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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山脈的材料:第四,緊湊的黏合體

2024-10-03 21:32:21 作者: [英]約翰·羅斯金著;張璘等譯

  這是我們要考察的最後一組岩石,就地理分布和對人類的用途來講,比前邊的任何一組都更重要。它組成了全世界大部分的低山和高地,為建築和雕塑提供了最有價值的材料,與板岩黏合體的區別在於,它不能夠分成很薄的石片。所有屬於這一組的岩石分裂都不規則,像糖塊或乾燥的粘土。有一些由變硬的石灰狀物質組成,叫作石灰石;其它一些由堅硬的沙子單獨組成,叫作砂石;還有一些看起來由乾燥的泥土或粘土組成,一般不太重要,在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名字。

  在這些岩石中最前面的位置當然是被大理石這一大組占據著,其中的物質好像是特意安排來給人類的藝術創作提供一種完美的實現手段。它們剛好達到了必要的硬度,——既不會軟到不能夠維持它們精美的形式,也不會硬到總是需要捶打才能夠供雕刻家使用;雕刻家的鑿子稍一用力就會對它產生一定的影響,白色變體的色彩極其精美,因為具有純岩石的半透明特徵;對我來說那好像總是一個非常精彩的神諭,——作為創造物中目的最明確的那些東西,——所有雜色的岩石相對都是不透明的,以便能夠陪襯表面的色彩,而白色的東西如果不透明的話,看起來就會有點粗糙(比如說通常用的白堊),所以它剛好被創造成半透明的,以便給人一種特別純的印象,但是透明的程度決不會幹涉它所形成的形式特徵。雜色大理石的色彩大部分也非常漂亮,特別是那些由白色與紫色、琥珀色和綠色一起組成的,對人類的思想來說,它們模糊、縱橫交錯、迷宮般的排列形式似乎有著某種非常大的吸引力。由於它們的美依賴於表面的光滑,所以它們被進一步標記為人類創造的現成材料,因為它們的脈絡通常只有在未加雕鑿的岩石上才可以朦朧看出;它們在天氣的作用下呈現的色彩不如水晶的色彩,只有在人類對其進行加工和打磨以後才能顯示出它們的特點。最後,它們不會分解,外在的表面有時會被一種機械的分裂破壞掉外邊的薄片,但是這種破壞很少會達到對其它岩石那麼大的破壞程度;如果在好的大理石上進行最精緻的雕刻,幾個世紀都不會腐爛。

  然而大理石採石場很少見,所以我們這個世界大部分好的建築都歸功於較為普通的石灰石和砂石,它們很容易大塊大塊地採掘,而且能夠很容易地打碎、切割或雕刻;色彩通常是灰色或暖紅的(黃色和白色的種類在歲月的作用下也會變成灰色的),正是那種能使建築跟可能圍繞它們的植被和諧對照的色彩。

  對於那些條件較差的緊湊黏合體,我們生活的星球也有很大一部分漂亮的景色歸功於此。芳香蜿蜒的山谷,兩邊巉岩對視;斷斷續續的小溪輕快地到處奔流;小山坡上綠樹環繞;狹窄的裂縫,綠草鋪地,到處流傳著仙女和土地神的故事;突伸在外的岩石上聳立著城堡或瞭望塔;海邊是白色懸崖,白茫茫的開闊高地和肥美羊群;連綿的高山,在灼燒的陽光下林立的葡萄藤,——這一切的美景沒有一點不歸功於我們正在討論的這組岩石的特性;它們儘管有時也會出現在宏偉壯觀的大塊山石中,總的來說,是產於面積相對較小的山上,傾向於把自己呈現在開闊的高地或平原而不是真正的高山上,穿過那兒不算太深的蜿蜒谷地,在溪流的作用下被切割開來。

