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愛相殺
2024-10-03 05:13:59
作者: 吃貨必備
她這才發現,自己下顎處有新鮮的血痕,剛剛許鳶用指甲劃到的。
「我……」
「下車。」
他的語氣強硬冰冷,仿佛視她為螻蟻。
外面是傾盆大雨,雨水用力的拍打著黑色勞斯萊斯車窗玻璃。
以前,傅宴延還小,歡喜能天天盼著她親近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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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延毫無表情的話,司機立刻停下車,車裡面的氛圍,死寂得嚇人。
司機司空見慣,按後排開關,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啪———
她說時遲,那時快。
隨性地一巴掌落到了他臉上!
連傘都不願意給,難道讓別人淋著大雨滂沱在路上?她憤憤不平。
司機助理忽然心臟有些受不了,牛逼!
男人的臉被打得微微側傾,碎發垂落睫毛,舌頭抵著下顎,發出冷笑。
現在的他仿若一瓶價值不菲的青花瓷被狠狠打碎了,早就不是清清白白,高潔無上的人。私底下的他,就是暴虐成性,就是喜怒無常。
就是個玉面閻羅。
「廢了你的手?還是直接斷了你的氣?選一個?」
而後,目視前方,他的手剛剛準備落到女人臉上的時候,頓了幾秒。
然後往下移,迅速掐住她的脖子,勒得她無法喊出聲。
他原本以為她會露出嬌柔害怕的表情,哪怕一霎那。
結果,鍾嫿言直接破防的笑起來。
她的面容嘴角上揚,花枝亂顫從喉嚨里擠出來的笑,天真瘋狂。
他越是施力,她越是笑。
那話硬生生從喉嚨里擠出來。
「小-野-種。我選你媽個逼!你會後悔的。」
她的姿態行為絲毫不像一個大學生該有的,倒是像一些老江湖會有的韻味,一點都不懼場,看模樣像是比傅宴延還有狠硬幾分。隨口就來的髒話,反而填了幾分血性。
助理和司機已經渾身冒冷汗,這他媽的遇到一個不怕死的,全京城敢打傅宴延,還罵他野種的,這第一個!沒見過這麼狂的!
她因為疼痛而扭曲的五官,讓他莫名難受,鬆開了手。
「咳咳……」她忽然透過氣,咳嗽起來。
他下了車。
助理連忙將傘撐開,給他點菸。
司機見車裡面沒人,說道,「小姑娘,你還是少說點吧。上一個碰傅總的女人,都是從車上直接扔下去的。那些罵他的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你一個小姑娘,小胳膊細腿的,受不住的……」
她點燃一支煙。
他私底下竟成了這副模樣?
她既難受,又生氣,她最不願意看見他這樣。
她有種預感,沒有人能摧毀傅宴延,但他會毀在自身掩藏的黑暗。
鍾嫿言只覺得脖子疼,越想越氣。
下車就下車!
雨直接打濕了她的頭髮。
她直接踹關掉車門,將手提包往手臂下一夾,瀟灑倜儻地在所有人的關注下離開。
好久沒有這麼舒服自在過了,以前在鍾家做什麼都要講規矩。
她喜歡在音樂節玩搖滾,喜歡跳性感的爵士。但因為她的身份,高中後,都被一一禁止。
按那些老傢伙原話就是,出身豪門,要知書達禮,經營算帳,而非這些小妾,不入流之輩學的。
後面,是一陣刺耳的豪車急轉彎的摩擦聲——
鍾嫿言知道傅宴延叫車轉彎了。
她有種在灰燼中重生的感覺,脫去了那身端莊理智的殼。
她開始發瘋肆意地在雨中奔跑起來,雨肆意拍打在她的臉上,這樣就看不見她臉上的痛和淚,像是掙脫了無數的束縛,好像真的有了自由。
她看著燈紅酒綠的大街,不少小車上的司機都紛紛看著她。
「妹妹,李妍言!」
滴滴——
刺耳的喇叭聲!
她渾身淋濕,轉頭就看見,十字路口一輛小車剎在她面前。
大哥李郡宇將車門拉開,然後給她披上外套。
「你沒有帶傘,應該給哥哥打電話啊?怎麼淋著雨,跑到這邊!
