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的「陰」字謀略
2024-10-04 06:23:30
作者: 麥迪編著
胤禛和胤禩等人不同,他的結黨謀位活動非常隱蔽,而且有計劃有策略。他結納人才,籠絡人心,準備實力,獲取信息,然而又竭力不讓別人把自己與結黨營私聯繫起來,明顯的比胤禩等人計高一籌。胤禛認為,康熙英明,自己若表現的愚蠢,必然被看不上,棄置一旁;設若聰明過露,又會被認為有野心,可能遭到打擊,這兩種表現都會使自己與儲位無緣。
皇太子胤礽的再度被廢,引發了皇室內部更激烈的儲位之爭,作為雍親王的胤禛,以更大的精力投入到這個紛爭之中,為他的嗣位創造了比較充分的條件。但是,胤禛和胤禩等人不同,他的結黨謀位活動非常隱蔽,而且有計劃有策略。他結納人才,籠絡人心,準備實力,獲取信息,然而又竭力不讓別人把自己與結黨營私聯繫起來,明顯的比胤禩等人計高一籌。
胤禛的謀位策略,見於他府中謀士戴鐸於康熙五十二年寫給他的書啟。戴鐸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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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此君臣利害之關,終身榮辱之際,奴才雖一言而死,亦可少報知遇於萬一也。謹據奴才之見,為我主子陳之:
皇上有天縱之資,誠為不世出之主;諸王當未定之日,各有不並立之心。論者謂處庸眾之父子易,處英明之父子難;處孤寡之手足易,處眾多之手足難。何也?處英明之父子也,不露其長,恐其見棄;過露其長,恐其見疑,此其所以為難。處眾多之手足也,此有好竽,彼有好瑟;此有所爭,彼有所勝,此其所以為難。而不知孝以事之,誠以格之,和以結之,忍以容之,而父子兄弟之間,無不相得者。我主子天性仁孝,皇上前毫無所疵,其諸王阿哥之中,俱當以大度包容,使有才者不為忌,無才者以為靠。昔者東宮未事之秋,側目者有云:「此人為君,皇族無噍類矣!」此雖草野之諺,未必不受此二語之大害也。奈何以一時之小忿而忘終身之大害乎?
至於左右近御之人,俱求主子破格優禮也。一言之譽,未必得福之速,一言之讒,即可伏禍之根。主子敬老尊賢,聲名實所久著,更求刻意留心,逢人加意,素為皇上之親信者,不必論,即漢官宦侍之流,主子似應於見面之際,俱加溫語數句,獎語數言,在主子不用金帛之賜,而彼已感激無地矣。賢聲日久日盛,日盛日彰,臣民之公論誰得而逾之。
至於各部各處之閒事,似不必多於與聞也。
本門之人,受主子隆恩相待,自難報答,尋事出力者甚多。興言及此,奴才亦覺自愧。不知天下事,有一利必有一害,有一益必有一損,受利受益者未必以為恩,受害受損者則以為怨矣。古人云:不貪子女玉帛,天下可反掌而定。況主子以四海為家,豈在些須之為利乎!
至於本門之人,豈無一二才智之士,但玉在櫝中,珠沉海底,即有微長,何由表現。頃者奉主子金諭,許令本門人借銀捐納,仰見主子提拔人才之至意。懇求主子加意作養,終始栽培,於未知者時為親試,於已知者恩上加恩,使本門人由微而顯,由小而大,俾在外者為督撫提鎮,在內者為閣部九卿,仰籍天顏,愈當奮勉,雖未必人人得效,而或得二三人才,未嘗非東南之半臂也。
以上數條,萬祈主子採納。奴才身受深恩,日夜焚祝。我主子宿根深重,學問淵宏,何事不知,何事不徹,豈容奴才犬馬之人萏蕘之見。奴才今奉差往湖廣,來往似需歲月。當此緊要之時,誠不容一刻放鬆也!否則稍為懈怠,倘高才捷足者先主子而得之。我主子之才智德學素俱,高人萬倍,人之妒念一起,毒念即生,至勢難中立之秋,悔無及矣。
戴鐸的建言,道出了胤禛的心理動向。當此胤礽再度被廢而儲位未定之時,諸皇子爭奪愈發激烈,誰的活動最有力,誰就有可能奪標,這時是「利害之關,終身榮辱」之際,因此,他一定要參加角逐,爭取不世之榮。
方針確定了,還要有行之有效的方法。胤禛根據戴鐸的建言制定了處理父子、兄弟、朝臣、藩屬諸種關係的策略,以爭取各方面的好感和支持,建立、擴大自己的力量。康熙英明,胤禛因而認為,自己若表現的愚蠢,必然被看不上,棄置一旁;設若聰明過露,又會被認為有野心,可能遭到打擊,這兩種表現都會使自己與儲位無緣。為此,既要表現出有能耐,又不令乃父感到可畏,即不要重蹈胤禩的覆轍。對待諸兄弟,要以胤礽暴虐為鑑戒,多團結人,使有才能的不嫉妒,無才能的人來依靠。對百官,要加意籠絡,無論是親貴、朝官、侍衛、漢人,都要和好相待,以便造成好輿論,影響皇帝。對藩邸人員加以培植,造成自己的嫡系勢力,作為鬥爭的核心。
胤禛認識到,戴鐸對形勢分析的非常透徹、準確,爭位的策略、方法也較為完善和巧妙,因此完全可以接受和實踐,而且在戴鐸建議之前,他已經幫助門下外出做官,擴大自己的勢力和影響,加緊了爭位活動。現在又見到戴鐸的全面規劃,當然喜之不勝。
但胤禛是個城府很深的人,他的活動手段是力圖隱蔽,不露痕跡,所以他在戴鐸的建言上批示說:
語言雖則金石,與我分中無用。我若有此心,斷不如此行履也。況亦大苦之事,避之不能,尚有希圖之舉乎?至於君臣利害之關,終身榮辱之際,全不在此。無禍無福,至終保任。你但為我放心,凡此等居心語言,切不可動,慎之,慎之。
「語言雖則金石」是胤禛的真心話,也是對戴鐸的褒獎。至於「與我分中無用」,做皇帝是「大苦之事」,則純是冠冕堂皇的欺人之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