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潰不成軍
2024-10-04 00:37:24
作者： 歌一
南無意低下眉眼，看向惠溫，依然帶著平日那清淺的笑意。
但在惠溫看來，無疑於是來自勝利者譏諷的笑。
「是啊，早知你不會善罷甘休，王爺與我便商量好，若你再陷害於我，那麼王爺和我便將計就計，配合你做一齣戲。」
看惠溫依然瞪大雙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南無意繼續道：
「等你得意之時，便自然會露出馬腳。那日，上樑家馬車時，我便已留了個心，派人去王爺府，稟告王爺。我則將計就計，直接乘車去梁家，只是，沒想到梁家公子實在潑皮，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惠溫聽完，只覺得一瞬間，她的心墜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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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看向沈靈安，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祈求般的希冀，無力開口道：
「王爺...」
她想要說什麼，卻終究張了張嘴，露出一個無力的笑，一個字也沒說出。
沈靈安冷冷看了眼惠溫，眼神依然凌厲，未見絲毫同情。
他不動聲色，把玩著手裡一串佛珠道：
「並非本王一定要步步緊逼，在王府時，我也期盼過，我想你至少不會做到那麼狠毒的地步。」
他嘆了口氣，又似有惋惜：
「可是你還是走錯了這一步。如若你，沒有真的去害人性命，本王也想放過你。可是，現如今，證明確鑿，你這女人確實心腸歹毒，為了一己私利可以草菅人命，你這樣的女人留在如意閣，終究是個禍害，本王必不能保你。」
沈靈安的話如洪水般，瞬間淹沒了惠溫心裡所有希望。她聽到這話，失神幾秒，回過神來，便發出幾聲悽厲的笑：
「哈哈哈...王爺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做什麼？還不是為自己開脫罷了！見了這個，便愛這個，看到那個，又去愛那個。從前王爺喜歡我，便寵著我。王爺現在喜歡南無意，便棄我如敝履。」
她撐著地面保持平衡的那隻手，忽然軟了一下，整個人失去平衡，險些摔倒。
但還是勉強支撐了起來，淒涼道：
「王爺，王爺以為自己是真用情了嗎？還是南無意你以為，自己得到王爺的真心？那當然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現在才清醒過來，這些官宦世家，皇族公子，從未有過一絲的真心，只可惜已經晚了。」
夏荷趕忙連滾打爬撲上來，要死死捂住惠溫的嘴，不讓她再說了：
「姑娘，姑娘你說什麼呢？這話可不能亂說，姑娘一定是糊塗了，姑娘...」
惠溫倒也不掙扎，被捂住了嘴，她卻還在繼續放聲大笑。
好似瘋了一般，笑得渾身發抖，笑的身子癱軟在地上，如爛泥一般。
南無意蹙眉，她當然知道「自古無情帝王家」的道理。
畢竟上一世，就是在東宮摸爬滾打過來的，這個道理，她比誰都懂。
這一世，她早已心死。發誓不會再對任何人動情。
對於沈靈安，她更多的，也只是把他當做一個盟友來看。
沈靈安是不會對女人動心的花花公子，而她南無意，與沈靈安逢場作戲，也只是為了復仇。
她從沒想過，沈靈安會對自己動心。所以聽到惠溫這句話，她又感到好笑，又有一絲心悸：
——沈靈安不會真的喜歡上自己一個青樓女子了吧？
那雖然不會對計劃有什麼影響，但是倒是會讓她，有些許愧疚。
「荒唐！」
沈靈安氣急，猛地把手中一串黃花梨木的佛珠狠狠摔在地上。
登時，那佛珠摔在如意閣大堂的地上，噼里啪啦斷裂開，珠子便四散逃去。
周圍人霎時嚇得向後退去，大氣不敢出一聲。
惠溫卻不死心，猛地抬起頭，哭得猩紅的眼睛，直直盯著沈靈安：
「王爺往日對小女也是這般溫柔，王爺不記得了嗎？」
沈靈安眸色毫無波動，只是依舊蹙眉，冷冷望著惠溫。
看沈靈安這樣淡漠，惠溫又止不住笑了起來。
悽厲又絕望的笑，迴響在如意閣的大堂中：
「哈哈哈...哈哈哈王爺，王爺不會覺得，自己這次真對南無意動心了吧？那王爺甚至還沒有小女了解您自己！」
福媽媽看形勢不對，趕快給周圍人使眼色，讓他們把惠溫趕快拉下去，不要讓她再胡言亂語。
惠溫卻猛地掙開那些人，猛地撲在地上，如同瘋子般，尖聲大叫：
「不要！」
惠溫撲跪在地上，紅著眼睛，開始仔細地一顆一顆撿拾，沈靈安剛摔斷散的佛珠。
邊撿，還邊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自言自語道：
「王爺的，這是王爺的，王爺剛剛摔壞的手釧，要仔細收好。」
福媽媽看惠溫著實精神不太對勁，怕她惹出大亂子，又厲聲命令道：
「愣著幹什麼呢？拉下去啊，別礙了王爺的眼！」
幾個小廝戰戰兢兢答了聲是，便不由分說上前，一人拖一個胳膊，強行拽惠溫走。
惠溫瘋癲地笑著，掙扎著，終於被幾個小廝拖走，不知去了哪裡。
她的一隻鳳頭金縷鞋，卻也在拖拽的過程中，遺落在了廳堂正中。
福媽媽訕訕媚笑向沈靈安道：
「王爺，這次是我們如意閣伺候不周了。這惠溫看著老實，誰承想。背地裡竟這樣心狠手辣。王爺也不用聽她胡說，王爺和無意姑娘情投意合，要我說，若真是喜歡，直接買到府上去就好了。」
這話倒是正合南無意的心意。
她原本就計劃著，沈靈安先替她贖身，帶她出如意閣。
往後，她靠自己的手藝在這京城裡尋一個攤位，做些生意，不愁沒法安身。
沈靈安聽到這話，眼神柔和望向南無意，似乎是徵求她的意見。
南無意也淡淡笑了笑——倒也不必操之過急。
不然很容易又要引人耳目，惹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全看王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