  已經說過這組岩石的特徵是不能分成薄片。這隻對其中小部分是對的,因為它通常沉澱在岩床中或者形成不規則厚度的岩層,那是很容易分開的;雖不經常發生,但當某些這種岩床只有半英寸或只有四分之一英寸厚時,岩石似乎會像板岩黏合體一樣分裂成扁片。但是這種表象是騙人的。岩床無論多薄,都會發現它自己的物質是緊密的,不會分成兩個別的岩床;但是真正的板岩黏合體有一種精緻的片狀結構,滲透到其最微小的部分,所以不管一片是多薄,只要我們擁有足夠精良的工具,通常是可能把它進一步分成更薄的薄片的。然而,就像板岩和緊密結晶體一樣,板岩和緊湊的黏合體通過微妙的變化也會互相交叉,也產生了許多非常模糊和不可界定的中間體。

  我剛才說過,緊湊黏合體的色彩通常會把建築物和植被舒舒服服地分開。它們是這樣的;但是從抽象的色彩考慮,它們比那些高尚和古老岩石的和諧度要差得多。而且還要注意,因為這些低檔次的岩石是我們通常用來蓋房子的材料,它們組成了「石頭」這個詞給大多數人留下的觀念基礎,因此「石頭色」這個通用詞在日常談話中被用來表達跟緊湊黏合體大部分相似的色彩。關於石頭色,我想大家都了解一種茶灰色,如果黃色太多則不能叫作冷色,如果黃色太少則不能叫作暖色。在廣大的歐洲地區這種由技術上稱作「侏羅紀」石灰岩的岩石,以及各種各樣的灰白砂石組成的山岩,通常完全可以說就是這種顏色,像沿著不算陡峭的山坡探頭探腦的岩石剛打開時的色彩。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變得稍灰白些,但是絕不會達到片麻岩和板岩那種高貴的色彩;生長在上面的地衣也比較可憐和蒼白;儘管森林深處的苔蘚有時會把它完全埋在一層金黃色的墊子下,小塊的苔蘚,功能在於裝飾和不加掩蓋地把岩石分成小塊兒,在這些石灰石上的分布總不如在結晶岩石上那麼豐富。

  我從來都沒有時間對兩種岩石上都能生長的苔蘚種類進行考察和分類,也沒有能夠證明它們是否真的存在種類上的巨大差別,或者它們在結晶體上是否真的比在黏合體上長得更茂密。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在結晶體那兩組岩石前景的碎裂岩石上,苔蘚似乎都在齊心協力和盡力竭心地去完成給自己安排的生產最和諧色彩的任務。它們不會掩蓋岩石的形式,但是將以小塊的棕色苔蘚布滿岩石,就像有暗紅寶石色的絲線和黃金的混合纖維織成絲絨小墊子一樣,環繞在更柔和的白色和灰色的薄片上,像落葉上的灰白霜凍一樣的一碰就碎的和彎曲的邊緣,有尖蓋子的垂直秸稈組成的桔黃色小秸把,深綠色、金黃色、和淺紫色的,一直到黑色的纖維,這一切糅合在一起,帶著不可想像的細小變化,遵循著它們珍視的石頭的紋理波浪,直到它完全充滿了色彩;看起來不再是岩石在心目中固有的那種粗糙的、寒冷的和嚴厲的形象,它似乎被罩上了一層柔軟的、黑色的美洲豹皮,還繡有紫色和銀色的阿拉伯圖飾。但是,在較低的山脈中,情況不是這樣。苔蘚的生長相對比較獨立,不是那種遍布整個表面的攀附和溫柔的方式;地衣要差勁和少得多;而且石頭本身也經常被看見;如果有改變的話,也僅僅變成了比剛打破的時候稍冷一點的灰色。因此石灰石風景整體色調傾向於變得令人厭倦和寒冷,甚至帶有某種荒涼的面貌。砂石在植被方面則豐富得多,也許我們這個島國上沒有什麼景致比此更有趣:樹木覆蓋的幽谷穿越其中,紅色的岩石在兩側熠熠生輝,斜伸入它們深深的棕色河流的潭水中,就像在傑德堡朗霍姆那兒的情景;幽深的橡樹林排滿河岸,淺白的白樺樹的羽葉自己飄落,飛進上面的天空中,以及幾個修道院的拱門上,那兒山谷中的田野最綠,或者飛上邊塔的石頭上,那兒的山崖最陡,使人的心靈和視覺對山野和懸崖的可愛感受增強了一千倍。但是剝奪了這種聯繫後,拿它的自然美和中央山脈的峽谷比,毫無疑義,即使是最可愛的這種景色所在的前景也會變得不完美和可憐巴巴。剛開始看來似乎有點不公平,不像整個自然界通行的補償體系。高山有其宏大的風景,它們的藍色懸崖和雲一樣的積雪:為什麼應該賦予它們的前景的岩石以最好和最美的色彩呢,而且使人類的思想背上了過分驚奇的負擔;而不算宏偉的景色,可以誘惑我們去觀察在高山中我們絲毫不會去欣賞的細節,那麼這些細節美,也像它們在宏偉程度上一樣低劣嗎?

