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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你相信人能死而復生麼?

2024-10-03 16:16:34 作者: 無憂小鹹魚

  雅座中。

  沈鈺動作優雅地喝完最後一口八寶羹,放下碗筷:「不用麻煩,我們過兩日就要離開了。」

  最終目的是為了尋寶,況且這是南越國主發現的東西,過了第一關後,他比誰都不願他們多有逗留。

  「一時半會怕是走不了。」蘇晚意喝著羊乳酪,粉唇上還沾著點點星白,「鈺姐姐,三日後是皇祖母壽辰,舉國同慶,你們來長陽也有兩日了,皇帝伯伯是不是還沒召見?」

  她拿起帕子囫圇擦了擦,「我聽父親身邊的侍衛說,皇帝伯伯準備留你們一同入席,屆時再一同拜見。」

  沒了皇帝的准令,他們誰都走不了。

  一旁,謝乘淵不緊不慢地將蘇晚意連夾了好幾次的菱粉糕往前推了推,「無妨,只是勞煩郡主回去與你二表哥說一聲,少來打擾鈺兒。」

  王府消息快如急雨,前腳沈鈺遇刺,後腳便傳了回去。

  她趴在門口聽了一陣,才知道這事,孟欣然自來與鈺姐姐不對付,這筆帳追究源頭還是二表哥惹的禍。

  

  蘇晚意笑了笑,大大方方道:「這事好辦,今日我便進宮與皇帝伯伯說一聲,二表哥年歲已到,我想添個皇表嫂,讓皇后娘娘幫著相看一番。」

  「清早孟家傳出消息,孟欣然如今性命無礙,但沉睡不醒,想來孟家不會出現在宮宴上,鈺姐姐別擔心,還有我護著你呢。」

  沈鈺抬頭,緋唇彎著,又讓人添了一碗羊乳酪放在她面前。

  她倒是和謝乘淵一樣,動不動就愛保護人。

  「噢,對了,母親昨日做了些點心讓我帶給你。」蘇晚意朝外叫了聲,便有人提著幾個食盒過來,她如數家珍地念著:「有炸麻花,金絲酥,玉露糕,還有明月餅!」

  蘇晚意眨了眨眼,「裡頭的火腿還是母親特意讓人去你們燕北的松江府選的呢。」

  謝乘淵側頭,目光落在那道明月餅上,微微一停。

  他面上沒什麼異常,可凝著的唇角卻遲遲不見變化。

  沈鈺拿出一塊明月餅遞到他手邊:「嘗嘗。」

  ……

  三日後。

  南越皇宮。

  城門外,馬車停穩後,謝乘淵在車下朝她伸手。

  沈鈺今日換了一身紫色宮裙,裙擺繡滿了用金線做的鳳羽,華美至極。

  蘇晚意一眼便在人群中尋到她,小跑著過來:「鈺姐姐,你今天真好看。」

  不怪二表哥惦記了這麼多年。

  她走得急,薄紗披風的帶子才系了一半,身後的侍女忙匆匆跟上:「郡主,您慢些,王妃說夜間海風獵獵,還是要等進殿再脫。」

  沈鈺笑問:「王妃也來了麼?」

  梁王妃素來身體一般,又不常與長陽的貴婦往來,宴席都是梁王看著心情入宮的。

  「本是不來的。」蘇晚意悄悄湊近,「父親聽聞昨夜海岸釣了一頭上百斤的大魚,本想帶著母親去瞧,母親非得攔著,說今日是皇祖母壽辰,於理不合,這才拖家帶口地入宮了。」

  「他們就在那呢!」說著她抬手一指。

  隔著七八輛馬車,隱約能看見一對恩愛相偕的背影。

  謝乘淵抬眼望去,見那女子髮髻簡單雅致,髮釵隨風搖曳,如同夜空中的一輪明月,皎潔溫和。

  她身著深藍宮裙,裙擺拂過地面,輕輕蕩漾出一片幽靜,仿佛時間在她身上凝固,溫柔而靜謐。

  很熟悉,熟悉到險些讓他以為是幻覺。

  一旁,沈鈺側頭,「要不要同我一起去跟王爺王妃說幾句話?」

  「可以的,母親知道你定了親,一直說讓鈺姐姐帶著新姑爺上門給她瞧瞧呢。」

  蘇晚意鄭重而認真地看著謝乘淵,笑了笑:「姐夫,我們家裡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愛屋及烏,你和鈺姐姐同去,父親母親會很高興的。」

  看著那雙期待的目光,謝乘淵勾了勾唇:「好。」

  「那就說定了!」蘇晚意剛要往前帶路,忽然見半副明黃色的儀仗出了城門。

  眾人立刻跪下行禮。

  隨侍太監笑著上前,走到梁王面前:「王爺,陛下知您今日入宮,特讓老奴來接,您和王妃先請吧。」

  周圍臣民皆不敢多言。

  當今聖上手足眾多,卻唯獨只有這麼一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對其十分寬容照顧,當年梁王助當今陛下穩坐龍位後,便卸了朝職去遊歷,五年八年的毫無音訊。

  再後來,他未娶妻,太后逼了又逼,都被聖上一一幫忙擋了回來。

  直到萬慶三十年,梁王帶回一位平民女子,要娶之為妻,聖上當即力排眾議,不僅同意,還幫忙大肆操辦婚事,是真正的兄友弟恭,手足情深。

  就連他唯一的女兒也被封為元熙郡主,元乃萬物之始,尋常只有皇后的長公主才能得此字號,可想其地位尊榮。

  梁王聲音如洪:「臣弟多謝皇兄。」

  他起身後,立刻轉身將自己身邊的婦人小心扶起,二人挽著一同離去。

  從頭到尾,留給他們的只有背影。

  蘇晚意如水的小鹿眼黯了黯,「這下好了,又被皇帝伯伯截胡了。」

  說完轉身抱歉道:「鈺姐姐,過會開席的時候我去問問母親,到時候讓人來跟你說。」

  眼下,沈鈺和謝乘淵隨著指引太監朝另一扇門走。

  一路上,他話不如往常多,就連陸洲過來插科打諢也沒換到謝乘淵一句滾一邊去。

  宋昭昭不明所以:「這小子今日吃錯藥了?」

  沈鈺:「許是認生,不用見怪。」

  陸洲以為又是二人什么小情趣,哼哼了幾聲便和宋昭昭上別處去了。

  南越的宮殿不如燕北輝煌,海風日日席捲,紅褐色的牆壁上有明顯斑駁痕跡,卻並不顯突兀破敗。

  一路上宮燈明亮,她和謝乘淵走在路上,到了一處門檻時沈鈺低聲道:「小心。」

  謝乘淵手臂瞬間繃直,慢慢地側過頭,他抿唇笑了笑:「多謝鈺兒。」

  沈鈺沒說話,抬腳踏過門檻時掌間微微收緊,溫熱的暖意在謝乘淵指尖更加清晰,帶著推動的前力。

  片刻,他眼睫微顫:「鈺兒,你相信人能死而復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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