上,還得見機行事,做好最壞的思想住準備。

  葫蘆頭坨子不是一個孤立的坨子,與之相連的還是沙坨子,它像女人的一隻臌脹的奶子,乳根在胸脯板的草甸子上綿亘。他想到了撫摸,如果有一隻巨掌一定撫摸潔白的乳頭,它不是淡紫色。不知不覺口水流下來,女人吸引人的地方令人迷醉。

  對手是什麼樣子的人?馮八矬子接近目的地葫蘆頭坨子,開始想鬍子,談票一般情況下出面的是秧房當家的……葫蘆頭坨子近在眼前,草也漸漸深起來,鞍子以上部分露出草尖,想看得遠就得抬起頭。過了這片深深的青草,便到了坨子根兒。

  突然,兩個持槍的人擋住去路。他們用隱語盤問道:「蘑菇、溜哪路(什麼人)?什麼價(哪裡去)?」

  馮八矬子急忙跳下來,也用隱語答道:「想啥來啥,想吃奶就來了媽媽,想娘家人,小孩他舅舅來了(我來找同行來了)。」

  「野雞悶頭鑽,哪能上天王山(我看你不是正牌的)?」

  平素剿匪、審問土匪,懂得一些隱語黑話此時幫了馮八矬子,他從容應對道:「地上有的是米,唔呀有根底(老子是正牌的,老牌的)。

  「拜見過啊麼啦(你從小拜誰師)?」

  「他房上沒有瓦,非否非,否非否(不到正堂不能說,徒不言師諱)。」

  「哂噠?哂噠?(誰引點你這裡來)」[32]一番盤問下來,鬍子相信來人不是道上人也懂道上的規矩,馮八矬子講明來意。

  「哦,你是跑合的(中間人)?」鬍子問,「為誰跑腿(辦事)?」

  「票家。」

  「說哪個票?」

  「艾金生。」

  兩個鬍子低語一陣,其中一個說:「跟我走吧!」

  「謝謝爺們。」馮八矬子委屈稱呼道。

  馮八矬子牽著騾子跟在兩個鬍子後面朝坨子上走去。他的目光沒離開鬍子背部的一個位置,想像子彈穿過去,擊碎的一定是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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