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佛子貪慾

2024-10-03 05:13:55 作者: 吃貨必備

  她現在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妥協一下,助理來也行。

  還沒有發出簡訊,門外就出現了開鎖聲。

  在昏暗中,許鳶頂著奼紫嫣紅的臉,淤青發腫至肩胛骨,披頭散髮衝進來。

  「李妍言,你有什麼資格給傅宴延打電話!學校里說的沒錯,你就是學婊子,傍金主!年紀輕輕怎麼就這麼不要臉!」

  

  鍾嫿言像是把握住了她的痛點,陰陽怪氣地說,「許鳶啊,我就是傍上金主了,前些天剛剛和傅宴延在一起,他的床上功夫……真是回味無窮。」

  她覺得許鳶還是太年輕了,總是喜歡把事鬧大,絲毫沒有一點豪門千金該有的手段。這種行徑無疑於外面風月場上,沒有腦子又張揚的無知女人,最後只能自討苦吃。

  短短兩句話,許鳶上接不接下氣,她從小就對傅宴延一見鍾情。可他的性子太清冷克制,除了禮貌之外,使盡渾身解數都沒有進展。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敢搶我喜歡的男人。整個學校,乃至整個京城沒人敢搶我許鳶喜歡的男人!我可是許氏掌上明珠,你這個窮鬼!」

  「掌上明豬,他們給你臉,我可不給你臉。你喜歡的男人,以前倒貼給我,我都不理他。」

  兩個人扭打到一起,罵了足足十分鐘,句句都提到了傅宴延。

  於是就打得狠。

  鍾嫿言明顯更占上風,她發了力,連臉上又被指甲抓傷了都沒感覺。

  許鳶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完全變了,巧勁驚人,一拳拳打在她最脆弱的肚子上。就是一個打架感覺不到疼的瘋子。

  疼得她眼淚往下掉,把吃的飯都快嘔吐出來。

  「許褚印,別愣著,幫我按住她的手!」

  鍾嫿言迅速從身下的手提包里摸出刀,乍那,銳光閃現!

  許褚印瞬間將許鳶拉了起來。

  「姐,她帶了刀。我已經給堯川哥發消息了,你能不能先別衝動。」

  鍾嫿言看到許褚印的小俊臉,挺純一男的,偏偏不干人事。他也是丹鳳眼,但與眾不同的是,他更有氣色,並不像許堯川般籠罩著散不開的陰翳。

  她晃了一眼他手上戴的江詩丹頓手錶。

  「小子,你還戴假表啊?」

  許褚印怒火中燒,懷疑什麼都不能懷疑鞋子和手錶。

  「不可能,你好好講話,我的江詩丹頓是哥哥從國外帶回來的!」

  「怪不得呢,學誰不好,偏偏學許堯川人模狗樣。你心愛的江詩丹頓手錶將原本的旋蓋做出了壓蓋,這你都看不出來?回去好好鑑定一下?你的好哥哥真是虛情假意。」

  許褚印顯然遲疑了,難道在女人說的是真的?

  他真戴了一個假表?

  兩方僵持不下,忽然宿舍樓被照亮了——幾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迎著暗夜的風,殺進學校,速度之快,急剎到宿舍樓下。

  車上,下來了幾位西裝,渾身紋身的黑皮膚訓練有素的保鏢。他們抬頭看見了宿舍樓四層有問題。

  在車窗,聽了后座人的幾句話後,就開始強制破門。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這……好像不是堯川哥的車。」

  許鳶難以置信,沒有等到許堯川,還真把傅宴延給等到了?

