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戚宴:有本事把我弄死
2024-10-12 20:31:34
作者: 長寧
推開包廂門,耳邊瞬間炸起雷鳴的噪音。
鐳射燈晃過少女茶棕色的貓瞳。
刺眼,帶著微微痛意。
姜杳慢吞吞地眨眼。
鼻尖聞到一股清冽的淡淡琥珀香味,是少年特有的。
這股味道沒來由地讓姜杳感到安心。
即便是被捂住眼,抵在擁擠狹窄的角落。
眼前一片黑洞洞,什麼都看不見。
視覺失效時——
其他的感官不免被無限放大。
少年身上的琥珀清香愈發濃烈,姜杳輕輕眨了眨眼。
柔軟濃密的睫毛一點一點,如同蝴蝶振翅般茸茸掃過少年的手心。
少年乾燥溫暖的手心顫抖了瞬。
是覺得癢,還是慌亂?
戚宴桃花眼倦怠地耷拉下來,唇邊隱著一絲沒什麼意味的笑,漆黑的瞳孔深深地盯著少女柔軟粉嫩的櫻唇。
良久。
他克制自己,撇過眼神。
瞳孔隨意地落在虛無的空氣中,也不知在看什麼。
有些心煩意亂。
包廂里還有三個對姜杳虎視眈眈的男人。
或許勉強算是兩個。
他原本以為陸昭對姜杳有想法的。
戚宴還不確定是不是真有張小燕這個人。
況且,陸昭是個海王渣男,移情別戀對他來說沒什麼難的。
姜杳這麼可愛。
喜歡她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嗯。
戚宴覺得姜杳可愛甚過漂亮。
雖然也很漂亮。
「戚……」漫長的靜寂中,少女似乎有些不安。
紅唇微微張開一條縫隙,卻被粗糲溫熱的指腹堵住。柔軟的小舌不經意滑過少年的指腹。
姜杳微微怔了怔。
戚宴也怔住了。
下一秒,像是有無數電流躥起。
指腹發麻。
戚宴忽然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膛劇烈起伏。
像是擱淺的魚兒。
桃花眼濕漉漉的,眼尾洇著薄薄的胭脂紅。
他失力地撐住冰冷牆壁。
冷白骨感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虬結,猶如藤蔓交錯。
有種說不出的性張力。
姜杳抿了抿唇,忍不住張開唇小口地呼吸。
空氣像是都被少年攥幹了。
硬挺的衝鋒衣在寂靜的空氣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姜杳輕輕眨眼,「你的心跳聲,好吵。」
戚宴「嗯」了聲。
他耷拉著眼皮,遮住半個瞳仁,眉眼更加顯得倦怠散漫
寂靜中。
除了少年的心跳聲。
其他的,姜杳再也聽不見了。
耳邊轟鳴的噪聲不知從何時開始停止了。
姜杳慢吞吞眨眼,「我什麼都看不見。」
「我知道。」
他修長明淨的大手還蓋在少女的眼皮上。
戚宴垂眸。
少女的臉很小,最多只有巴掌大。
他一隻手,完全能遮住少女的眼睛,遏住她的光亮。
讓姜杳的世界中只剩下他一個人。
只有他一個人。
只是想想——
戚宴就興奮地渾身戰慄。
瞳孔因興奮而微微放大,圓形微光映在眼底,緩緩閃爍著。
「太黑了,姜杳,就算我拿開,你也什麼都看不開。」少年說。
說謊。
他明明可以看見她。
姜杳「哦」了聲,「可是這個姿勢我很不舒服。」
「怎麼樣你才能舒服。」
沒營養的對話。
少年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
卻從沒想過鬆開對她的禁錮。一鬆開,她就飛走了。
像蝴蝶,像游魚,像飛鳥。
他抓不住。
只能徒然地看著她,猶如得不到偏愛的信徒,絕望又歇斯底里。
她不會知道。
戚宴也沒有告訴她的打算。
沒有任何意義。
她不會憐憫他,也不會選擇他。戚宴不想連最後的一點自尊心都丟掉。
即便,他所謂的自尊也被姜杳玩弄於鼓掌。
她不是個壞女孩。
但她的確什麼都知道。
姜杳說,「你鬆開我。」不要把她困在他身邊。
鐳射燈偶爾會掃過這個角落——
少年少女肢體纏繞,身體相擁,親密又無間。
舞台上偶爾也有人會看向這邊。
目光停留片刻,然後又瞭然曖昧地移開。
酒吧氣氛本來就曖昧。
荷爾蒙作祟,發生點什麼也不奇怪。
戚宴靜靜盯著少女的臉。
他微微湊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少女的面上,唇瓣隱約碰觸到了,像是羽毛拂過水麵——
一觸即離。
卻又泛起漣漪。
長久,長久得不到安靜。
他想親她。
可是她不會在意。
戚宴忽然喊她的名字,「姜杳。」
很奇怪,每次戚宴喊她時,聲調總是要更倦怠些,拖長了尾音,曖昧得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姜杳:「嗯。」
「我是你的什麼?」他又問。
朋友。
這兩個字像是魔障。
困住少年的心智。
漆黑晦暗的瞳孔前蒙了一層濕漉漉的霧氣,猶如一場永不停歇的大雨,潮濕,冗長。
姜杳張了張口。
咽下「朋友」兩個字。
她忽然覺得,說出口的話,戚宴會很難過。
即便他仍然懶散地揚著眉梢,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說,「可以。」
但他並不會高興。
她知道。
姜杳茫然搖頭,「我不知道。」
她皮膚很白,白的像牛奶,眉眼早已褪去一開始的寡淡平凡。
她精緻,漂亮,像魅惑人心的精怪,又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不管哪一個,都有距離感。
戚宴從不在意。
他只覺得煩躁。姜杳越來越漂亮了,愛她的男人越來越多了。
戚宴指腹慢條斯理地揉了揉少女柔軟濕潤的唇瓣。指尖濕漉漉的,也不知是哪來的水汽。
「是什麼?嗯?」
「你想是什麼?」
姜杳反問。
戚宴驀地低笑,「我想的身份,你會給我麼?」
「……」
沉默。
還是沉默。
早在預料之中,戚宴竟然也不覺得失落。
大概是失落慣了。
姜杳頓了頓,忽然說,「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他們——」
「矛頭會全部指向你。你會承受很多的敵意和攻擊。」
比如傅昀塵,比如謝之席,又比如謝衍。
他們不會放任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也不會允許現在的平衡被打破。
少年懶懶垂下眼睫,桀驁又矜貴地勾唇,「那又怎樣?」
「有本事把我弄死。」
有種少年人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張揚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