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學著勤儉節約

2024-10-03 16:14:24 作者: 無憂小鹹魚

  行至岸邊,陳慎修出來時,沈鈺於山崩前都不曾動搖的臉,鮮少驚詫一瞬。

  他看著比在鬼市那日要乾淨許多,身體表面的傷也癒合得七七八八,只是雙眼無神,吊著眼白,面上一股灰敗。

  說得難聽些,猶如死人。

  見到他,沈鈺首先便想到謝乘淵是百里策,但很快便被理智沖醒。

  

  傳聞中百里策百毒不侵,即便是比魂斷草更強的毒藥也服過,照樣活得好好的。

  謝乘淵的脈卻是自己親自探的,他連魂斷草和寒蛇毒這種二等毒藥都解不清,怎麼會是百里策。

  可陳慎修又確確實實是百里策搶走的。

  「怎麼這般驚訝?鈺兒認識他?」謝乘淵笑著帶她上前。

  陳慎修木然地跪了下來:「見過主人。」

  沈鈺心底一沉,百里策給他下了傀儡蠱,又用毒針封了他的神思穴,換句話說,如今他已經是個沒有思想的半死人。

  「這就是你說的給我送個人?」

  謝乘淵俯身,將她垂落耳際的髮絲一點點勾在耳後,「上次受封禮你被眾人合攻,我便一直想尋一名暗衛放在你身邊,日後外出也好放心些。」

  他嗓音是慣聽的溫柔,沈鈺知道謝乘淵沒這麼簡單,可從未將他與江湖中人牽扯在一起,尤其是百里策那種以狡猾奸詐和不擇手段而聞名的惡人。

  九品高手,說廢就廢,毫不手軟。

  「你不喜歡?」謝乘淵似是從她滴水不漏的話中找到蛛絲馬跡,轉頭對鬼狐道:「帶下去,別讓他再出現於人前。」

  「等等。」沈鈺忍不住想撫額。

  這算什麼?

  自己廢了半天心思想弄來的人,結果被謝乘淵送給了自己。

  「沒有不喜歡。」她隨便尋了個藉口,「只是身邊突然多個人,有些不習慣。」

  謝乘淵微微一笑,牽著她手,「不必擔心,買他的時候買主說了,他只會在暗處,該避諱時會離開,平日只要不在意,絲毫察覺不到在近側。」

  男子修長的手撫上她鼻尖,輕輕颳了刮,「我才不捨得讓他占你便宜。」

  謝乘淵把她的遲疑歸咎為君九霄,擔心偽君子本就輸了人,如今陳慎修突然出現在鈺兒身側,怕是要對她有所起疑。

  他想好了。

  即便鈺兒就是霜苓,他也要將她從君九霄手裡搶過來,這樣,她才能永遠擺脫藥人的身份。

  「我見過他。」沈鈺淡淡:「南越九品高手,你是怎麼將他弄來的?」

  謝乘淵失笑:「倒也不是我弄的,花了四十萬兩黃金,從百里策手中買的。」

  「你與江湖有關係?」

  「談不上。」謝乘淵笑了笑,「當年中毒後,姑母請的醫者便是百毒莊的人,只能說認識,但交情不深。」

  醫毒自古不分家,只是百毒莊,還不配叫醫者。

  收了謝貴妃的銀子,卻並未將謝乘淵餘毒解清,還多誆了他二十萬兩黃金。

  沈鈺眸底一沉,百里策賺錢的路子還真是容易得很。

  「下次要買什麼東西給我,提前跟我說一聲。」

  百里策跟她玩命搶,大抵有謝乘淵的份。

  有些錢本可以不必花的。

  「嗯?」謝乘淵挑了挑眉,「這是禮物,說了就不驚喜了。」

  沈鈺瞥了他一眼,「你太敗家。」

  她頓了頓,察覺自己語氣有些冷,謝乘淵臉上明顯有些茫然委屈,隨後補充道:「不好養。」

  謝乘淵鳳眸當即微彎,瀲灩著笑:「嗯,日後我定學著勤儉節約。」

  深夜。

  密室。

  沈鈺將陳慎修身體的傀儡蠱逼出,放入新的,又解了他的神思穴。

  男人眼中漸漸清明,似是緩了三分神智。

  從今以後,這個人只能聽他的了。

  次日,穆王怒氣沖衝來了平陽侯府。

  沈鈺姍姍來遲。

  「現在立刻去王府,將景兒的病給我治好!」

  沈鈺慢條斯理地喝著茶,「王爺怕是異想天開過頭了,二公子當街對我不敬,調戲女子,沒將他送去府衙已經算我心慈。」

  「當然,您要我救也不是不行。」沈鈺抬眼,「只是臣女醫術不精,若是不慎將人治死,王爺定要見諒。」

  穆王眼底一沉:「冤有頭債有主,此事已成,你即便不願,今日也非去王府一趟!」

  「我看誰敢!」沈恆忽然從身後出現。

  「人是謝乘淵打的,王爺不去尋自己兒子,反倒來刁難我家小妹,說出去也不怕丟人現眼!」

  沈鈺上回與他說話,還是因為沈瑤那碗毒湯。

  原以為日後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他竟然也來幫忙說話?

  倒是稀奇。

  沈洲此時也搖著摺扇緩步而來,「既是家務事,王爺此舉怕是不妥,不如我幫您將世子叫來?」

  他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與謝乘淵像了三分。

  穆王登時氣得手背青筋震起。

  話音剛落,外邊傳來整齊劃一的步伐,沈崇步履匆匆進來,見了穆王登時面色一沉:「王爺怕是忘了,這是誰家府邸,你想帶小妹走,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謝乘淵昨日送沈鈺回來時便提了此事,沈崇當即便起了將謝景堯大卸八塊的念頭,今日倒好,穆王竟然還敢上門讓鈺兒給那下三濫的野種治病?

  他配麼?

  三位兄長猶如鐵桶堵在沈鈺身前,穆王今日帶的人不多,此時竟顯出了寡不敵眾的狀態。

  穆王驟然冷笑:「沈鈺,謝乘淵這些年都沒動過景兒,如今打著你的由頭泄憤,你當真以為你尋了個什麼好郎君嗎?」

  「王爺此言差矣,人各有命,終究不同。」江文瑛的聲音從門背後傳來,不多時,她走至他面前。

  「你薄情寡性,害得芬兒早逝,便覺得天下人都同你一般,若是瞧不慣乘淵,早些讓他入贅我家倒也無妨,免得你見他不順,哪日被氣死了,還得我家女兒擔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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