  連忙也跟著偷偷摸摸往下看,直到看見勞斯萊斯港京澳三地牌號,京號全零的時候,她麻了。

  她雖然愛慕傅宴延,但是也怕得很。

  她這些年暗戀傅宴延,最後換來的只是無視,不管她怎麼鬧,怎麼瘋,他總是能如一把刀無比精準扎中她的心口。傅宴延是個修身養性,沒有紅塵心的男人。

  許鳶和許褚印只想著教訓教訓。

  沒想到最後,反被欺負。

  還惹出了大人物,連忙走後門溜了。

  鍾嫿言的校服已經贓了,她估摸著應該是傅宴延派助理來了。

  走到了樓下,齊刷刷的車燈,和保鏢圍住她。

  這陣仗夠大的。

  鍾嫿言剛剛從手提包裡面摸出一支煙。

  摸了手提包半天,就沒有看見打火機。

  勞斯萊斯后座車窗緩緩打開,一隻骨骼分明,寬大修長,戴著天珠串的手。玩弄著煤油打火機,轉了幾圈,咔嚓!點燃了火。

  鍾嫿言一時間沒認出,只因手腕上有猙獰恐怖的疤痕。直到走進車旁,就聞到了一種清冷檀香味,和那祭亡人壇上面的香氣味近乎相似。黑夜肅殺孤獨氣,陰氣好重。

  她低頭看見那張宛如神祇的側顏,邊上車邊念道。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她將煙湊近打火機,點燃,深吸一口。

  打架真是一個體力活啊,這兩天打下來,手掌都紅腫了。

  「上車。」

  鍾嫿言將車門一關,就聞見了,男人身上的沉木香和酒味。

  他穿著嚴絲合縫的白襯衫,戴著金絲眼鏡,就靠在后座。

  白襯衫被他煩躁得拉開一個缺口,清清楚楚能看見鎖骨。

  他的手機震動,接聽後,對面是許堯川戲謔的聲音,「傅會長,流年不利啊,我今晚出了車禍。大家能不能友好一點,李妍言的事情……」

  他還沒有講完,傅宴延直言,「她現在是我的人,我還沒閒到,天天跑來救人。」

  「這樣啊……傅會長早說嘛,許家很懂禮數的,我回去就把規矩和那倆小孩講講。」

  傅宴延掛斷電話,憂鬱地看著外面的街景,剛剛開到大街上,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雨水順著玻璃窗往下流。

  「你哪來的,我這個卡上的手機號碼?」

  她將抽完的煙滅進盒子裡,說謊不打草稿,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許鳶喜歡你。你的很多訊息,估計她哥都會和她講。」

  他安靜得陰鬱。

  鍾嫿言去世前,從來沒有見過,弟弟這麼憂鬱過……

  他的眼角有淺淺的淚痕。淚水微微沁紅了眼角。

  她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鍾嫿言披散著頭髮,眼神魅惑不自知。

  然後,摘下他的眼鏡,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撫摸他的眼角。

  「你哭過?」

  前面的助理已經被嚇傻了。

  他倆什麼時候發展這麼迅速?

  女人凌亂的頭髮搭在腰間,溫柔如水的面容,神情偏偏魅惑不自知,舉止狂放而不自持,身材似蛇。

  男人清冷如雪山,手腕能清清楚楚看見微挑的肌肉和手部骨骼。

  抑鬱成疾禁慾的眼神中殺出一道深沉的愛欲,竟多了一絲墮落的凡人氣。

  他忽然的思念傾瀉,手撫上她的臉,目光一寸寸貪婪的,喃喃自語。

  「再等幾年……再等幾年,你不來見我,我就去陪你,好不好?」

  啊?

  他喝醉了?

  因為聲音太沉,她壓根沒聽清楚,他是在說什麼?

  「阿嫿,我好想你……」

  傅宴延一寸寸目光最後落到,她的眼角那顆痣。

  忽而眼神冷漠。

  而後,是撫開她的頭髮後,臉上是剛剛打鬥留下的血痕。

  「你敢碰我?」

  她眼神疑惑。

  他像是忽然清醒了,眼底的愛欲徒然消散,只有空曠寂靜的無盡地獄。

  「你是不是覺得,你有資格這樣做?嗯!」

  他發音狠戾,咬字極重。

  鍾嫿言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他,一個完全真實的他。

  傅宴延忽然遞過來一個眼神,肅殺寒氣逼人,那種冷進骨子裡的漠視。

  「我管你的前提,是你這張臉不能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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