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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的「察」字謀略

2024-10-04 06:24:39 作者: 麥迪編著

  雍正用耳目是為獲得真實情況,又知道耳目有時蒙蔽人,反倒得不到實情,所以對他們也非絕對信任。他深知用耳目,有利有弊,要善於利用他們,要能夠識別真偽,獲得真知灼見。是用耳目,而不是為耳目所用,這是他區別於一般平庸君主的地方。

  雍正制馭官員的許多手段中,有一種是利用奏摺制度。這一制度,產生於康熙年間,而雍正把它制度化,乾隆以後繼續實行。而雍正朝實行最有成效。它的辦法是,皇帝允許地方大員,中央派出的官員和皇帝特別准許的地方中級官員書寫秘密奏摺,直接送交宮中,不必經過內閣,所寫的內容是地方情況、官員、民間風俗、社會問題以及寫折人的個人私事,或者各項建議,皇帝閱覽,往往在奏摺上用硃筆寫上批語,給予指使,准許什麼,不許怎樣,皇帝因不是正式上諭,可以隨便一點書寫,官員得到硃批允許,再寫題本,送內閣轉呈皇帝,所以秘密奏摺是官員和皇帝討論政事的文書,因有皇帝硃筆批語,又叫硃批奏摺。

  康熙間的儲位鬥爭及其在雍正初年的延續,造成雍正了解官民動向的迫切性,增強對官僚控制力的迫切性。秘密奏摺制度,在官僚的職責範圍以外,使他們互相告密,迫使他們彼此監督,各存戒心,不敢放膽妄為,不敢擅權,因而對雍正更存畏懼之心,做忠順的奴才,而雍正則可從奏摺中窺見臣下的思想、心術以至隱衷,因之予以鼓勵和教誨,這樣多方聯絡,上下通情,就能在更大程度上控制臣下。

  奏摺制度,就其密察官員講,也是一種告密制度。告密,是一般人所反對的,因為這是不正當的。康熙初行奏摺,能夠有資格寫奏摺的很少,保密程度也高,沒有引起多大反響。雍正推廣奏摺制,就出現反對勢力了。他在責備楊名時將奏摺硃批敘人題本時,說楊犯錯的根本原因。是「其心中以為不當有密奏密批之事耳」。透露出不滿奏摺制度的力量的存在。他死後一個多月,謝濟世代替伯爵欽拜書寫《論開言路疏》,提出「欲收開言路之利,且先除開言路之弊」的呼籲,而所謂言路之弊就是奏摺告密。疏中說:「告密之例,小人多以此讒害君子,首告不知主名,被告無者無由申訴,上下相忌,君臣相疑。」因此「請自今除軍機外,皆用露章,不許密奏。」謝濟世和欽拜的發難,是乘雍正之喪,代表反對奏摺制度的勢力要求取消這一制度。據說該疏得到乾隆的首肯,然而新君實際堅持實行奏摺制,並於十二年停止奏本的使用,進一步肯定了奏摺制度。總而言之,奏摺制度下官員互相告密,使他們本身具有特務性質,但這種制度把官員秘密言事變為做官的職能,變為本職工作的一部分,他們不是專業的特務,把特務的職任寓於一般官職之中了,這是奏摺制下官僚政治的一個特點,因此,雍正政治不宜於視為特務橫行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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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告密,雍正有時並不忌諱,而關於這方面的傳說又很多,不妨在這裡一敘。

  雍正自云:「朕勵精圖治,耳目甚廣。」他所說的耳目,包括科道言官,奏摺撰寫人,另外還有不同類型的人。被他引見的官員,必須上條奏,其中會有官方吏治的內容,這是一種人。另一類是發往督撫處試用後補的侍衛,如派侍衛王守國等六人到直隸總督李紱身邊,又如把侍衛派到年羹堯處,被年羹堯用作儀仗兵,引起他的惱火。這些侍衛負有了解該地官民情況的職責,如年羹堯調離陝西時,雍正要掌握他赴浙江的沿途情況,指示田文鏡調查,田文鏡即派分發豫省試用的侍衛白琦去跟蹤,用皇帝的耳目去察看,雍正當然相信,田文鏡確係老吏多謀,然亦表明赴各省的侍衛的特務性質。一種是臨時派員到指定地區密訪。雍正八年,雍正派御史嚴瑞龍和旗人安某到江南、江西辦事,又命他們順路到浙江,「密訪吏治民風,沿海戰船營訊。」嚴瑞龍去過浙江後,又托其四川同鄉、原任河工通判張鵬飛代為留心暗察。李衛報告這件事,雍正避開嚴瑞龍、安某不談,說早知道張鵬飛愛招搖生事,已令江蘇巡撫尹繼善查拿了。又說即位以來,「並無一差人密訪之事」,今後若有人稱密訪者,「督撫即拿之,參之」。說得很兇,但並沒有從嚴瑞龍、安某、張鵬飛開始究處,可見這是欺人之談,由他派出是實。密訪人種類也多,有的情況因資料語焉不詳弄不清楚了,但他們干密察勾當則是明確的,如乾隆時期撰著的《嘯亭雜錄》記有數事:一位官員進京引見,置辦了一頂新帽子,被熟人碰見,告訴他買帽子的緣故。次日引見時,免冠謝恩,雍正笑著說:「小心,不要弄髒你的新帽子。」就是說置帽當天已有人報告了。鼎甲出身的官僚王雲錦於新年休沐日在家與友好耍葉子戲,忽然丟掉一張,一天上朝,雍正問他元旦幹什麼了,王雲錦從實回奏,雍正對他的誠實很高興,說細事不欺君,不愧為狀元郎。隨著從袖中把葉子拿出來給他看。還有一件事:王士俊離京赴任,大學士張廷玉向他推薦一名長隨,此人供役也很勤謹,後來王士俊要入京陛見,他先告辭,王士俊問為什麼要走,他說:「我跟你數年,看你沒有大錯,先進京見皇帝,報告你的情況。其後知道這個人是侍衛,是雍正通過張廷玉安置到王士俊身邊監視他的。

  還有記載說田文鏡的幕客鄔思道是雍正派的暗探。鄔思道是出師爺有名的浙江紹興人,作為田文鏡的幕客,鄔先生知道隆科多驕恣不法,雍正對他不高興,就代替田文鏡書寫參奏隆科多的本子,使雍正整治隆科多有了藉口。而田文鏡因此受到寵信。

  雍正用耳目是為獲得真實情況,又知道耳目有時蒙蔽人,反倒得不到實情,所以對他們也非絕對信任。四川巡撫憲德上任之初,苦於無耳目,不了解情況,並以此上奏摺,雍正批道:

  耳目見聞之論,朕殊不以為然。若能用耳目,即道路之人皆可為我之耳目,否則左右前後無非蔽明塞聽之輩。偏用一二人,寄以心腹,非善策也。朕御極之際,實一人不識,然彼時之耳目甚公且確;近數年來股肱心膂大臣多矣,而耳目較前反似不及。訪察二字,不被人所愚弄甚屬難事,至於用耳目,惟宜於新。勉之,慎之!古雲聽言當以理察於博採廣咨中,要須平情酌理,辨別真偽,方可以言用耳目也。

  說不用耳目是瞎話,但他深知用耳目,有利有弊,要善於利用他們,要能夠識別真偽,獲得真知灼見。是用耳目,而不是為耳目所用,這是他區別於一般平庸君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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