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有人出名了

2024-10-03 16:14:27 作者: 無憂小鹹魚

  江文瑛鮮少露出凌厲模樣,穆王見了她,頓時眸底一凝,深沉晦暗得讓人無法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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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王妃的名號似乎是對付他的法器,一言即出,穆王很快走了。

  天空之下他的背影有些許寥落。

  「薄情寡性?」方才沈鈺聽見他冷笑一聲,而後看向江文瑛:「婦人之見,你懂什麼?」

  江文瑛氣得摔了茶盞:「若非芬兒不在,我不願再惹一身腥,今日好歹也要讓你父親回來,圍著他水泄不通地揍上一頓!」

  翌日,昭文堂。

  沈鈺去的時候,周圍人都在興沖沖地說著前日的花船游。

  平日圍在秦紹身邊的幾個公子哥也笑得春心蕩漾。

  「小公爺看了麼?那女子跳得明媚驚艷,宛若仙子下凡!」

  「只是不知是哪家小姐,若有此女為伴,日後定是過得蜜裡調油。」

  「林兄這話說的,豈非要惹昨日情系仙子的男子眾怒?」

  少年們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大家年歲相當,有快及笄的,有快冠禮的,都是準備談婚論嫁的年歲,說話難免露骨。

  秦紹略略瞥過眼,興趣缺缺,「好生沒意思。」

  宋茹唇角輕勾,和沈鈺說笑:「師姐不知道,他都快悔死了。」

  沈鈺慢悠悠看了過去,「說來聽聽。」

  宋茹見怪不怪,「昨日用的都是上好的姚黃牡丹,一朵不下數十兩,有人細細算了一番,若是昨日備上一花船的牡丹,今日定能盆滿缽滿。」

  秦紹見有人替他說了,惋惜地趴在桌上:「那舞我瞧了兩眼實在一般,那花我瞧了好幾眼,每一朵都在綻放金斑。」

  沈鈺忍不住勾起唇,難得碰上比她還愛錢的人。

  宋茹則是一副想開了的模樣,比起後宅烏煙瘴氣,秦紹這種心思簡單的不免讓人覺得心情鬆快。

  很快,有女子冷聲反譏:「你們看的是仙子麼?瞧得是狐媚子還差不多!」

  「又露腰又亮胳膊的,生怕別人不知她有幾兩肉!」

  「尤其腳腕的銀鈴,跟畫本子裡苗疆勾人魂的巫女一模一樣!」

  京都世家女也會聚在一起才藝比拼,大多含蓄內斂,圖個雅趣。

  昨日的女子卻一改大膽,若非知道花船游是經人查驗過的,差點以為是哪家花魁偷跑過來。

  宋茹問:「有說是誰家的小姐麼?」

  姚靜姝頓了頓:「聽說是相府的。」

  「怎麼可能!」與趙家有些許交情的一人跳了出來:「相府就一名見不得光的醜八怪,怎會是她?」

  趙允禾在人前說話都得結巴半天,還跳舞?

  也不怕笑死人。

  沈鈺蹙了蹙眉,抬眼看去。

  忽覺一道凌厲冰冷的目光襲來,男子縮了縮脖頸,立刻閉上了嘴。

  如今的沈鈺今非昔比,既是平陽侯的親生女兒,又是聖上親封的清寧縣主,所有沒有封號的小姐公子,按照禮制都要與她見禮問安的。

  宋茹察覺不對,問她:「師姐認識那名小姐?」

  「不認識。」沈鈺目光淡淡,「只不過有些人的嘴,的確該洗洗。」

  福安公主賞花宴的帖子落到平陽侯府時,沈鈺正在餵小黑吃玉米粒,她掃了一眼,女子娟秀的字跡躍然紙上,誠意十足。

  這是她自契丹回燕北後,第一次舉辦宴會,除了女眷,各府公子,聽說連太子殿下都會來,給足這位長姐排面。

  花凝眉心狂跳,「小姐,奴婢總覺得這宴會要有事發生。」

  說不上來為何,她心底有些慌。

  自打小姐一繡動京都後,麻煩一個個接踵而來。

  「不去就能沒事麼?」沈鈺眼皮微掀,將最後一顆玉米粒餵給小黑吃完,將它攏在懷裡。

  她慢條斯理地梳著它背上的黑羽,勾著唇道:「太子都能親臨,我哪敢拒絕公主好意?」

  即便還有一口氣,坐都得坐到席位上。

  花凝心疼,她家小姐又不是鐵打的,每天東一錘子,西一榔頭的,跟邊走鋼絲邊睡覺有什麼差別?

  兩天後的賞花宴很快到了。

  沈鈺頂著一頭謝乘淵再次花重金從百里策那個奸人手裡買來的首飾,去了福安公主府。

  上面各種瞧著好看,實際碰一下便極容易中毒的髮釵步搖在光下熠熠生輝,為衣著增色不少。

  侯府馬車到了門口,有專人過來引路,一路上亭台掩映,紅牆黛瓦,雕樑畫棟,仿佛被人工巧匠打磨過的瑰寶。

  進了茶室,沈鈺被江文瑛牽著,與一眾夫人小姐敘舊。

  角落中一蒙著面紗的身影見了她,總算有所動容地抬起頭。

  她與這有些格格不入,卻在對上沈鈺眸子後,眉間露出一抹明快的笑意。

  身邊的夫人見她目光所到之處,親昵地拉著沈鈺往另一邊走:「縣主怕是不知,那是相爺的嫡女,不過生性孤僻,還是不要沾染的好。」

  趙允禾似是聽見這話,有些失落地低下頭去。

  沈鈺算算藥效,如今是最猛烈的時候,她其實沒必要出來的。

  堵得住一張嘴,堵不住悠悠眾口。

  半盞茶後,午宴正式開始,坐於花香柳綠中,眾人推杯換盞,女子們談笑風生。

  不遠處一條潺潺小溪水流叮咚,貫通整個公主府,鯉魚爭相翻湧躍上,添了幾分不同意趣。

  福安公主坐於上座,很快微笑道:「昨日聽聞江上有花仙出沒,一舞名動京城,今日本宮也算沾了相爺的光,才能將人請來。」

  女賓席上,眾人紛紛朝相府二姨娘身上看去。

  只見女子笑著頷首,起身敬酒說了些場面話。

  不過一會,一艘烏蓬小船自遠處而來,上邊女子一襲白衣,水袖揮舞,如落於春風浮白的一樹梨花,縱然顏色淺淡,卻能艷壓滿地海棠。

  然而讓人驚疑的是,這女子究竟是誰?

  漸漸的人聲近了,女子腔調軟糯,似乎不像京都之人,她唱著一曲前朝詩人作詞的江南小調,嚶嚀婉轉。

  「涼月驚夢,清風卷愁,霽色冷,煙光淡,夜靜江流。霜華滿天,彩雲歸,魚龍潛躍水成文……」

  分明是唱景的詞曲,倒被這女子唱出百轉千回,纏綿悱惻的相思之意,如一根羽毛輕輕撩動著人心。

  男賓席處已然聽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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