  簡單一句話,我認為答案一定是人類不適宜於生活在非常美麗的地方:——他是一個地球上的任何事物都不能使其滿足的生物;讓他習慣地擁有地球能夠提供的,不管什麼最好的東西,他都一定會陷入疲乏和不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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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精美的交響樂可以演奏幾年不停的話,孩子們生長和接受教育的房間永遠迴蕩著樂聲,我相信他們對音樂的喜歡和理解將非常小。實際上高山地區的冗餘和永無休止的可愛似乎會在思考的能力上產生一種同樣的效果。這種冗餘會讓感官麻木,就像我們前面注意到的關於想像力的那樣,就會停止激動,除非再有其他超越呈現在眼前的景色之外的有趣主題。所以,實際上,人類最好是使平常的風景形式不要對情感產生暴力刺激,——被犁子翻起的彎曲的犁溝,以及被地下新翻上來的白堊弄得變成棕色的溫柔高地,以及披上彎彎曲曲的灌木叢衣服的幽谷,更應該成為人類生活的場所,而不是由白雲覆蓋的或肥沃的山谷構成的世外桃源;不太讓人感興趣(儘管總是無限的)的資源被送到作為人類一生中大部分時間的活動範圍的家園周圍,而那些強大的和奇異的榮耀之地應該成為探險之地,——既是孩子們幻想的焦點,又是他們愉快記憶的主題,還是作家講不完的故事。

  地位低下並不總被人感受得到。因為,對人類的心靈來講,把自己限制在人類的希望之中而不是現實的占有中,是這樣自然;想像投射在遙遠和不可得事物上的魅力非常微妙,蘊含偉大、遙遠希望的景致,通常比以不可控制和傑出的光榮耗竭自然財富和能力的那種東西,比不給想像和追求留下任何空間的東西,包含著更感人的魅力。

