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餵藥

2024-10-03 16:17:19 作者: 無憂小鹹魚

  謝乘淵不喝,沈鈺端起藥碗,放到自己唇邊喝了一口,下一刻,俯身貼在他唇上。

  溫熱的濕潤順著唇齒度來,他另一隻沒有束縛的左手下意識扣緊她的腰。

  沒有男子能在自己喜歡的女子主動時招架得住,僅僅一瞬,藥汁的腥苦入舌。

  謝乘淵被刺得心神微震,轉而將她推開。

  「你……」

  室內忽然蔓起好聞的薰香,幽幽細煙盤亘而上,沈鈺淡淡,「你不喝,我也有的是辦法。」

  謝乘淵劍眉擰起,一股無名的熱火從小腹上隱隱傳來,有排山倒海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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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死控制著,直到沈鈺低頭,繼續慢慢地餵藥。

  舌根發苦,唇瓣柔軟,從抗拒到回應,只用了短短几個眨眼。

  謝乘淵中了迷情香,雖然劑量不大,可在他面前的是沈鈺。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少女的吻生澀的橫衝直撞,撬開牙關,謝乘淵墨眸愈來愈濃,眼底的妄念被放至最大。

  沈鈺的一隻手勾過他的下頜,保持這個姿勢禁錮在一處。

  餵完全部的藥後,她緩緩起身,唇斂著一抹淡淡的血色,用手指輕輕抹去。

  謝乘淵闔上眸,握著她的手,「沈小姐準備就這麼一走了之?」

  他聲音沉啞得厲害,呼吸很重:「我已經分不清你究竟是喜歡我,還是只為了一心還舊債。」

  沈鈺被攥著的那部分隱隱發熱,她聲音如常:「不管是哪一種,你現在也做不了任何事。」

  把手從他掌心抽出,沈鈺慢條斯理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世子好好休息,先把身子養好,至少我不喜歡短命鬼。」

  謝乘淵側頭,鳳眸瀲灩,忍不住無奈地低笑,「乖,給我解藥。」

  他現在和被人架在火上烤沒什麼差別,尤其被沈鈺撩撥後,她轉身就走,巨大的空虛席捲而來。

  沈鈺撫了撫衣襟上的褶皺,不平不淡道:「薰香是用來測清毒解藥性的,要是起作用,半炷香後就能平下。」

  謝乘淵哭笑不得:「你絕對是故意的。」

  報復他在船上的偷吻。

  報復他把她推開。

  現在看得見吃不到,比什麼都難受。

  沈鈺已經推開門,緋唇輕勾,「嗯,所以你好好受著。」

  「吱呀」一聲後,室內恢復寂靜,謝乘淵又閉上眼,低低沉沉地笑出了聲,「小磨人精。」

  最後藥效還是沒起作用,謝乘淵連續默念了半夜的清心音,晨起時,眼下泛著淡淡烏青。

  沈鈺端上早飯,緊接著往外走。

  知道她去熬藥,謝乘淵心底一痛,叫住她:「鈺兒。」

  沈鈺要做什麼,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沒人能夠影響她的決策,可謝乘淵只要一開口,她就忍不住去關注,忍不住停下腳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謝乘淵坐在桌邊,一頭墨發披散,衣帶隨意地繫著,慵懶而散漫,他看著她道:「是不是不把我救好,就不回去了。」

  沈鈺心底一突,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忽然在她腦海浮現。

  「你想說什麼?」

  他上前牽住她手腕,鐵鏈發出丁零噹啷的聲響,看著有些狼狽,謝乘淵卻不甚在意,聲音溫柔而清澈道:「別逼自己太緊,一碗血的回血期在一個半月,我可以試藥,和你一起待在這,但你今天不能再放血了。」

  得到回答後,沈鈺微微一停,「夜長夢多,我不同意。」

  謝乘淵的病為什麼會提前發作,估計是背後的人忍不住了,要趁著這次尋寶讓他死在途中。

  沈鈺繼續出去熬藥,特意把鏈條延長些,讓他能走到門外曬曬太陽。

  孤島上空鳥雀凌空騰飛,謝乘淵拿著弓弩,『嗖』一聲射下兩隻海鳥。

  拿短刀處理完後,沈鈺剛好出來,擰眉道:「你能不能安安靜靜地坐著?」

  他才剛恢復一些,不是逞能的時候。

  「這碗血可以拿去煮。」謝乘淵將白瓷碗遞過,「你身子不能沒有進補,若是不會熬湯,我來做。」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沈鈺將許久不用的爐子搬出來擺在他面前,看著謝乘淵動作嫻熟的將海鳥放入陶土燒制的鍋中,加了幾味藥材和清酒,又在旁邊煨了一些花生和紅棗。

  熱一個剝一個餵到沈鈺唇邊。

  她吃了幾顆,喝著紅棗茶,「迷心剎是誰給你下的?」

  當年他才剛滿十歲,幼童都能下得去手,可見手段殘惡。

  「八成可能性是皇后。」謝乘淵開口,「不過沒有留下一點證據,現在倒也說不準了。」

  不論是裴行遠還是謝貴妃,為了這件事整整查了一年,半點訊息都沒尋到。

  「時過經年,她終於按捺不住了。」

  沈鈺撥弄著爐子裡的炭火,「蟬衣昨晚傳來密信,說冰月身份暴露,我們倆憑空在使團消失,已經引起大亂。」

  她剝開一個核桃,分了謝乘淵一半,「多吃點,補補腦。」

  他微微失笑:「然後呢,眾人以為我們私奔?」

  「差不多,使團所有人都被帶進皇家一處別院,由重兵把守。」

  沈鈺微微挑眉,「好巧不巧,穆王也啟程出發來南越了。」

  「不知是真的擔心你,還是想再看義母一眼,所以你近幾日好好吃藥,配合診療,爭取早些回去,攔了他的莽撞。」

  入夜,沈鈺合衣躺在他身邊。

  謝乘淵握著她的手腕,衣袖滑落,並沒看見刀痕。

  他眼底微凝,手剛落在她前襟時,沈鈺正好側身,好看的眉輕皺,似是碰到傷口。

  謝乘淵額前的青筋微微跳了跳,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恨不能感同身受的難過。

  他不喜歡有人為他犧牲,為他失去什麼。

  這二十年來,每一次孑然一身的來去,歷經生死,一次又一次被選擇後的木然和失望,早就讓他變得灰敗沉黯。

  直到再次與她重逢。

  少時狼狽落魄的那一年,成了某個小姑娘回憶里最溫暖的一隅。

  很長很長的一段沉寂後,潮潤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他躺回去的剎那,無人看見的地方,少女翩長的睫羽微微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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