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餘生好長,你好難忘4
2024-10-03 01:09:11
作者: 花拉拉
想來想去,徐老師放下身段親自給辛儀打了一個電話,叫她晚上來家裡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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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儀正為張大小姐再次下的訂單忙亂不堪,在電話里直接拒絕:「不了,我忙。」
徐老師很失望,剛要放下電話,卻聽見辛儀又說:「不然我把劉寶寶送回去吧,他想爺爺奶奶了。」
徐老師馬上開心起來,近似感恩地說:「好啊好啊,不然我去接吧。」
老倆口像坐飛機來的似的,很快接了劉寶寶,心肝寶貝地叫不停,一會兒徐老師抱過去親一口,一會兒宇航爸爸抱過去親一口,老少三人開開心心地回家去。
路上徐老師接到范老太的電話,「在哪呢?約了我喝茶,怎麼還沒來呀?」
徐老師一拍腦門,「呀,我給忘了。我今天太高興了,來接孫子回去,不然你來我家吧。反正我家就我和老頭、孫子三個,你來了老頭哄孫子,咱倆聊。我真捨不得劉寶寶,少看他一眼都覺得是損失;在我們家聚,我還能時不時地看到他。」
范老太笑了,「好,我這就去。」
劉宇航家裡,范老太看著走路已經很棒的劉寶寶,感慨:「孩子長得真快!你看這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徐老師說:「可不是嗎?現在想想以前的事,確實很後悔,如果辛儀這次和劉宇航兩個人和好了,我即使不回老家,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過了。」
范老太勸道:「你也別太自責,婆媳不比母女,女人本來是非就多,何況是沒有感情基礎的女人在一起,有矛盾在所難免。」
徐老師很有信心地說:「以前沒有細想,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一門心思過日子,其實應該有更好的方式去相處,相互幫助,又不侵占彼此的空間。我還是很有信心處理好婆媳關係的。」
范老太笑了,「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徐婉瑩嘛,百折不撓,積極向上。」
徐老師問:「你和你家甘蕾怎麼樣?其實,我也幫你想過了,你對她那麼好,她不領情,無非是兩個可能性,一個是還不夠好,另一個是方式不對,你給的好不是她需要的。」
范老太嘆了口氣,雲淡風輕地說:「以前,和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我總害怕哪裡做得不好,怕失去他們老無所依;這段時間,我們分開住,發生了一些事情,反而心裡很踏實,覺得他們就在我身邊。你知道嗎?他們自己買房子了,我奉獻了全部的私房錢,但是他們並沒有啃老,而是每個月給我還一點,像還銀行按揭一樣。」
「看,還是挺懂事的。」徐老師笑。
「可不是嗎?他們怕人民幣貶值,還我的錢還是買的基金,每個月800塊,我每天都查一下,已經賺了十幾塊錢了呢。」范老太很滿意。
「你是現代老太太啊,都養基了,不行,我不能落後,明天我也要去開個帳戶。」徐老師不甘落後。
「不現代不行啊,你看這社會,什麼不講究現代化啊。用你說的話,這早就不是『孔雀東南飛,十里一徘徊』的年代啦,哪像我給人家做媳婦那陣兒……」范老太可能和徐老師在一起待久了,也引經據典起來。
徐老師笑得更歡了,伸出一隻手邊比劃邊更正,「五里。『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
兩個老閨蜜被這弄混的「五里」、「十里」逗笑了,房間裡全是她們的笑聲。
晚飯時間,辛儀和甘蕾在單身公寓吃泡麵。
甘蕾說:「你知道嗎?我婆婆的婆媳故事可可憐了。」
辛儀今天有些累,她將方便麵按了又按,讓它們均勻地泡到熱水裡,說:「她們這代人是不幸,早年攤上惡婆婆,現在攤上一個比一個個性的兒媳婦。」
甘蕾說:「不止。你有沒有興趣聽聽我婆婆的故事?」
辛儀說:「當然。」
范老太的故事是這樣的。
上世紀八十年代,年輕貌美的范老太一嫁到郭家,就發現自己攤上了一個惡婆婆。
她多夾幾口菜,婆婆要瞪眼;她洗衣服累了捶一下腰,婆婆要指桑罵槐嫌她偷懶;後來婆婆癱瘓了,范老太根據家庭需要,辭去工作,全職伺候婆婆。
這要是一般老太太不一定多感激呢,可是惡婆婆竟難過到需要對天長嘯:「老天爺啊,我作了什麼孽啊……你怎麼分給我這麼一個笨手笨腳的兒媳婦啊……」
這些並不經典,經典的是惡婆婆臨死前呼喚范老太,她孱弱地揮手示意:「來,你來。」范老太那時還年輕,嚇得不敢過去。