  我不知道世界上哪個地方,比環繞瑞士的弗里堡城,一直延伸到伯爾尼的那個地方,更能解釋這種期待的想像力的威力。它由海拔相當高的灰色砂石構成,但是對過往的旅遊者來說,卻沒有提供明顯有趣的目標:所以正如從伯爾尼的阿爾卑斯山匆匆行走到薩瓦的路途上通常看見的那樣,除了厭倦,通常不會有其它任何感覺,因為伴隨著壯麗的伯爾尼高地帶來的高度激動的反應,愈加顯得痛苦。旅行者腳痛、發燒、厭倦了冰川和懸崖,累得精疲力盡,他只看到山路的蜿蜒崎嶇,以及山路所到之處對它的溫順謙讓。然而為了公平對待這塊溫順的地方,只要讓他在這兒呆上幾天,等到他的思想恢復了色彩,他就會有不少別的感想。正如我說過的,它是由灰色砂石組成的起伏地區,從未達到一定的高度,但是擁有足夠多的山脈精神,足以把自己不斷塑造成大膽的山坡和谷地;而且海拔已經達到了海平面以上的足夠高度,使松樹可以在不規則的山脊上形成一片森林。通過這樣一個抬起的地域,河流切入地面形成五六百米深的峽谷,在溫和的山脈間曲折延伸了很長一段路程,不知不覺到達了山邊;然後突然通過杉樹枝,看見在下面,綠色和緩緩流動的小溪,以及構成溪岸的寬闊砂石崖牆;在溪流斜倚的地方,形成了一個洞,水從拐彎處懸掛成為危險的瀑布;在另一岸上,在同樣的地點,在岩石和水之間只有很窄的一點草地,長著半人深的灌木,在最可愛的地方河水消失了,從上面進不去,幾乎沒有任何好奇的漫步者,沿著在岩石下掙扎著生存的幾乎看不見的小徑上去參觀過這個地方。在那兒,河水的波濤、逆流和喃喃的濤聲都開始完全平靜下來。它正穿越人口稠密的鄉村;但再也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小溪更孤獨了。在高山中最虛弱、最遙遠的溪水也有伴侶:山羊在旁邊吃草;旅行者從中汲水喝,和同伴一起越過它;農民則會挖一條河道把它引到自己的水磨輪下。但是這條小溪沒有伴侶:它流淌在永恆的隔絕中,即不秘密也沒有威脅,而是帶著一種甜蜜的陽光和戶外空氣的寧靜——一種溫柔和深刻的、荒蕪的廣闊空間,在人類的勞動和生活中漸漸睡去;水波緩慢地潑濺著,沒有人聽到;野鳥在樹枝中築巢,沒有人趕它們走;柔軟的香草長出來,呼吸著,沒有人採摘又衰敗了;——然而一切都顯露在明亮的藍天下,顯露在匆忙的陽光和純潔雨水的新鮮照射和沐浴中。

  然而在這些彎曲的山崖頂部,突然一切都變了。從冷杉伸展著彎曲、狂亂和白色的枝條,就像叉形閃電划過峽谷的空氣那樣的地方,我們走幾步來到了最最富饒的農耕鄉村;一片片玉米在田野中到處閃著光、燃燒著;所有美麗的小村莊環繞在生機勃勃、果實纍纍的果園和鮮花遍地的花園中,蓋滿了優美尖頂的儲藏室和穀倉;保持良好,堅硬和像停車場一樣的道路起起伏伏,從山的一側延伸到另一側,或者消失在一片片棕色的苔蘚以及長滿野懸鉤子和玫瑰的灌木叢中,或者在一排排高樹中若隱若現,半是林間小徑,半是林蔭大道,那兒通向門的路敞開著,通向沒有門的路帶著信賴轉入旁邊,不受阻礙地進入某些高貴宅院的花園,四周環繞著在鄉村中引以為榮的金色蜂巢和有雕花的穀倉,有些方向上還分布著帶格子窗和樹牆的小屋,歡快地欣賞著它們精緻的樸實——精緻卻又帶著某種獨特的野蠻,不像我們英國的房屋——整潔、煞費苦心、一本正經、無懈可擊的舒服;在它們全部的細節中都帶有一種獨特的粗心和大度,與它們周圍鄉村的超出法度的可愛和諧相統一。甚至在那些柔軟和可居住的土地中也有一種不羈的力量。可以說這塊土地上穀物金黃,芳草萋萋,然而犁子和鐮刀卻不能使它屈服。它自由自在地奉獻著自己,似乎沒有任何東西是榨取或征服的。它也不是從沙漠中贖回的、而是毫無保留地捧出碩果,——這是一片慷慨的土地,開心隨意地奉獻,時而開懷大笑,笑聲充滿了河谷,即仁慈又狂野。與此同時,心中多少會混合著某種嚴厲的因素。因為沿著它的山脊分布著一片片不可勝數的黑松林[77],沒有分享它的快樂,自己永遠堅持做固定的陰影,即使在最強烈的陽光下,也不能穿透和驅散;夜晚飄落的碎片嚴肅地保持著自己的正方形,落在果園中玫瑰色的樹杈中間,落在黃燦燦的豐收果實中,以聖潔晴朗的地平線的藍白交織為背景,把自己映畫成一個黑色的網絡和靜止的花邊。然而它們卻不會使風景更悲傷,放在那兒似乎主要是顯示其它的東西是多麼明亮;所有的雲彩都是純粹的銀輝色,空氣中整個充滿了更白和更有生命力的陽光,在這兒它們被松樹黑色的松針刺破;所有的草場變得更加光亮鮮綠,在紫色的樹幹間一直延伸著;甜蜜的田野中的腳印環繞在森林周圍尋找陰涼,在濕滑的樹根旁走上走下,有時絕望地消失在紫羅蘭、歐亞活血丹和脫落下來的含纖維的棕色樹葉中,最後一頭扎進某個開口的通道中,在那兒穿過遠處的樹幹,光線透露出從另一面走出去的可能性;過了一會兒真地從另一邊走了出來,從芳香的黑暗中走出,走進炫目的和壯觀的風景中,那風景帶著樹林和花園的新意願,一直伸展、伸展,直到最後崎嶇的西門塔爾山脈從中升起,刺入南方翻滾的雲彩中。

