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不如長姐

  程鈺看程子溟似是忘記，有些不滿，上前輕輕推了一下哥哥的肩膀：

  「哥哥，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會忘了吧？你答應過要給我送親的。」

  程鈺母親也急忙上前，諂媚笑著幫腔道：

  「對啊，子溟，鈺兒這次可是嫁進東宮，光榮了程家門楣，你母親就算不來，你這個做哥哥的，也理應送妹妹一程，給宮裡的人都看看，我們程家世代將軍。」

  程子溟是嫡出長子，歷來不是很喜歡這個青樅夫人這個二房，也就是程鈺生母。

  雖然青樅夫人和程鈺，都眼巴巴望著自己，但程子溟依然不情願，搪塞道：

  「今日正好約了朋友的，臨時爽約實在不好，改日我在親自去宮裡看鈺兒一趟吧。」

  這時，程鈺身旁的小丫鬟若水眼尖，看到程子溟手背在後面，似是拿著什麼東西。

  她看是紅色的袋子，又包裝精美，繡著金線，以為是給程鈺的，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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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將軍雖這麼說，心裡卻還是惦記著小姐，瞧，還帶了那麼一袋東西藏在背後呢！」

  程鈺也馬上注意到了，馬上欣喜湊上前要搶過來：

  「讓我看看！不會是金銀首飾吧，哥哥怎麼現在才拿出來？」

  程子溟有些尷尬，慌忙閃身躲開，讓程鈺撲了個空。

  「不是，只是給朋友帶的東西。」

  程鈺面色既尷尬又失望，只得勉強笑一笑。

  程父站在旁邊看了這麼久，看程子溟這樣給程鈺難堪，皺眉道：

  「子溟，送朋友的東西怎麼拿紅色袋子包裹著？不要小氣，就算是給女子買的，送你妹妹些又如何？」

  既然父親都發話了，程子銘也沒法推脫，他看看站在一旁的程鈺，緩緩打開手上的袋子。

  周圍大家都湊過來看，裡面是一個又一個精緻的鑲嵌金紋的盒子。

  「啊，果然是首飾！」

  程鈺有些驚喜，隨即反應過來，剛剛程子溟說是送朋友的，便又問道：

  「難道哥哥是要送別的女子？」

  「不是，這並不是首飾，只是一些香料藥材。」

  「啊？香料？」

  程父也不解：

  「子溟，你哪個朋友對香料感興趣了？」

  程子溟不答，把那包裹合了起來。

  當著這麼多人讓他打開包裹，就像是當眾揭露了他的少年心事一般，他有些不悅。

  礙於父親的面子，也只能壓下這情緒，他默默收好那包裹，便轉身要往屋裡去。

  青樅夫人看程子溟在這大喜的日子掃興，她也火氣上來，上前想拽住程子溟：

  「子溟，你不把我當長輩看就算了，怎麼也不把鈺兒當妹妹呢？今日她大喜的日子，你連送她一程，都不願意嗎？」

  程子溟本來就又羞又惱，被青樅夫人這麼一扯，更是火氣上來。

  便狠狠一掙袖子，想要從青樅夫人手裡掙脫出來。

  哪知力氣太大，撕拉一聲，一下子把身後的包裹扯了一個大口子。

  瞬間，包裹里的精緻香料盒便一個一個砸在了地上，有的磕碎了盒子邊緣，有的盒子直接碎成幾半，香料也立刻灑了一地。

  「娘！」

  程鈺看青樅夫人闖禍，驚叫道。

  程子溟看著那些摔得不成樣子的香料盒，眼圈紅紅的，他倒不是心疼買這些香料花的錢，而是想著沒法拿著去見南無意了，便十分委屈。

  青樅夫人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訕訕縮回了手，嘀咕道：

  「是他自己非要掙扎，才摔壞的。」

  程父看這群人惹出這麼多煩心事，皺眉道：

  「這有什麼，給你銀錢，再去買來就是了，站著看什麼！不知道幫這家裡出力，整日淨知道添亂。」

  若水趕忙打圓場：

  「這花香氤氳，是吉照呢，說明我們小姐進宮之後，會得寵愛，賞花頭呢。」

  程子溟不語，咬著嘴唇，憤憤走回自己房間去。

  程鈺幾人也只得收拾乾淨，匆匆上馬車去宮裡了。

  同樣手忙腳亂，準備送女兒去東宮的，還有那日長得頗像南無意的女子，池穆語一家。

  池縣令看女兒池穆語穿了一身很緊繃的衣裙走出屋子，不禁皺了下眉頭：

  「穆雨，你最近似乎又胖了一些。」

  「父親說笑了，為了這一天，女兒已經半個月沒吃一頓飽飯了，這哪裡還像是縣令女兒呀，簡直就是比貧民還不如！」

  「這身衣裙很好看，但是太緊巴巴，不夠端莊，你去挑一件別的，前些不是日剛剛命人給你縫製衣裙嗎？挑選一件合身的便是。」

  池穆語撇了下嘴，不情願地轉身，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她身上穿著的這身衣服，是她長姐留在府裡衣裙。

  自從長姐被趕出府去，她就把長姐平日的那些金銀細軟，奇珍寶石，還有上好的衣服，統統歸為己有。

  長姐在府上的時候，因為是唯一的嫡女，又長得仙人玉骨一般，從小便是這府上最受寵的孩子。

  所有好東西，都先落在長姐頭上。

  池穆語和其他幾個庶出的姑娘和小子，總是只能撿些剩的。

  現如今長姐好不容易被母親趕出了家門，她池穆語終於才成了這池家長女。

  但是池穆語總感覺父親對她，還是不如當年對長姐好。

  就連父親給她做的衣服，都沒有長姐衣服那樣漂亮精緻。

  當年長姐的衣服布料全都是皇上上次下來的，今年剛上貢來的蠶絲，而自己身上的衣服，只不過是在京城的鋪子裡買的。

  侍女看出了池穆悶悶不樂，便小心翼翼開口勸道：

  「小姐，老爺也是為了小姐好，小姐身上這件太素了一些，不適合今日這樣喜氣洋洋的場合。何況小姐本就更適合顏色艷麗的衣裙一些，這些清湯寡水的衣服，根本襯托不出小姐的雍容華貴。」

  池穆依然開心不起來，她做夢都想成為長姐那樣的女子。

  那樣纖細苗條，那樣知書達理，那樣受人寵愛。

  憑什麼長姐穿素色的衣服，就被人夸典雅大方，自己穿這衣服，就要被說附庸風雅？

  也罷，池穆重重嘆了一口氣：

  「罷了，去取來前些日父親送來的衣裙，給我瞧一瞧。」

  「是。」

  環顧了一下四周，池穆語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

  「母親呢？剛剛不是說要親自替我盤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