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老胡匆匆忙忙來到教堂，牧師把他帶到了敏柔的房間，敏柔依然在熟睡著。牧師告訴老胡，敏柔的狀況還不錯，只是每天要睡很多，醒來的時間很少。他關切地問起朱今墨的情況，老胡敏感地看了一眼敏柔，他不想在敏柔面前談論朱今墨，怕她突然醒來，便起身往樓下走：「我們下去說吧！」兩人走到樓下的小客廳，老胡告訴牧師：「今天剛得到消息，他還沒醒。中森今天還去醫院看過他，還派人去敏柔的住處找過她，也派人去了她工作的地方。他已經開始懷疑朱今墨了，但是沒有證據，所以，他急著找敏柔！」

  牧師表情開始沉重了。

  老胡：「我在想，這是一個矛盾，如果敏柔就此消失，朱今墨就會危險了，可是，如果放敏柔回去，也許兩個人都會有危險！」他為難地說：「這真是兩難啊！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決定，也不知道如何判斷。我們敢賭嗎？你說我們敢賭嗎？」

  牧師盯著老胡：「說你的真實想法吧！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猶豫過！」

  老胡：「是！他們兩個，是苦命的一對，又都是出色的戰士，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可是，我們現在，情報系統被破壞的很厲害，朱今墨又是我們手裡最重要的一張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放棄。所以，我想冒一次險，想讓敏柔露個面！」

  牧師：「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敏柔一離開這裡，中森英就會立刻找到她，並把她帶走，而後面的事，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了。朱今墨受了重傷，也沒有辦法保護她！」

  牧師：「艷艷小姐那裡怎麼樣了？」

  老胡嘆口氣，搖頭：「沒救過來，聽說送到醫院就死了！」

  

  牧師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上帝保佑！這些年輕的孩子們，真是勇敢！」

  老胡拿起帽子起身：「敏柔的事兒，就麻煩你照顧她了。等過幾天風聲過了，我會派人安排她離開上海！」

  牧師：「我會盡力的，你也保重！」

  老胡起身往外走，突然聽到樓上咚地一聲，兩人急忙往樓上看，樓梯口，敏柔趴在地上。

  老胡一驚：「敏柔！你怎麼下地了？」

  敏柔眼裡著含著眼淚：「我要去看艷艷！帶我去看看她！」

  老胡一怔：「你，都聽見了什麼？」

  敏柔：「我要去看艷艷！她是為我死的！」

  老胡與牧師互相看了一眼，沉默。

  敏柔爬過來說：「我要去！您剛才說的話，我全聽見了。如果我不露面，今墨就會有危險了！」

  老胡渾身一震；「不，敏柔，我剛才只是說可能。你不能去，你去了不但救不了朱今墨，還可能搭上你！」

  敏柔堅決地：「我一定要去！只要能幫上朱今墨，我就一定會去。我能行的！」

  老胡：「不行，我們會自己想辦法。如果，感覺他有危險，我們就會把朱今墨搶出來，也不會把他留給敵人——我們不能再讓你冒險了——」

  敏柔眼淚流了下來：「請你相信，我也是個戰士。我從來不後悔我的選擇，也沒有害怕過。這些天，我惟一擔心的就是我做不好。我承認，我也有脆弱的時候。我哭過，我受不了別人的目光，可是現在，李其洋死了，我什麼也不怕了。我心裡最大的痛苦，就是，就是無法確定今墨對我的感情，還有他的身份。他可以不愛我，但是，他不能做讓我不能接受的事兒，現在，我已經全清楚，我還怕什麼呢？」

  老胡眼角濕了。他把敏柔抱在懷裡說：「敏柔，好姑娘！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最勇敢的，我全明白。我答應你，去吧！只露一面，我來安排，然後，我們就送你回重慶，去跟你的家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