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3 18:29:36 作者: 徐大輝

  三級甲等醫院三江共八家,二級甲等醫院還有多家,能做肝臟手術的還有兩家專業治療肝病的醫院開展專項手術,歐陽志學走訪一遍,在六月十日到十六日共做肝臟手術九例,移植僅兩例,一個女患者,另一個人就是賈明哲。

  走訪是否徹底,遺漏或某種原因隱瞞的也可能,道理說做手術有什麼不可對外講的呢?當然同犯罪聯繫在一起,就有不外泄的理由。

  採取排除法,歐陽志學決定拜訪那個移植肝臟的女患者。她仍在市中心醫院住院,他來到患者病房,她名叫趙文英,身份大大出了刑警的預料,做肝臟移植多是有錢人,此人左腿嚴重殘疾。

  「多虧市慈善總會出資救我,不然像我這樣吃低保的人,肝壞了都死了幾回啦。」趙文英說,她向所有來訪者述說感恩之情,「還有好心人,我的鄰居林小青,她捐肝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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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感動的故事,吃低保的殘疾人趙文英患膽管堵塞,經濟困難延誤治療,造成肝壞死,必須做肝移植手術方能挽救她的性命,她才二十四歲,一個享受美好生活的年齡啊!慈善總會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出了移植手術也包括後期治療的全部費用,錢的問題解決了,供體哪裡弄去,她沒什麼親屬,只能等待捐獻者,天知道哪位捐獻供體者何時出現。

  病情日益惡化已經等不及,她的鄰居一個叫林小青的髮廊女主動站出來,要捐肝給趙文英。

  「你跟趙文英是什麼關係?」媒體記者問。

  「鄰居。」林小青說。

  「你怎麼想捐肝給她?」採訪的記者挖閃光點,問。

  被採訪者笑笑,說:「她需要一塊肝,救命。」

  「作出這樣的決定,你都想到什麼,比如英雄……」記者啟發式地問,「社會和諧……」

  「沒有。」林小青不想當什麼英雄,誠實地說,「一個人捐一部分肝臟,它還會長出來,對身體又無大礙。」

  記者見她認識、拔高不上去,在樸素的語言裡淘主旋律的東西,其結果令記者失望。

  歐陽志學決定走訪林小青,為證實一個事實,也拜訪這位可敬的髮廊女,在許多人眼裡,髮廊女跟一種社會醜惡現象聯繫到一起。刑警不這麼看,對林小青更不能這麼看。

  「她的命很苦。」林小青面對刑警而不是記者,說出真實心理。林小青兩歲時父母離異,母親帶她過日子,上小學時母親掃大街給車撞死,司機逃逸至今未找到,民政部門找尋不到她的父親,要送她到孤兒院撫養,她小小年紀堅持自己生活,讀完初中就不再讀書。

  「一個殘疾的女孩……」刑警說。

  「她本不瘸,腿出問題,在兩年前吧。」「出了什麼事故?」

  「唉,」她嘆口氣,說,「雪上加霜!」

  刑警思忖她的話,命運多舛的女孩雪上加霜,令人同情憐憫,林小青基於此捐肝吧。

  「她給人挑斷腳筋。」

  她的話讓刑警震驚,暴力犯罪嘛!近年偵辦的刑案里,沒有挑斷腳筋的案子,他問:

  「她沒報警?」林小青皺眉,目光里含著懷疑和冷淡,說:「那伙人很黑,她不敢報警。」「不敢?」

  「是,不敢。」林小青說。

  鄰居中林小青是受害人最好朋友,趙文英給人挑斷腳筋,林小青聽到她住院的消息趕到醫院,問:

  「怎麼搞的?」

  「我自殘,割斷腳筋。」趙文英編造道。

  「有什麼想不開的呀?挑斷腳筋……」林小青責備她不該尋短見,「你這樣殘害自己,傻嗎!」

  趙文英默默承受好友的責難,自殘不可取。

  出院回到家,一條腿徹底殘廢了,行走困難。林小青經常看望她,送些錢物。有一天林小青追問:

  「文英你說實話,腿到底怎麼啦?你可別又說自殘什麼的糊弄我。」

  很難隱瞞下去了,趙文英說了實話:「我給人挑了腳筋。」

  「啊,什麼人啊!」

  「黑道。」

  「黑道,你怎麼得罪他們?」林小青疑問道。

  趙文英眼圈紅了,委屈道:「我根本沒得罪他們,因為生意上的事,惹惱了他們。」

  生意?林小青真不知道趙文英做什麼生意,她問她是什麼生意。

  「試藥。」

  林小青陌生試藥,趙文英給她講試藥,明白後她問:「文英,你試你的藥,我不懂怎麼得罪別人。」

  各行各道都有頭兒,說霸也行。魚霸、奶霸、菜霸、肉霸……試藥也有霸,趙文英說:「試藥人給霸控制,你去試藥要經過他介紹,即使你自己去試藥,也要向他交百分之三十的費用。」

  「不給他呢?」林小青問。

  「不給,就這樣。」趙文英悽然望眼殘腿。

  報警,林小青主張報警,不料趙文英妥協下去,說:「算啦,我不想再找麻煩啦。」

  「將壞人繩之以法,這咋叫麻煩?」

  「你不知道他是誰?」趙文英不肯說出那個惡霸,卻害怕他,說,「他說如果我去報警,就把這隻好腿也廢嘍,他們說得出來更幹得出來。」

  一個案子隱瞞下去了,歐陽志學憤怒到了極點,他發誓制裁這個惡霸,試藥的霸,涉及烏米命案說不定。一個現實的問題:如何動員趙文英說出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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