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亡原因

  京府大學是京城有名的私立貴族學校，幾乎能保證每年一半的同學保送海外進修，甚至制度體系更加自由西式化管理。

  秉持著有錢，就沒分數線。沒錢，就有分數線的原則。

  「你們聽說沒有？李妍言居然打許大小姐！」

  「我打賭，她肯定來不了學校了！」

  

  「她要是敢來，許鳶不弄死她！」

  學生們背著限量版包包，看著學校論壇最火的帖子，竊竊私語。

  然後，轉頭就看見了，李妍言披著齊肩直發，輕蔑地從身邊走過。

  她看起來依然安靜，但這種安靜不再是溫柔，而是一種高傲。

  她穿著京府大學的定製校服，百褶裙下的玉腿被黑絲束縛著，走進偌大的課堂。

  位置被塗鴉上密密麻麻的辱罵語。

  她抽屜裡面的作業和書本都被撕碎。還有一疊完好無損的直堆的作業，全是小組裡別人的。

  昨夜，她認真讀了那本筆記本，上面寫滿了，原主如何從被許鳶霸凌，到被班級霸凌，到整個學校都霸凌她。

  觸目驚心。

  許鳶仗著家裡有權有勢便帶頭，對她冷暴力，語言暴力，甚至毫不客氣地拳腳伺候。讓這樣一副冰肌玉仙的後背鋪滿粗糙的疤痕。

  而這記錄下來的，估計只是冰山一角。

  化著濃妝的同學故意將作業全部扔到桌子上。

  「幫忙做一下，你敢拒絕，李妍言她媽的賤人就滾回你老家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鍾嫿言無語地撫額，惱然一笑。曾經雖然是首富之女，但卻從來不欺負弱者。

  這些小朋友年輕輕輕倒是會欺負人。

  她輕輕鬆鬆反手就將堆積如山的作業，掀翻到地！而後直接將這些作業隨手扔到各個座位上，隨後輕蔑一笑，那笑就是明晃晃地發瘋發狂發癲。

  「沒看論壇？你們也想挨打？」

  她挑挑眉，手裡面就抓著那厚疊疊的作業，眼瞧著就要往她們臉上扔。輕描淡寫的放肆，輕輕地聲音。偌大課堂除了這幾個女生都愣住了。

  所有人愈加肯定，這膽小鬼忽然變性子了！

  「等著，許鳶不會放過你的！她昨天在男神那丟了臉。到時候，你可別像以前一樣跪在地上哭鼻子求我們！一個毫無背景的人也妄想對付許家的大小姐？簡直就是笑話。」

  昨天？男神？許鳶的男神不會是傅宴延吧……

  鍾嫿言忽然知道原主被校園霸凌的原因了。

  許鳶嫉妒她又不敢造次，就找了一個替身出氣包。

  不出一分鐘，剛剛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京府大學。

  所有人都在猜測，李妍言敢打許鳶，敢砸上百萬的紅酒，還能毫髮無傷的來讀書，是因為她傍上了金主，當了小三，被豪門男人包養了。

  美術課老師走向講題，後面跟著幾位小心翼翼搬畫的臨時工。

  「同學們，老師從博物館搬來的，誰能答出這道名畫的歷史，就獎勵他一張知名畫家的畫展門票。」

  所有人都抬起頭，畫被徐徐打開。

  灰色的建築上纏繞著細碎的玫瑰花，戀人擁抱在一起，憂鬱的藍色調作品。

  全場安靜，因為這畫絕對是罕為人知的。

  除非是從小看過的畫展過多，記性好，有量的積累，不然，絕不可能完成這道題。

  全場死寂五分鐘。

  「既然，大家不知道，老師就直接講了哦……」

  「這是畫家伯恩—瓊思的作品，這幅名為'Love among the Ruins'的創作時間可以追溯至1870年到1873年之間，畫中戀人的情感是這個搖搖欲墜的世界最後的寄託。」