  我相信,對人類智慧和理智的普遍發展來說,這樣的地區大概最適合人類生存。更美麗的風景,像義大利的那種,削弱理智或導致嬉戲;更糟糕的風景感染思維觀念,使思想和身體僵化;一種更離奇或顯著美麗的風景則使美感僵化。甚至這兒的吸引力,——就實際情況而言,已超出了大多數溫和地區的人口稠密區,——好像也會對瑞士人的詩意性格造成傷害;但是把所有的居民都考慮進去,好像是帶著深沉的愛和嚴肅的滲透,他們已被畫入了瑞士的主要作家戈特赫爾夫的作品,而且我相信我們很難找到能完全跟他們比肩的農民。

  但是即使這樣,也可以肯定緊湊黏合體岩石被創造的目的,是去構成地球表面的絕大部分地方,而且由於它們的實用性和容易變形與控制的品質,是去引誘人類在他們中間居住;然而在山脈不占絕對優勢的地區,會被我們一致同意用洪積層稱呼的鬆散礫石和沙子組成的地層覆蓋。關於最後這兩種材料,沒有什麼值得研究的,除了水對它們的形式產生了作用,對它們的敘述正好屬於我們給自己安排好的順序中,接下來要探索的那部分,也就是有關山脈刻蝕的部分,關於這一點最好單獨用幾章來討論,它們將僅僅在有關各種其性質已被我們描述過的岩石的結論中論述,在這些材料的全部系列中,我們幾乎可以獲得讓人類的視覺感覺愉悅的每一種色彩,這種愉悅不會因為它們通常有點柔軟或傷感而減少。因此我們擁有美麗減弱的紅色,在斑岩中達到深紫色的程度,在花崗岩中則達到淡紅色,在板岩中從每一種銀灰色和鉛灰色,一直到紫色;在火山岩和蛇紋石中有深綠色和綠灰色的每一種色度,在片麻岩中有鮮橙色和金黃的棕色;在藍色石灰岩中有黑色;在大理石中有所有這些顏色以及純白色,在暴露的岩石中我們幾乎很少得到的一種顏色——在對顏色進行概述時我們曾提到過的那種暗棕色,它是所有色澤中最令人討厭的,跟它接近的每一種色澤,當暴露在大氣中時都被自然淡化為一種紫灰色。這一切如果不解釋為是為人類的歡樂和消遣而預備的就很難得到解釋,我相信不久人們就會正確地感受和聰明地使用,這些仁慈而美麗的色彩禮物,我們的住房色彩斑斕的正面,就會使得建築學家心目中「石頭的顏色」這個詞變得像「花的顏色」對園藝學家來說那樣不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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