萬一感冒了怎麼辦?萬一遇到壞人了,怎麼辦!」
鍾嫿言看著他焦急地打開車裡面的暖氣,打開橙黃色的內車燈。邊開車,邊拿布給她擦濕發。
她好像真的感受到了難得的青春,那已逝去的青春。
鍾嫿言看著雨水沖刷的窗外。那輛港京澳三地牌照,全零的勞斯萊斯調頭停在路中間。
她低頭,就往傅宴延的電話號碼里發簡訊。
[傅老闆,幾百萬我會想辦法最快還給你,感謝你今天的幫忙。]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尊重過女人。準確說,他已被捧上聖壇。
將任何人視為螻蟻。
可她不是。
她是他姐。
她是親自將他教導,將他保護,告訴他這個世界的人。
雖然,他並不知道,她的靈魂在這副軀殼中。
她想告訴他……但是她沒有看清楚局勢之前,不要露底。
京城的天千變萬化,如今處在最薄弱的階段,應該謹慎行事。不能像之前那樣被恨蒙蔽雙眼,由著性子來。
「妹妹!是不是那個許鳶又掐你脖子?」李郡宇死死地盯著她脖子上那圈鮮艷的紅色。
「同學之間鬧著玩,互相打鬧,不小心留下的。」
「妹妹,我待會去藥店給你買點,回去叫咱媽搞點雞湯,暖暖身子。
你什麼時候想轉學,一定要和哥哥說。哥哥們給你做主,給你撐腰!」
他沒有多問,也是近段時間,他們一家才發現了。
李妍言竟然在學校被同學霸凌!最初還是,媽媽在房間裡面讀日記,才發現的貓膩。
全家人將她送到學校讀書,哪怕學費昂貴,誰也沒有想過放棄,但如果知道妹妹被欺負,當初,他們絕對不會讓她在京城讀書。
今天,他特地來接放學。
「你二哥和三哥,一個忙著搞國家學術研究,一個最近去參加全國電競比賽,他們過幾天就來京城。」
過幾天?
她無意間注意到,車上寫著的日期。
今天是她的忌日。
她就是在三年前的今天,被人設計火災謀殺!
勞斯萊斯后座上,男人身上也濕了,他擦拭著眼鏡。
他一向對任何事都敢作敢當,不後悔。
可今天,卻心口莫名揪疼,似乎真的很怕傷了她。
所以,手會發抖,這些年來,他心口一疼,手就會發抖。
助理最近老是感覺心臟不夠用,現在都流行這種,相愛相殺,她逃他追的戲碼?
傅宴延看著手機上的簡訊。
他調查過了她的情況,他不認為,她能短時間拿出七百萬來抵消。
她們的性格很相似,可越是這樣相似,他越是不放心。
「繼續查,李妍言最近和什麼人接觸?掘地三尺,把京城翻過來,也要交代明白。」
「是。老闆,您不放心她的來歷?我明天帶人走訪她的老家,還有她所有隱藏的證件。居住過的地址……」
如果她是敵人派來的……傅宴延不會手軟。
他的眼底像長長的隧道,看不見盡頭,不怒自威。應是沿海襲來的海嘯,默不作聲就將人吃了。
留戀般瞥向車窗旁邊的梔子花。
應該是他太留戀阿姐了,所以面對李妍言,也同樣倍感煎熬。
他將梔子花揉碎在手心,紙醉金迷的車裡,瀰漫著梔子花香。
他的阿姐最喜歡梔子花。
她說過,在夜裡待久了的人,會喜歡看清晨第一束光下的梔子花開。
鍾嫿言今天也折騰得夠嗆。
這事夠亂的,沒有一個省心的,幾十年都沒有這麼為人際關係鬧心費神過。
她回出租屋後,洗了澡,便點進手機消息,幾乎都催她開直播鑒寶的。
剛剛打開手機,昨天的幾位帳號就聞訊而來。
[終於上線了,一直等著呢。]
[啊啊啊啊!小姐姐長得太好看了!]
[快連我,我今天帶了一箱好玩的玩意兒。]
一開視頻,男人拿著一枚青色鏽蝕的銅幣,「老師,你給看看,這值不值錢?」
「一個幾百塊吧。」
話畢。
男人立刻將鏡頭對準了地上一箱的銅幣。
「等等!把旁邊那幾個帶龍的硬幣撿過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