為了麻痹她,惡婆婆虛弱地笑了一下,繼續說:「來。」
范老太放鬆了警惕,以為人到將死其言也善、鳥到將死其鳴也哀,就湊了過去。
沒想老太婆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給了她一耳光,闔然長逝。
范老太對甘蕾這樣好,不僅因為自己沒有退休金缺乏安全感,還因為每當想到這件噁心的往事,就發誓要做個好婆婆。
辛儀倒吸一口冷氣,由衷地說:「你婆婆的遭遇真可憐,你要加倍對她好。」
甘蕾說:「誰說不是呢。不過你現在應該操心下自己的婚姻,你和劉宇航怎麼樣了?」
辛儀停下吃麵的筷子,發愁地說:「這次他好像真的生氣了,你知道的,一直以來都是他追著我,他對我好,他為我生、為我死,我從沒見過他生這麼大的氣。」
攪動一下泡麵,辛儀長噓一口氣,嘟嘴說:「不管他了,先忙過我的新設計,等我滿血復活,對付了他還是綽綽有餘,我是誰啊?我是辛大小姐啊!連自己的老公都搞不定,這怎麼行?」
甘蕾笑,說:「為了你更快地滿血復活,我建議咱們不吃這了,越吃越餓,不如我請你去吃烤肉。」
辛儀說:「我請你,而且咱們這個單身公寓啊,我建議換個地方,已經被婆婆們踐踏多次,既不安全也不神秘。這個地方我一直在用,就讓我一個人租得了,最近賺了一點錢,我決定過段時間把它買下來。你們交了全年的、每人付了的1/3房租這幾天就全部還給你們。」
甘蕾哈哈大笑,很豪氣地說:「我那份就免了,只要你今天請我吃烤肉。」
「要不要叫梁檸?」辛儀邊換高跟鞋邊問。
「堅決不要,梁檸懷上了,正在養胎呢,燕窩魚翅還吃不完,孕婦不能吃烤肉!」甘蕾說。
走路到達烤肉店時是8點半,辛儀和甘蕾剛點好了肉,甘蕾就對辛儀眨眼睛,輕聲說:「你背後那桌,劉宇航。」
辛儀扭頭一看,劉宇航和一個貌美的小姑娘在一起,正在喝啤酒吃烤肉。
辛儀不禁一愣。其實,遇到劉宇航並不奇怪,畢竟「單身公寓」是在劉家附近,而這家烤肉店,離兩個家都很近。但是,遇到劉宇航和一個姑娘在一起,就是奇怪上加奇怪了,雖然明知劉宇航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另覓新歡,但是一股醋意還是不受控制地竄了上來,心裡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疼,像春日裡的河水一樣緩緩地淌過。
這時劉宇航也發現了辛儀,一看辛儀沒帶劉寶寶,他氣不打一處來,心想:「這女人和閨蜜出來吃飯,劉寶寶肯定又被送到她男朋友家了。」
他提著酒瓶子走過來,不請自坐,灑脫地說:「嗨,好久不見。明天我有時間,去民政局離婚?」
小張姑娘也走了過來,自來熟地說:「這就是嫂子吧,不對,我該叫你大姐,這樣立場鮮明一些。」說著沖劉宇航拋了一個媚眼。
要是正常的情況下,劉宇航會很有大哥范兒,會說:「一個姑娘家能不能好好看人,能不能好好說話。」
可是今晚借著點酒勁,再加上懷疑辛儀將劉寶寶放男朋友家了,他竟將這個媚眼照單全收,攬著小張姑娘的肩膀給辛儀介紹:「我妹妹,也是我助理,來我們公司臥薪嘗膽的。」
辛儀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劉宇航攬著小張姑娘那隻手,如果目光可以變成利刃,刀光一閃,劉宇航的手肯定被砍了。
甘蕾看不下去了,問:「劉宇航,你幹什麼啊?欺負誰呢?別忘了,你們還沒離呢,辛儀還是你的法定妻子。」
劉宇航沒接話茬喝了一口酒,攬著小張姑娘的手也沒有鬆開。
辛儀怒極反笑,不禁鼓掌,說:「恭喜恭喜,劉宇航你真是不落人後啊,我才找到高富帥,你就找到一個白富美。咱倆打平了。」
劉宇航酸酸地問:「你那高富帥沒來,又給我帶兒子呢吧?他是英國諾蘭保姆學院畢業的嗎?對,就那個凱特王妃生的小王子請的保姆就是他們學校的校友,嘖嘖,十項全能。」
辛儀嫣然一笑,說:「哪啊,你開玩笑吧,我男朋友家好多保姆,全是英國諾蘭保姆學院畢業的,用得著他親自帶啊。你想見他啊,要不我給你喊來。」
劉宇航沒說話,樂呵呵地喝著酒,他那隻該死的手一直沒從小張姑娘的肩膀上拿下來。小張姑娘的臉蛋啊紅得像春夜的海棠,害羞中有一種振奮。
這時烤翅上來了,辛儀假裝大度地邀請:「要不要坐下一起吃?」
小張姑娘說:「才不,我們那邊也上來了,有我最愛的生蚝。」說著拉了劉宇航的手,坐回座位去。
辛儀盯著這對緊拉著的手,眼睛一會兒睜大一會兒眯小。
這就是她的《聖經》,在她生劉寶寶的時候,在她最無助、最恐懼的時候,她會念她的聖經「我愛劉宇航,我愛劉寶寶。」如今看來,她這個舊人還屍骨未寒,人家就迫不及待地張燈結彩了,這一切多麼可笑!
辛儀決定真得好好看看劉宇航了,這人誰啊?是甘蕾嘴中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青年,還是一個無情、濫情的花心大蘿蔔?
辛儀早就說過一句名言,「一個人只有被敵人憎恨,才說明她的強大和不可欺。」只要她恢復了戰鬥力,你傷她一刀,她能砍到你爛全身。