  鍾嫿言先一步回答。

  英語發音標準，行雲流水，眼神自信。

  老師呆住，推推眼鏡，「看來……李妍言同學，平時對畫有些探究，說得的確沒錯。」

  我靠，牛逼！

  這是我們垃圾班能有的水平……所有人都內心錯愕。

  「不過，這副畫是贗品。」

  所有人再次震驚！卻不敢反駁。

  因為她身上有一種自信到不可能犯錯的氣質，這種氣質通常學霸才會有的。

  「這副畫不可能在博物館。」

  老師尷尬地面紅耳赤，走下講台，「這就是真品，這位同學，雖然你見多識廣，但是也不能自以為是。」

  下面的同學，開始，騷動起來。

  「你一個不入流，有點點見聞的貨色。」

  「總有人，以為自己有資格評價這畫，你能把畫借得來嗎？自以為是！」

  鍾嫿言挑挑眉，沒錯，這副畫的真品就在鍾家收藏館，因為她喜歡就隨便買來扔那了，現在估計都落灰了。

  「一群傻子。這畫布材質不對。這副畫裡面含有與作品創作背景不符的顏料「鈦白」。可以找博物館裡面拿印章或者落字，保留的內容，就能知道這是一副贗品。」

  所有人聽聞後連忙上前，將目光放在畫作上。

  他們回頭像看鬼一樣看她。

  她是怎麼快速能看出鈦白的……為什麼他們看不出來？

  老師顏面無存，挽尊地解釋。

  「咳咳，這可能是博物館的人弄錯了。」

  「老師，記得將知名畫家的畫展門票給我。」

  這一事情在全校引起震動，因為這畫被全部美術老師用過，幾乎沒有一個學生覺得是贗品！

  論壇最近被李妍言輪番炸鍋，現在又出現另外一種猜想，說李妍言是家道中落，沒準以前家裡有點資產，見過世面。

  傍晚，學校學生陸陸續續都被自家司機接走了。

  鍾嫿言看著手中的字條，上面寫著［李妍言，如果你想知道許褚印的秘密，就在2號宿舍樓4層等我。］

  許褚印？許家的私生子，許鳶和許堯川的親弟弟？

  原主不會是喜歡許褚印吧……她的邏輯直覺一向在線。

  她將刀放進手提包里，這肯定有詐。

  吸完一支煙，就走向宿舍樓。在黑夜裡，她纖細而妖嬈的身影在風中搖曳，淡定的，無所畏懼的，頭髮散落，煙霧繚繞間，那氣質特別。宿舍樓上的男生站在陰暗的縫隙里，眼底徒然燃起火花，嘴角上揚。

  等鍾嫿言走到2號宿舍樓的時候，發現這棟宿舍樓荒無人煙。

  剛剛走到四層，忽然——門被外面的人，鎖住了！

  她有瞬間的失神，恍惚間仿佛回到火災現場，門被人反鎖，燈忽然黑暗，整棟樓沒有人。整個學校現在都陷入死寂。她心慌意亂，只因為從小到大，最令她煩躁的就是黑暗。

  鍾嫿言也只是短暫的慌神，隨後還是保持冷靜。

  「許鳶，你有本事出來說話，不然，下次我把你頭擰下來。」

  在安靜中，她能聽清楚，門外窸窸窣窣的談話聲。

  「這棟樓最近都沒有學生，我已經買通關係了，鎖她個三天三夜。」

  「姐，上次，這麼高的地方，推下去，我上前明明確認已經沒有心跳。」

  「可能只是休克了，醫院說，她失憶了。她把我打成這樣，在傅宴延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我一定要弄死她。」

  鍾嫿言聽出來了，這就是許鳶和許褚印的聲音。

  許家這個基因不一般，怎麼能生出三個心腸歹毒的孩子。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校園霸凌了，這是殺人！原主李妍言不是昏迷了，是已經被他們推下去摔死了！

  而她恰巧魂穿過來，才恢復心跳，陷入昏迷。

  她打開手機，準備打電話。

  按電話的聲音，傳到了外面的女生耳朵里。

  許鳶大聲吼道，「李妍言，你把我打成這樣！你那些沒錢的外地親人根本沒用，校長收了我爹媽的好處，把你拖在這三天，讓你餓暈過去，綽綽有餘！」

  她看著手機，中途停止按家人的電話號碼。

  她順著手指肌肉記憶，打了一串號碼。

  過了一分鐘，手機裡面傳了低沉沙啞的聲音。

  「李妍言？」

  「是我。」

  「解釋。這個卡的號碼，你哪來的？」

  他的聲音很暗淡，不仔細聽，會聽不清楚。

  「這不重要，傅宴延，我被鎖在宿舍樓。」

  「位置，我叫助理……」

  「我要你親自來，你不是說過，要管我？你直接定位我手機的位置。給你一次特權。」

  對面冷笑了一聲。

  沉默了半會……忽然清脆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